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晚了一天,一個院長的位子就沒了。
華佗是第三天上台挑戰的,上台的時候扛着半拉人,木頭的。
劉璋聽到是華佗的時候,已經眉開眼笑,嘴巴合不攏了。看到他扛着道具上來,就知道是想跟自己挑戰人體解剖學問了。其實劉璋很想直接送他兩塊金子,或者兩箱金子,然後直接拉去到還未成立的醫科院去爲自己當牛做馬。不過衆目睽睽之下,還是要做做樣子的。
關鍵還是要能打動這老頭才行。難道需要多多奉獻幾具屍體?
華佗比張機大幾歲,四十多歲,看起來有些仙風道骨。
“華老遠來,小子惶恐,敢問先生,何以教我?”劉璋畢恭畢敬。
“哼,老夫有什麽好教你的,老夫不過是個庸醫而已,難道你想讓老夫教你去醫殺人嗎?”華老頭也不是很好說話。
哎,有能耐的人都脾氣大,咱忍了,誰讓咱罵人來着。劉璋繼續讪笑着:“華老坐下慢慢說,要不華老先到府衙休息休息如何。”
“老夫有那麽老嗎?老夫身子骨不比你小子的差。”
你老當然不差了,天天練五禽戲,能差嗎。劉璋繼續陪笑:“華老教訓的是。”
“不過你罵老夫庸醫殺人,老夫也認了。哪個名醫不殺人?越是名醫殺人越多。老夫從醫以來,經常開膛破肚的,經老夫的手死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幾百。”
台下一片嘩然。
從來沒有一個醫生願意承認自己是庸醫,更不要說承認自己醫死人。
劉璋都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華佗繼續說道:“庸醫我認,殺人我也認,我大老遠來,就是想看看怎麽樣才不是庸醫,看看你小子有何高明之處。老夫生平最得意的就是救人殺人了,殺死人救活人。殺人醫人,最重要的就是人,人何以活何以死,全在于知人,知人才能殺人醫人。從來殺人簡單醫人難,所以醫人更得知人。尋常醫家皆由外而内,以藥石攻之,老夫由内而外,刀斧除之。太守大人以爲當否?”
這是個醫學瘋子,劉璋有點兒想跑路的感覺。
“華老高論也,小子拜服。尤其知人一說,振聾發聩。而今醫者,多以望聞問切觀察患者,其實知人甚淺,多有臆測之誤,而況藥石之力多有不逮之處。華老的知人之說,當足爲醫家戒,足可著書立說開宗立派。唯有知人,方能醫人。華老之說,小子願盡勉力,助先生發揚光大之。”
“你小子這麽好說話?你的那個什麽令上可不是這麽好聽的,你說老夫是庸醫殺人,還說什麽‘醫不知其所醫’,‘醫不知其所醫’,這才是真正的庸醫殺人,這點老夫也深恨之,也算說到老夫心裏了,所以老夫才巴巴跑來,希望和大人探讨探讨怎麽知其所醫的。”
“正合我意!”劉璋一拍大腿,興奮地說道:“小子關于這個‘人’的認識還是有些學問的,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話,咱們以後可以慢慢交流。人是很複雜的系統,在這裏也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另外小子準備成立一個專門研究治病的衙門,想請先生一起來坐鎮。”然後小聲道:“以後你想殺死的就殺死的,想殺活的就殺活的。其實罵先生就是爲了能把先生騙來,嘿嘿。”
“好,我應下了。”華佗應道,瞅着劉璋低聲嘿然道:“同好中人呀,還能殺活的。可惜你小子現在才是個太守,要繼續努力呀。”
“你誤會了,我說的其實是猴子。”
“這金子我拿幾塊沒問題吧?”
“啊…”
真正的殺人名醫華佗的到來,讓劉璋爽的無可無不可的。劉璋大吹法螺大拍馬屁,兩個人很快就一拍即合臭味相投了。
相比張機,原本曆史上的華佗其實挺背的。被曹操給輕易就一刀殺了,而一身醫術和麻沸散也失傳了。因爲華佗被殺,外科一脈在中醫中逐漸式微,及到後世,中醫就隻剩下中草藥和望聞問切這種黑匣子方式的治病了,乃至成了中醫的代名詞。甚至逐漸演變成盲人摸象,以至于到了民國時期,還有魯迅筆下的人血饅頭治療肺痨的案例。
其實華佗的外科治療技術,要比西方早了不知道多少年,對患者進行麻醉的外科手術治療更是比西方早了一千六百年。
外科手術治療之所以在中醫曆史上式微,乃至消亡,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外科手術風險高,而曹操殺華佗,等于是開了最惡劣的先例,僅僅因爲一個聽起來很危險的還未實施的手術方案,就把主治醫生判處死刑了,後面的醫生豈不是要引以爲鑒,再不敢從事外科手術治療了嗎。開幾幅藥多簡單,治得好治不好的,也很難立即死人,即便死了人,醫生也可以說跟他開的藥沒關系。
而進行外科手術就不一樣了,搞不好當場死在台上。僅僅一個手術方案,一個神醫都被殺了,更不要說把人治死在手術台上了。
所以,華佗之後,中醫的外科一脈基本消亡。僅此而論,曹操罪莫大焉。
張機就好很多,有煌煌巨著《傷寒雜病論》傳世。
有了華佗的加盟,劉璋覺得自己的小命終于有了一些保障,下面的重點就是物色一些打手保镖了。這個也好像不太容易,這幾天除了來了個魏延外,再沒有其他的武夫出現了。魏延,在劉璋的印象裏,也就是個二流的武夫,武力值好像剛剛過90吧。奇怪了,這些武夫爲什麽不來找我呢?劉璋挺郁悶的。
其實他應該想到,武夫們找他幹什麽,要找也是去找趙雲趙子龍了。呂布打不過,當然是去找沒什麽名氣的趙雲了。找劉璋有什麽用,劉璋武力值爲渣,打敗他又成不了英雄。
就在劉璋哀歎三國英雄何其多,爲何不來挑戰我的時候,第四天上午來了一位真正的大家。或者叫真正的高智商人才,也叫最聰明的人。不是指爲人處世的聰明,而是真正的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