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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報少爺,獨行狼已經抵達清澗縣,距離清澗縣城不足二十裏地,李老柴同樣進入清澗縣,距離縣城尚有四十裏地,獨行狼和李老柴之間沒有直接的聯系。”
吳帆徽的眼睛眯起來了。
米脂縣距離清澗縣兩百裏地,從米脂縣出三天時間,他率領的一百一十名騎兵,距離清澗縣城不足二十裏地,隻不過他們是從北方往南方的方向前進,獨行狼和李老柴則是從南方朝着北方的方向前進,他們相對而行。
吳帆徽率領的護院,距離獨行狼已經不足四十裏地。
“獨行狼麾下有一千人左右,騎兵不足百人,其餘全部都是步卒,穿着很是褛褴,獨行狼幾乎都是帶着騎兵行動,夜間宿營的時候,也是遠離步卒,兩者的營地相聚大約有五裏地,而且獨行狼的隊伍之中,沒有現有家眷。。。”
“李老柴的隊伍有兩千人左右,騎兵估計有兩百人左右,其餘全部都是步卒,不過他們這兩路流寇,相互之間好像有些戒備,宿營之時,相互都派遣有軍士監視對方。。。”
李勇一邊指着畫出來的簡易地圖,一邊詳細介紹情況。
“李勇,你們辛苦了,短短幾天的時間,能夠摸到如此詳細的情報,很不簡單。”
時間已經到了七月二十七的酉時。
這個時間,獨行狼應該是安營紮寨了,不會繼續前進,他麾下絕大部分都是步卒,繼續前進不可能攻打清澗縣城,至于說清澗縣城守備衙門的軍士,此刻怕是早就關閉城門,嚴密戒備,生怕流寇攻打縣城。
而李老柴也不會繼續前進,也應該是安營紮寨。
“李勇,有一個問題,你詳細說說,爲什麽現李老柴和獨行狼之間相互戒備。”
“屬下昨日偵查,李老柴和獨行狼之間安營紮寨的時候,都派遣了軍士互相監視對方,屬下抓獲了兩邊各一名巡邏的軍士,李老柴麾下軍士被抓的時候,破口大罵,說是獨行狼居心叵測,就是要暗算他們的掌盤子,獨行狼麾下軍士被抓的時候,也開口說李老柴不得好死。”
“沒有詢問其中原因嗎。”
“問了,兩人沒有說清楚,但都提到了金鎖關和中部縣城。”
吳帆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的笑容。
夜深了,李老柴已經安歇,巡邏的軍士也是昏昏欲睡,接連的行軍,所有人都是疲憊的。
嗚嗚的弓箭射來的時候,巡邏的軍士沒有來得及開口就倒下了。
前方營地慘叫聲傳來的時候,李老柴一下子挺直了身體。
不一會,一名軍士滿臉氣憤的神情,進入到帳篷之中。
“掌盤子,是獨行狼派來的人,有一百多人,都是騎兵,是獨行狼身邊的人,殺死了我們好些兄弟,還說要割下你的人頭。。。”
李老柴一下子站起身來。
“你憑什麽說是獨行狼的人。”
“他們罵人的話都是那樣,我聽的清清楚楚,除了獨行狼的人,其餘人罵不出來。”
李老柴的臉色一下子變化了。
“媽的,這個獨行狼,還真的敢動手,你說,我們怎麽辦。”
“掌盤子,獨行狼隻有一千人,我們有兩千多人,這麽長的時間,獨行狼一直都說攻打金鎖關的時候吃虧了,早就想着報複掌盤子了,攻打中部縣城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有出什麽力,還不是進入到縣城裏面,掌盤子是對他們大度,可是獨行狼根本想不到這些,要是掌盤子再不下決心,隻怕到時候兄弟們都跟着搭進去。”
“說清楚,啰啰嗦嗦幹什麽。”
“我的意思是打獨行狼,殺了獨行狼,收攏他的人馬,要不然獨行狼總是威脅我們。”
“獨行狼已經派人來攻打我們了,我們這個時候攻打他們,他們不是正好等着我們嗎。”
“來的都是騎兵,沒有現獨行狼,我們繞開這些人,掌盤子帶着兄弟們,直接去收拾獨行狼。”
外面的呼喊聲更大了,隐隐能夠聽到大聲的叫罵和慘叫的聲音。
李老柴沒有急着離開帳篷,前方的營地距離這裏還有一些路,他陷入到短暫的沉思之中。
不過兩分鍾的時間,李老柴惡狠狠的開口了。
“就這麽辦,留下五百人,叫前面的兄弟們頂住,其餘的全部都跟着我去打獨行狼,哼,一百多騎兵,獨行狼隻有這麽多的騎兵,他可真是舍得下功夫,想要我的人頭,做夢,我倒是要他的人頭。”
前方的厮殺還在繼續,大量的人員已經集中,在李老柴的率領之下,朝着清澗縣城的方向撲去,大量的火把被點燃,宛如一條火龍。
李老柴帶着大隊人馬離開不長的時間,厮殺也停止下來,這進攻的一百多人,迅撤離了,驚魂未定的流寇,暗自僥幸。
獨行狼還在熟睡之中,不過進來的人還是驚醒了他。
獨行狼這個掌盤子,與其他人還真的有些不同,他不喜歡大量籠絡流民,做事情也有些獨來獨往的味道,要不是金鎖關的都指揮使司王廉有些厲害,他也不會和李老柴一道進攻。
“掌盤子,李老柴帶人殺過來了,前面的營地已經被沖散了。。。”
獨行狼的臉色一下子有些白,他本能的想着率領身邊的精銳撤離。
不過還沒有下命令的時候,他清醒了,既然李老柴親自帶人來進攻了,那怎麽可能給他機會逃離,就算是這個時候逃離,失去了錢糧,他也無法維持,麾下的精銳最終會投靠李老柴,到時候他孤家寡人,還不是被李老柴幹掉。
“李老柴,****你祖宗,馬上去集合兄弟們,我們跟他們拼了。”
獨行狼走出帳篷,外面的所有兄弟都已經集合起來。
上了戰馬,獨行狼惡狠狠的開口了。
“兄弟們,李老柴眼紅我們的錢糧,要搶我們的東西,我們和他拼了,誰殺死了李老柴,獎賞一千兩銀子。。。”
馬蹄聲響起,獨行狼率領一百多人,朝着前方的營地沖去。。。
厮殺從醜時二刻開始,一直持續到了卯時三刻。
厮殺的雙反好像是世代的仇人,都殺紅了眼,沒有誰後退,更沒有多少人逃走,盡管他們的厮殺雜亂無章。
厮殺的雙反似乎是忘記了,他們距離清澗縣城隻有二十多裏地,這個時候若是城裏守備衙門的軍士沖出來,他們怕是難以抵擋的。
李老柴和獨行狼兩個掌盤子,滿身都是血漬,他們各地帶着起兵沖鋒厮殺,剛開始是專門針對步卒,後來是兩邊的起兵捉對厮殺。
他們忘記了迅擴大的傷亡,黑夜裏的厮殺是毫無頭緒的,就好比是兩個壯漢打架一般,你來我往,沒有絲毫的套路,拼的就是力氣,反正就是将對手打倒在地,還要上去狠狠的踩上一腳,内心才會解氣。
這種毫不留情、近乎玩鬧的厮殺,勾起的是人内心的怒氣和殺氣,這種氣息洩出來之後,是難以短時間撲滅的,而黑夜的遮掩,讓雙反的領也不知道具體傷亡的情況,隻要還有人或者,厮殺就會持續下去。
終于,厮殺慢慢的停止下來,天也微微亮了,能夠清楚看見四周的情形了。
李老柴獲勝了,他瞪着血紅的眼睛,看着四周的情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周倒下的人太多了,一些人還在痛苦的呻吟,站立的人已經不是太多,就是他身邊的騎兵,也不足百人了,至于說已經倒地到地下去報到的獨行狼,更是不會想到。
其實李老柴不想這樣厮殺,他想親自問問獨行狼,爲什麽要偷襲他,兩路人馬井水不犯河水,沒有必要拼的你死我活,可獨行狼率領的騎兵惡狠狠攻擊的時候,他沒有開口說話的時間,隻能夠帶着衆多的兄弟迎上去厮殺。
造反以來,李老柴還沒有經曆過如此慘烈的厮殺,就算是攻打金鎖關和中部縣城的時候,身邊的精銳也沒有如此大的傷亡。
看着已經躺在地上的獨行狼,李老柴的眼睛裏面出現了笑意,不管怎麽說,獨行狼的糧草都歸他所有了,麾下的軍士死傷太多無所謂,反正源源不斷有人來投奔的,幾天時間就可以招募大量的人,錢糧才是最關鍵的,隻要有了錢糧,還怕不能夠招募更多的人。
就在李老柴哈哈大笑的時候,四周突然響起了密集的馬蹄聲。
箭雨瞬間襲來,李老柴的笑容瞬間凝固,一支弓箭穿過了他的前胸,箭頭從後背的方向穿出,箭翎還留在胸前。
李老柴瞪着眼睛,看着左右兩邊殺過來的騎兵,突然間明白了什麽。
其實他早就應該明白,昨夜厮殺開始不長的時間,獨行狼就率領騎兵沖鋒厮殺了,他已經留下了五百人,對付偷襲的騎兵,盡管說這五百人絕不是騎兵的對手,但獨行狼麾下的騎兵,總是需要耗費時間的,而且獨行狼的目的肯定是錢糧,這些騎兵厮殺結束之後,也是要搜尋錢糧的,爲什麽參加厮殺的獨行狼麾下的騎兵,精神那麽好。
這是一個圈套,可惜李老柴明白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