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gt木箱子旁邊堆着不少的碎銀子和銅錢,更加惹人注目的是四個已經捆好的檀木箱子,看樣子不沾泥張存孟已經做好了撤離洛川縣的準備,恐怕今夜過後就要離開,否則不會将木箱子捆得如此之好。
看着四個木箱子,吳帆徽想到了其他的方面,張存孟既然能夠劫掠如此多的錢财,那就一定搶到了不少的糧食,要知道對于造反的農民來說,糧食更加的重要,還有一點,張存孟想要保持行動迅速,就必定有戰馬,否則依靠雙腿跑路,早就命喪官軍的進攻之下,恐怕不能夠劫掠富戶和商隊,那麽這些糧食和戰馬在什麽地方。
轉身看到兩個瑟瑟發抖的俘虜,吳帆徽慢慢開口了。
“說說吧,戰馬和糧食在什麽地方,讓你們說是給你們機會。”
其中一個俘虜撲通跪在地上,忙不疊的開口了。
“在、在旁邊的山洞裏面。。。”
洞口迅速被火把照亮,看見山洞裏面的一幕,吳帆徽倒吸一口涼氣。
麻袋裝好的糧食,全部都捆好了,整齊的擺放在地面,一層層摞起來,二十多匹戰馬靜靜的在山洞的一角。
這一麻袋的糧食,應該是一石,也就是一百八十八斤,粗略的看過去,至少有五十袋以上,不足兩個月的時間,張存孟居然有着如此巨大的收獲,看樣子他是精心挑選了洛川縣真正的富戶下手了,張存孟是洛川本地人,熟悉本地的情況,恐怕在大山之中就想好了,回到洛川狠狠的幹一票,然後離開,既可以從中部縣、宜君縣等地進入西安府,朝着三水縣等地方撤離,也可以扭頭朝着宜川的方向而去,反正這些地方都是農民起義軍曾經鬧過的地方,山大人稀,便于躲藏,而且在撤離的過程之中,還可以沿途好好的劫掠一番。
兔子不吃窩邊草,張存孟居然專門回到洛川縣下手,看來也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盡管那四口檀木箱子沒有打開,吳帆徽也可以判斷,裏面的錢财一定是不少的。
這些錢糧,代表了好些鄉紳富戶的家破人亡,雖然吳帆徽不同情他們,但也爲他們歎息,樹大招風,已經到了亂世,陝西各地的有錢人家,怕是要多多注意,祈求老天保佑了。
李勇同樣被這一幕驚呆,他恐怕沒有想到收獲如此的巨大。
這一切都來自于吳帆徽的判斷,李勇再次看向眼前這個少年的時候,真的感覺到神仙般的存在了,十四歲的少年,料事如神,果斷做出決定,大獲豐收,不是神仙做不到這一點。
“李大哥,錢财,糧食,馬匹等所有的物資,必須連夜運走,而且速度要快,不能夠讓官府有所察覺,那樣我們難以解釋,你帶着四十個兄弟,押送這些錢糧,在鄜州城外等候,我帶着其他的兄弟,在後面慢慢來,另外,今夜就派遣四個兄弟,趕赴中部縣,讓孫凱林買下一輛馬車,和李佳翠、李靖飛迅速出發,前往鄜州,在路上與我們會和,張存孟已經被我們剿滅,洛川縣暫時安穩了,至于說那些土匪,還不是我們的對手。”
“從今日開始,一路加快步伐,我們不到縣城、州城和府城内住宿,選擇官道邊的村鎮,或者就地宿營,争取在十天時間之内,抵達米脂縣,一路上我還要思考下一步的安排。”
“将張存孟等人的屍首,就地掩埋,我們從小路撤離,不要驚動山坳口的流民和饑民,天亮之後,他們找不到張存孟等人,自然會一哄而散的。”
李勇連連點頭,等到吳帆徽說完之後,他想了一會,才開口說話。
“公子,我們還是跟随在您的身邊,兄弟們人多,押運錢财糧食安全,這麽多的戰馬,也需要精心照料,糧食更需要馬車運送,白天看到的那些馬車,稍微整修一下,可以運送糧食,張存孟已經被我們斬殺,消息一時半會不會洩漏出去,官道上基本沒有什麽人,我們可以放心大膽的運送糧食。”
吳帆徽看着李勇,臉上露出了笑容。
“李大哥,分析的不錯,我都沒有想到,官道上還沒有什麽人,這也正好,我們可以毫無顧忌的運送糧食和錢财,馬上就是十一月了,氣候愈發的寒冷,我們需要盡快趕到米脂縣。”
清理的工作随即展開,就連四個受傷的兄弟,也掙紮着起身,準備參與其中,若不是吳帆徽開口,要求他們好好歇息,他們是絕不會坐下的。
吳帆徽也沒有動手,當他彎下腰的時候,李勇迅速走過來,告訴他不需要動手,有兄弟們幹就可以了,吳帆徽畢竟是讀書人,做這些事情怎麽都說不過去。
兩個被擒獲的俘虜,李勇開口詢問的時候,話還沒有說完,看見了吳帆徽的臉色,他扭頭出去,手起刀落,殺掉了兩個俘虜。今日這件事情,必須要保密,手下的兄弟肯定是能夠保密的,若是留着這兩個俘虜,豈不是巨大的麻煩,至于說那個中年人,還老老實實的留在小路口,根本就沒有過來。
掩埋屍體,用去了接近一個時辰的時間。
看着諸多的兄弟有些不情願,吳帆徽臉色嚴肅的開口告訴衆人,不管是在戰場上還是其他的地方,都必須要尊重對手,這也就是尊重自身,唯有這樣做才能夠得到天下人的尊重。
時間到了寅時一刻,天就快要亮了。
時間已經很緊,運送糧食的行動随即開始,一代代糧食被放到馬背上,朝着小路的方向而去,這一次不需要吳帆徽開口,所有的馬蹄都被裹上布條,避免發出聲音,至于說戰馬的嘶鳴,那沒有什麽問題,山坳口的流民和饑民聽不見,就算是聽見了,也不會在意。
吳帆徽最先沿着小路走出山坳,他站在出口的地方,等候衆人全部走出來。
寅時三刻,衆人迅速朝着村子的方向而去,村子裏沒有什麽人,正好隐蔽,白天需要準備馬車,等候孫凱林、李佳翠和李靖飛等人趕過來,而且衆人都是一夜未眠,也需要好好歇息一下,養足精神,接下來趕路,需要晝夜兼程。
抵達村子,已經是卯時。
還沒有進屋,哭聲就從屋子裏傳出來。
老人去世了,吳帆徽看着骨瘦如柴、面容平靜的老人,喂喂搖頭,其實他已經知道老人不行了,隻是沒有想到這麽快。
沒有等到吳帆徽開口,李勇就安排了幾個兄弟,在屋子後面去挖坑,将老人掩埋。
中年人已經停止了哭泣,他大概有些麻木了,災荒連連,加上兵荒馬亂,他不斷的失去親人,而這樣的悲劇正在陝西各地上演。
等到中年人稍稍平靜,吳帆徽開口詢問了。
“你姓什麽,叫什麽名字。”
“老爺,我姓馬,沒有名字。”
“哦,我給你取個名字,就叫馬三立,立人立身立本,老人已經離世,你沒有什麽牽挂了,就跟随在我的身邊,但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既然跟随在我的身邊,那就老老實實,忠心耿耿,不要有什麽花花腸子,若是做不到這一點,不要怪我不客氣。”
馬三立大概是不會說話,沒有開口,隻是跪在了吳帆徽的面前,砰砰的磕頭。
吳帆徽連忙上前,拉起了馬三立。
錢财和糧食暫時被集中到屋子裏,四周已經有人警戒,畢竟山坳還有流民和饑民,天亮之後他們四散逃開的時候,也可能到這邊來,不能夠讓流民和饑民靠近這間屋子。
李勇則帶着幾個兄弟,騎馬前往官道而去,他們需要将那些馬車架子拉回來,運送糧食必須依靠馬車,剛剛從山坳裏面運送糧食的時候,吳帆徽和李勇清點了一下,足足有七十六袋糧食,也就是七十六石糧食,這些糧食,可以維持李勇極其麾下大半年的時間了。
吳帆徽選擇了歇息,這一夜對于他來說是驚心動魄的,厮殺的順利出乎了他的預料,他根本就沒有動手,也不需要動手,緊張的心情早就消失的無隐無蹤,手裏有糧心裏不慌,這七十多石糧食至關重要,甚至比銀子還要重要。
吳帆徽需要思考的事情還有很多,大隊人馬和錢糧如何安全抵達米脂縣,将這些人馬和錢糧安置在什麽地方,下一步究竟應該做什麽。
細節決定成敗,這是吳帆徽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他已經在這個亂世逐漸的站立起來,準備着一步一步強大起來,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他按照既定的目标,做了很多事情,但這遠遠不夠,目前的情形,對于他來說不過是萬裏長征邁開了第一步。
驟然緊張之後,心情一時間難以平複,吳帆徽強迫自己歇息,必須要補充體力,接下來行路是很辛苦的,沒有很好的身體難以承受,經過了這一次的厮殺,他已經認識到,自己有必要學習一些基本的格鬥厮殺技能了,關鍵時刻能夠保全自身的性命。
迷迷糊糊之中,吳帆徽終于睡着了,睡夢之中,他竟然夢見了不沾泥張存孟。!&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