監軍使者是漢朝一個比較特殊的官職,相當于代朝廷管軍,劉焉就是以朝廷監軍使者的身份,兼任益州牧的,這樣就可以軍政兼管。不過到了後來,因爲朝廷失去對各州的控制力,各地諸侯紛紛自領州牧,根本也不關心有沒有什麽監軍的名分了,反正我就是老大。
劉焉沒想到,好好的一場宴會,竟然弄成這個樣子。
兒子劉璋竟然和土人野丫頭私定終身,而且竟然有了孽種?
兒子劉璋進獻的所謂開胃菜竟然有毒?難道想毒害老子不成?
兒子劉璋竟然被馬雲祿砸傷了腦袋?
“退席,退席!”劉焉氣的連聲大叫。
衆人一看,這席沒辦法吃了,當即一哄而鳥獸散。
等衆人都走了以後,堂上隻剩下了劉璋幾個人,費氏也早從後堂跑了進來,抱着劉璋一個勁的哭,一個勁的叫人去請大夫。
劉焉卻管不了那麽多,等到衆人散去,立即發了一聲喊:“來人,把這逆子給我拿下!”
“我看誰敢!”費氏一聲大喝
祝融也立即擋在了劉璋身前。
“你…,你…,你們都瘋了,這個逆子,你說,你說,到底怎麽回事?”劉焉氣的渾身哆嗦,手顫巍巍的指着劉璋母子。
劉璋此時腦子才有些清醒,之前一直在想爲啥董神棍那麽信誓旦旦的,咬定自己必有桃花劫,有血光之災,隻怕這家夥早就知道聯姻之事了。這個神棍現在估計在家偷笑呢。
腦袋上的傷不重,就是額頭破了,弄的滿臉血有些吓人。劉璋抹了一把,感覺沒大礙,心下暗歎,他娘的,老子也不是什麽高智商人才,怎麽每次出事都沖我腦袋來呀,嫌老子還不夠笨呀。
“好東西卻沒人識貨呀!”劉璋拉開費氏的手,也不顧頭上的傷勢,也不理會怒火沖天的劉焉,而是找了個盛菜的盆子,将每個桌上的野山椒都收集了起來。開玩笑,這玩意是寶貝呀,沒這玩意哥飯都吃不香,你們竟然說老子下毒,以後求我也不給你們吃了。
“璋兒,你趕緊跟你父親好好解釋解釋,這到底怎麽回事呀,那些東西讓下人收拾就好了,扔了就是。”
“扔了?就是怕你們給扔了,我才要趕緊先收拾起來的。這東西我也很稀少,又不知道能不能種出來,吃一點就少一點了,扔,你可真敢說。”
“難道這東西沒毒,那怎麽馬姑娘她…”
“那是她笨,沒見識,這東西我說了是用來開胃的,既然是開胃的,那就是調味菜,不能當主食那麽吃的,要就着飯菜才好。沒看我專門一桌隻給了這麽一小碟嗎?那個野丫頭一口全吃了,不辣死她才怪。
這個東西,就是因爲夠辣,所以才會開胃,才能下飯菜。平時如果飯菜裏放一點點,飯菜也會更可口。反正現在你們也吃不慣,我就再帶回去了,我可離不了這個。”說着,已經走到劉焉的案前,準備把劉焉的那一小碟也給收了。
“慢,誰知道你小子說的真的假的,讓老子先嘗嘗看。”劉焉攔住了他,用筷子小心翼翼夾起來一小塊,然後放進嘴裏,剛嚼了幾下,就辣的滿臉通紅,急忙喝了幾大口湯,又吃了幾大口飯,這才好些。
“爽,爽,果然是好東西呀。”随後,劉焉在大家的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就着這一小碟的野山椒,風卷殘雲般吃掉了一桌子的飯菜,然後才心滿意足的摸着肚子站起來,說道:“好久沒有吃的這麽痛快了,舒服,舒服呀。璋兒,把盆子交上來,你個臭小子,孝敬老子的東西還想拿回去,有你這樣當兒子的嗎?”完全忘了剛才還要打要殺的。
劉璋隻好不情不願的,把收集了半天的一盆野山椒又交了回去。嘴裏還嘟囔道:“都說了這是好東西,數量稀少,咱們自家享用就行了,是你非要拿出來顯擺的,還怨我。”
“你小子還敢說,有這麽好的東西不知道早點拿過來孝敬老子,不叫你回來,老子還吃不上這東西。”
“我自己還不夠吃…”
“你還敢還嘴,你說說,你和她到底怎麽回事?你到成都才幾天,怎麽娃都有了?說,不得有半句虛言。”劉焉一指祝融,氣就不打一處來,好好的兩家聯姻訂立盟約的事情,鬧成現在這個局面。
“二老别聽阿奴亂說,我和她哪兒就會有娃了,我才到成都才幾天呀,就是來蜀中也沒幾天呀,想生時間上也來不及。您二老别急,其實事情是這樣的,當時我出去打獵散心,不小心跌落山澗,是阿奴她們救的我,我當時身無長物,也沒辦法報答她們,又發現了野山椒這個好東西,呶,就是盆裏的那些。人家救了孩兒,咱又想要人家的寶貝,沒辦法我就答應了阿奴的阿姆,就是她母親的條件,保證會娶阿奴,并且保證給她生一個女娃。”
“這算是哪門子的條件?娶親也就罷了,爲啥必須要生女娃?”費氏奇道。
“這是她們部落的習俗,傳了很久很久了。她們部落沒有男人,隻有女人。每年春天的時候,才會和附近的幾個部落聯姻,生了女娃就帶回自己部落,生了男娃就留給男方部落。我也挺好奇她們這個傳統的。她母親現在是族長,等阿奴生了女娃以後,就自動成族長了。”
“那你們要生不出女娃怎麽辦?”費氏又問道。
“那就隻能分開了。我跟她阿姆有約定,等阿奴年滿十八歲,就會娶她,然後三年之内,保證生一個女娃,要是生不出女娃,阿奴就會回部落去。”
“這是哪門子的約定?既然要生娃,幹嘛不現在就抓緊收了她?我看她也不小了吧。三年時間,你們想生個女娃不容易的,誰能保證什麽時候懷上,又怎麽保證懷的就是女娃。你們這是胡鬧嘛。”
祝融急忙把小胸脯一挺:“我都說了我已經是大人了。”
劉璋暴汗,隻得編瞎話說:“不是因爲阿奴,是因爲孩兒自己,華佗和張機兩位老神醫給孩兒看過了,說孩兒不宜早娶,否則命不久矣。”
“真有這事?”劉焉和費氏驚問道。
“真的,不信你們回頭派人去問問兩位神醫。”劉璋信誓旦旦道。
“你這孩子,真是的,這種事情怎麽不早說。我就說你打小就身子弱,确實不宜早娶。老爺,你就别難爲璋兒了,馬家的事情就算了吧,馬家的小娘子,脾氣暴躁,不是個好相與的,璋兒娶了她也降不住。”
“那可不行,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咱們家不是一般人家,答應過的就不能更改。既然你幾年後可以娶這丫頭,那你同樣可以娶那個丫頭,兩個同時娶就可以了。”
“啊?還可以這樣?真可以嗎?”劉璋汗顔。
“這有什麽大不了的。既然你不宜早娶,那就先訂婚,以後再娶。明天你就去驿館,親自去給馬家兄妹道歉。兩家聯姻的事情就這麽定下來。”劉焉同志作爲家長,一錘定音,接着又補充道:“去的時候,記得把腦袋的傷包嚴重點兒,讓那丫頭看看,理虧的是他們,另外把這個什麽椒帶一小碟過去,當面吃給他們看,好好教教他們這些蠻夷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