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沈家住嗎。蘇清河從沒想過。倒不是有多麽的嫌棄沈家人怎麽怎麽樣。就是覺得有别的女人頂着沈懷孝的妻子住進去過,心裏有些膈應。惡心的慌。
想了想,還是笑道,“就不添麻煩了。你當家理事,這裏面的煩難,我也是知道的。我這一住過去,擡腿動步都是規矩。待得帶過去多少丫頭婆子,大家都得改了規矩。按照我的規矩來。到時候鬧得一家子不得安甯。那又何苦呢。如今咱們離得又不遠,常來走動就是了。琪姐兒正好孤單的很,沒有姐妹作伴。我瞧着明姐兒和芳姐兒都是好孩子,帶過來玩就是了。”
方氏雖然遺憾沒有将公主請回去,但見公主确實沒有排除他們的意思,又極喜歡兩個孩子,就難免高興的笑了起來,若是有人提攜,将來兩個閨女也有更多的前程和依仗,不由的道,“那就聽公主的。”
蘇清河點點頭,又問,“如今府裏住着幾房人,隻怕管起家也不那麽輕松吧。”
方氏苦笑道,“前段日子,祖母想叫四嬸管家,公公沒同意。後來又鬧了一場,公公說,不行咱們就分家,反正各位叔叔都已經是當祖父的人了,沒有還跟着兄長過日子的道理,這才把事情壓下去了。不過平時也不得消停,不是爲這一房多了一盤子點心,就是爲了那一房又多了一道湯羹。瑣碎的事情就是這樣磨牙。家裏很少有消停的時候。一大家子就那點産業,如今都可勁的往自己懷裏扒拉。”
蘇清河聽到産業的事,不由得上了心。
方氏見蘇清河沒有說話,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瞧瞧,這都是說的什麽。”
“不!挺好的。”蘇清河接過話,“過日子可不就是這些家常理短嗎。說到産業,難道不是世子在打理嗎。”
方氏搖搖頭,“庶務一直是四叔管着呢。這事也不能太較真,否則,老太太也不是好好惹的。”
蘇清河一笑,“人總有個親疏遠近,人之常情嘛。”
方氏苦笑,“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别的事,還能說得了道理,家事就講不清楚了。”
“家本來就不是一個講理的地方。”蘇清河見她走的累,就在亭子裏坐了,讓丫頭上了果子茶,才道,“聽驸馬的意思,似乎對于老輔國公頗有微詞,看來,老爺子在對待承爵的事情上,有自己的想法啊。”
方氏點點頭,眸子一黯,“這也正是我們在府裏過的艱難的緣由。公公一個人在外撐着,婆婆……不說也罷。我們到底是小輩,在家裏,許多事情上插不上話。太子妃出了事以後……大房就艱難些。”
蘇清河笑道,“大房又不是隻有世子這一個兒子,驸馬不也是大房的兒子嗎。有我們在後面撐着,你怕什麽。”
方氏眼睛一亮,瞬間眼圈就紅了,“有公主這句話,我心裏就踏實多了。”
晌午的時候,留下他們一塊吃了午飯。都是禦廚精心烹制的,又都是最新鮮額食材,自然都滿意。臨走,又給兩個孩子帶了不少宮裏的點心和鮮果。也算是賓主盡歡了。
都說春困秋乏,送走了客人,不光兩個孩子昏昏欲睡,兩人也撐不住眼皮打架,靠在床上眯着眼睛打盹。
蘇清河都快睡着的時候,聽見沈懷孝說了一句,“看來父親和祖父之間的裂痕很深,可兩人都挺會演戲,連我也沒有發現。大哥發現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他整天跟兩人在一塊,也沒發現端倪。哎,真是不知道是爲了什麽!”
這是喝了點酒,又感慨上了。
“别想了,快睡吧!”蘇清河把毯子給她往身上蓋了蓋,剛要轉身,就被他一把抱住了。
“他娘,你說孩子多了好還是孩子少了好。”沈懷孝悶悶的問了這麽一句。
“各有各的好。”蘇清河道,“孩子少,大人的負擔輕。給每個孩子分散的精力也都多一些。要是孩子多呢,也就有顧得上顧不上的時候了。怎的這麽問。”
“沒什麽,就是覺得兄弟多了掙得頭破血流的,兄弟少了又覺得孤單,獨木不成林啊!少了個幫襯。”沈懷孝嘀咕了一句。
蘇清河有點回過味來了,“你這是感慨呢,還是替麟兒琪兒擔心呢。”
沈懷孝悶悶的笑,把手放在她肚子上,“不想生了,是不是。”
這話讓蘇清河不知道怎麽回答。
自從兩人在一塊,蘇清河一直在避孕。沈懷孝正當年,年輕,有的時候,沒有節制,雖然不至于夜夜不空,但有時候鬧起來也是沒完沒了。他自己可能也感覺到了,這麽折騰之下,還沒懷上,可能跟自己的态度有關。
蘇清河往他懷裏靠了靠,“兩孩子還小,根本就管不過來啊。而且,生他們的時候,因爲是雙胎,受了罪了。想多養兩年再生,行不行啊。再說了,正是多事之秋,懷着孩子我精力就更不足了。你想哪去了。”
“我當你不樂意給我生了。”沈懷孝翻身壓到蘇清河身上,眼睛亮閃閃的。
“大白天的,讓人知道了該笑話了。”蘇清河掀他。
“他娘!我是被其他幾個驸馬的待遇鬧得心裏不安甯。”沈懷孝解了解領口的盤口。
蘇清河終于知道他這是爲了什麽,肯定是沈家父子再他面前說什麽了。皇家的公主向來是随心所欲的。那三個公主私生活都有些被人诟病的地方。
這讓蘇清河有些心酸,有些好笑。“他爹,要是你不踏實,我這公主就不當了。好不好。咱找塊地方隐居去。還回遼東那個小院,你還當你的百戶去。成不成。”
沈懷孝把蘇清河摟在懷裏,“就咱兩,咱好好過日子。”
“不折騰,不鬧騰。就是好日子。”蘇清河用牙解他衣服上的扣子,“這樣……好不好……”
到底要了兩回水,太陽都西斜了,才算完事。
蘇清河坐在鏡子前面打理頭發,“今兒受了什麽刺激了。”
沈懷孝趴在床上笑,“我不說的可憐,你能讓我弄啊!”
蘇清河把手裏的梳子順手就扔了過去,“你吓死我了,還當你怎麽了。”
“白天看的清楚,我就是想看看……”沈懷孝話還沒說完,一個瑪瑙的脂粉盒子就朝他扔了過去,“還敢說!”
這人,忒不要臉。
“你都兩天沒去衙門了,真不用去了。”蘇清河問道。
“我不去,下面才好幹活啊!”沈懷孝呵呵笑,“這當官,有時候跟當家是一個道理。不聾不啞,不做家翁。隻要大事上不出岔子就成了。”
“我可不懂你那套東西。”蘇清河打理好自己,就聽外面傳來閨女的聲音,“爹娘,還沒睡起來麽。”
“起來了,進來吧。”蘇清河揚聲道。
沈菲琪連蹦帶跳的進來,“弟弟帶着小子去湖邊用網子網野鴨去了,娘,你不管管他。”
“沒事,随他鬧去。”蘇清河搖搖頭。跟着的都是親信,他自己又不是真孩子。而且又會遊泳。随身帶着荷包裏都是各種□□。誰能把他怎麽着啊。
晚飯的時候,果然有一道烤鴨子。比家養的鴨子小,肉質更勁道。
“逮了兩籠子,在廚房養着呢。”沈飛麟難得玩的這般痛快,“明兒用鴨子熬了湯,下面條吃。”
好似野鴨子能吃出别的味道似得。蘇清河和沈懷孝還是對視了一眼,極爲捧場的表示野鴨子肉就是最好吃的肉。
“你都禍害完了,湖上還有啥景可看啊!”沈菲琪瞪眼道。
“人家都養着天鵝,就咱家養着野鴨子。你還當有多美呢。”沈飛麟撇嘴。
“那是自然之趣,自然之美。你懂什麽。吓得鴨子再不敢來了。”沈菲琪不滿的道。
“你拉倒吧。圈在四方牆裏,還找自然之美。哪裏來的自然之美。自然之美,不光有自由飛的野鴨子,還有遍地的鴨屎。你見到園子裏有鴨屎了嗎。就是咱們昨兒找的鴨蛋,都被清理的幹幹淨淨的。就這,還敢說自然。矯情!”沈飛麟反駁道。
沈懷孝和蘇清河對視一眼,兩個孩子的話都有理。
“别吵吵了。”蘇清河進行鎮壓,“咱以後盡量保持園子裏的自然之态,這好了吧。”
沈飛麟也不接話,直接對着沈懷孝道,“爹,我想上街!”
上街!
蘇清河眼睛睜大了!她怎麽忘了還有這麽一項活動呢。
沈懷孝點點頭,本來在涼州家打算帶他們出去的,當時不方便,也就拖下來了。如今到了京城,要是還把孩子圈在家裏,就真的圈傻了。
“明兒,咱在外面吃午飯。”沈懷孝想也沒想就同意了,“嘗嘗外面的特色菜。”
;連沈菲琪也高興了起來。看來孩子對于出門,還是充滿期待的。
蘇清河也想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從到了這個世界,就是從小屋子到大屋子,從小院子到大院子。即便出門,也是在馬上或者馬車上,走馬觀花,能看個什麽。
她想真實的感受一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