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和我說，我爸是因公殉職的，我媽因爲跟他感情太深，所以打擊太大，身體一直不好，也沒有熬多久就跟着去了。然後我就一直跟着那個所謂的外婆，在小鎮裏長大......”
執行官打斷了她，“在小鎮裏長大有什麽不好的？我跟鎮長打過招呼了，沒有人會欺負你，大家都護着你，都哄着你，你受的教育也是頂尖的，你覺得還有哪裏不好？”
“當然不好！那是我親外婆嗎？她對我的感覺就一直是不對的，就跟我保姆似的，管我吃管我住，給我收拾房間，我做錯什麽她連說都不敢說我，還會主動地讨好我說，不把那些事情告訴你，會幫我保密。哪一個親外婆會這樣的？”
方媛媛一邊哭着一邊說道：“還有，你說我受的教育是頂尖的，哪裏是頂尖？是，老師是頂尖，我用的教材和有教學設施也是頂尖的，我也可以走特殊渠道去參加名校的考試，到時候拿到名校的畢業證書，但是，那能一樣嗎？學校就不一樣，環境不一樣，同學不一樣。”
“我根本就沒有那些身份背景很好的同學，沒有辦法跟他們談那些讓視野更開闊的話題，學校裏也不可能有組織那些很豐富的活動，什麽都是不一樣的！”
“還有，人家都跟父母在一起，周末也有得聚，你最多也就是我生日的時候陪我過兩個小時，有時候還隻能打一個電話，然後派人給我送份禮物。”方媛媛淚如雨下，“那些禮物，就是普通的那些小女孩喜歡什麽的标準答案，什麽芭比娃娃，裙子，項琏，鮮花，八音盒之類的東西，你有沒有問過我想要什麽樣的？哦，你問過，有一次我說我不要禮物，我的生日願望就是寒假到盟都來住兩個月，可是這樣你都沒有答應！爲什麽？你爲什麽怕我過來？你告訴我，你到底是不是我爸爸？你說！你到底是不是我爸爸！”
她一邊說一邊朝執行官走近，最後一句的時候更是已經逼近了他，帶淚的眼睛微紅，目光逼人，看着執行官，是非要得到他的這個回答不可。
“你問我不就好了？”衛夫人的目光透着冷厲，“他就是你的親生父親！而你是他某一天喝醉了之後不小心睡了最好兄弟的妻子的床而有的孽障！”
孽障兩字就跟驚雷一樣一下子擊在了方媛媛的心頭。
她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身形晃了晃，往後退了兩步。
“孽......障？”她喃喃的重複着這兩個字。
她原來以爲執行官是因爲别的什麽原因不能認她，比如沒有結婚的非婚生子，或是跟她媽門不當戶不對雙方家庭反對了，或是她媽抛棄了他的原因，但是從來沒有想過，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執行官揚起手，看起來像是想狠狠地扇衛夫人一巴掌，衛夫人不怕他，反而是把下巴一擡，把臉湊到他面前來。
“想打我？有本事你就打。來，左邊不夠，要不要連右邊一起打？”
衛常傾和齊小酥一時間就像觀衆一樣，看着他們上演這一場鬧劇。
對于衛常傾來說，得知衛夫人不是自己的親生母親，他心裏反而是松了一口氣的，雖然有一些茫然和對于親生母親錦瑟的感慨和心痛，但是對于他這樣心理強大的男人來說，這些事情完全可以藏在心裏，隻當是心頭一絲壓力。
“真是可笑，衛枭跟方缙這兩個還真是一對好兄弟，愛上同一個女人，連經曆都差不多相同，都是特殊的情況下跟女人睡了，然後這兩個女人都因爲這一夜而懷了孽種！”
“你說誰是孽種？”
齊小酥感覺得到衛常傾在聽到這兩個字時的憤怒，登時就怒斥了一聲。
“怎麽，這裏輪得到你開口？”衛夫人一眼掃了過來，“我剛才就說了，你算個什麽東西？雖然我不是衛常傾的親生母親，但我還是他的小姨，我還把他養大了，養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你明白這個道理嗎？”
見衛常傾似要開口，她又立即接下去道：“再說，你知不知道他跟方媛媛是有定親的？我剛才說的就是他們兩個！他們當初可是有走過正式的定親禮的，在衛枭還沒有走之前，他跟方缙還是有一段時間私下往來很頻繁，以爲我不知道嗎？”
衛常傾跟方媛媛？
“錦荻！你現在說這些到底有什麽意思？”執行官真的是怒了，随手抓起旁邊一個玻璃擺設就往地上砸去。
玻璃的碎裂聲讓本來就已經繃得很緊了的客廳裏更是箭拔驽張。
衛夫人臉色微變，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
但她還是倔強地擡着下巴繼續道：“當然有意思，你當時跟衛枭私下裏定下了衛常傾和方媛媛的親事，我是絕對不同意的，可也沒有說什麽。可是方缙你對得起我嗎？衛枭研究的那些時空穿梭，難道不是你在大力支持？有一度他想放棄的了，是你非讓他一定要堅持不放棄！要不是你繼續給他找贊助，要不是你支持，他會繼續下去嗎？他後來會遇到什麽妖精非得去跟人家在一起而抛棄我嗎？這些你也承認吧？所以你又欠了我，你就是欠了我！欠我的怎麽都還不清了！你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麽目的，你無非就是想讓他去幫你找那個女人......”
“說夠了嗎？”衛常傾冷冷地打斷了她。
他目光冷漠，看着她，竟然讓她一時爲之退卻。但是又覺得自己作爲長輩被他逼得退卻很沒有面子，又立即武裝起自己來。
“我說的本來就......”
“誰也不欠你。”衛常傾再次打斷了她，“如果要說欠，我可以說是你欠了我媽的。你欠她太多了，欠她一個愛她的丈夫，欠她一個兒子，欠她一個圓滿的家和一段幸福的人生。”
“怎麽可能，這不關我事！明明就是她......”衛夫人本來想說我怎麽可能欠了她，明明是她欠了我，但是這句話也怎麽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