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某别院。
被看押着在此的賀農等到了他想見的人。
但是,來的不是他所想象的隻是那麽兩個人,而是很多人都來了。
“賀中将,人帶來了,不急,你們有一整天的時間聊天。”利廳長雙手背在後面,笑眯眯地看着他。
賀農眼睛微微一眯。
“利廳長好本事,好手段。”他這句話說得陰測測的。
利廳長半點都不惱,還是笑眯眯道:“印象中這好像是賀中将第一次贊賞利某?無勝榮幸。那就不打擾各位的談心了,我家夫人在家給我煲了湯,我要是回得晚了,她估計要生氣。”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一旁的邊海城叫住了他,“利廳長,好像今天你們是家宴吧?”
邊海城也是被帶來見賀農的人。
但是,進來之前他還聽到利南接了電話,是利夫人讓他早點回家吃飯,因爲今天齊小酥和衛常傾董意誠都要回去,算是正式家宴。
現在看到利廳長這副模樣,他有些牙癢癢地,控制不住問了出來。
利廳長站住了,看了他一眼,又環視在場這麽多人,點了點頭:“對啊,家宴。對了,我是聽說,你的妹妹昨天給我們家小酥打了電話,說要請她吃飯來着?”
邊海城根本沒有聽說這回事,聞言頓時愣住了。
妹妹海薇有多讨厭痛恨齊小酥,他是知道的。怎麽突然會主動請齊小酥吃飯?這對她的自尊簡直就是狠狠一腳,怎麽想都不可能。
利廳長道:“約的是今天晚上,不過,不巧今天晚上我們家宴,所以小酥拒絕了邊小姐。到時候你回家順便代我們家小酥對你的妹妹妹夫說聲抱歉了。”
邊海城一下子想明白了,海薇嫁給了阮逸軍,現在是得替阮家着想了。
本來,阮家和邊家是站堅決的親賀一派。
但是邊家在衛常傾的房産上一事,徹底得罪了齊小酥和衛常傾,賀農倒下,邊家要靠向大領導這邊也不太可能了。
他們早就去打探過,透露了親近的意思,但是讓他們震驚的是,他們所搭上線的那個人,竟然很清楚地跟他們說,因他們之前跟齊小酥和衛常傾有過節,甚至還打上官司了,所以,絕對不可能。
齊小酥衛常傾跟大領導又有什麽關系!
這讓他們覺得整片天都塌下來了!
“而且,我記得齊總說過,她不喜歡邊老先生的爲人,覺得他人品十分不好。”那個人還毫不客氣地說了這麽一句話。
身爲後輩,被别人這麽赤-裸裸地指責自己家裏的長輩人品不好!邊家人真的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邊海城的父親當時就惱羞成怒,再加上他們找的這個人也是位高權重了,年五十歲的人,以前說到誰的時候不是直呼其名?到了齊小酥這裏,還叫上“齊總”了?
這個世界他們都搞不懂了!
“齊小酥那丫頭到底是......”
他這句話還沒有說完呢,對方的臉就黑了下來,立即下了逐客令。
“請回吧請回吧!老邊,不是我說你,齊總這已經是很寬宏大量的了,拿回了房産也沒有把你們怎麽着,你們這還不識好歹不成?”
被趕出門之後,邊父也氣得差點犯心髒病。
當天回去,跟邊老太爺一說,邊老太爺又中風了。
這一次算是真好不了,說話都說不出來了,整天隻能流着口水哼哼唧唧幾聲。
更讓他們覺得火上加霜的是,整個京城,不知道哪裏吹起來的風,以往和他們來往甚密的那些人,竟然一夜之間都跟他們拉開了距離。
邊家,竟然成了瘟疫一樣了!
他們這是招誰惹誰了?
不就是一個齊小酥嗎?
可是,齊小酥不就是一個從D市來的黃毛丫頭嗎?
就算她在D市有那麽點兒勢力了,可這是京城,這是京城,這是京城!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一個三級小城市,跟一個國家的首都有什麽可比性?
像她那樣的,以前他們一根手指頭就能虐死!
爲什麽到了齊小酥這裏,一切就都玄幻了?
邊父甚至聽到了一句關于他親家說出來的話。
如果他們家逸軍能夠過幾個月再結婚就好了。
聽了這話,邊父差點沒有氣死。
這是什麽意思?
他們兩家一直都是很好的交情,兩個年輕人的感情也是十年如一日,算是一條船上的好夥伴,現在阮家竟然後悔跟他們邊家做親家了?
就算是阮逸軍不娶海薇,他難道還能娶齊小酥不成?
但是不管他們多惱怒,利廳長這邊帶去消息,說是賀農想見一見邊父,他們還一下子來了精神,還以爲事情能有轉機。
畢竟,賀農也不是吃素的,總不可能就這麽被壓下去了吧?
但他們還是留了個心眼,隻是賀父一人過去的話,到時要怎麽說都還有回旋的餘地。哪裏知道,利廳長直接把他和兒子一起帶來了。
父子兩個同時來看落馬的賀農,這是幾個意思?
這分明就是要讓他們都跟着趴下,爬也爬不起來了!
而且他們來了之後才發現,章雲霁也來了,還有其他之前跟賀家關系好的人也都被帶來了。
這簡直就胡鬧。
這麽多人齊聚一堂,讓賀農還想說什麽話?
難道真是皇帝召見群臣嗎?
他們的心都涼了半截。
被這麽安排着一見,以後他們還能翻身?這是都被蓋上了親賀派的印章了吧!
而且,這麽一來他們也算是明白了,大領導心裏清如明鏡,誰是站哪邊的,清楚得很!他這是要把人一網打盡嗎?
不管如何,被帶來跟賀農見這麽一面,他們頓時就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而要如何保全自己,這一次能安然度過之後,未來要如何謀劃,也将是令他們相當頭疼的事情。
再聽到邊海薇放下自尊主動去約齊小酥,邊海城就明白了,他那個寶貝妹妹是打算放棄自己家,努力保住她的丈夫阮逸軍了。
他頓時慘然一笑。
然後看向了賀農。
賀農坐在那裏,看着滿屋子的人,臉色也是一片慘白。
大領導這一招,完全堵了他的路了。
這麽一來,這些人分明就是被放在眼皮子下盯着的,他們還敢替他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