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gt申時,吳帆徽一行進入富平縣城,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來到南直大街,找尋住宿和吃飯的客棧,時間尚早,三人找到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客棧,準備進入住宿。
客棧的夥計早就看見了吳帆徽等人,三人都是牽着駿馬,一副神定氣閑的樣子,盡管走在最前面的少年,年紀看上去不是很大,但明顯是三人之中領頭的。
夥計帶着笑臉迎上來,得知三人的确是要住店和吃飯,連忙大聲吆喝了,很快兩個夥計跟過來,幫忙牽着駿馬,現在這駿馬可寶貴,不能夠出現任何的問題,否則客棧賠不起,反正駿馬的消耗,人家也是要付錢的。
吳帆徽住客棧的原則,一律都是甲等的客房,哪怕多出一些錢,也要保證安全,他身上有十三兩黃金,一百多兩白銀,安全肯定是放在第一位的。
既然是甲等的上房,吃飯就是在房間裏面,馬繼剛和孫凱林兩人已經知道吳帆徽的豪爽,兩人同樣住一間甲等上房,不過他們隻需要一間房,因爲兩人夜間輪換睡覺。
晚飯很是豐盛,讓吳帆徽想不到的是,富平縣的客棧,價格比延安府城都要高,一間甲等上房,一夜需要六十文錢,這還不包括吃飯的費用。
也是在富平縣的這家客棧,吳帆徽吃到了穿越之後的第一頓米飯,這險些讓他激動的跳起來,要知道在米脂縣和延安府城,根本看不到米飯,麥餅、煎餅和小米粥就是主食,作爲穿越之前的南方人,吳帆徽還是習慣于吃米飯。
三人一起喝下了一壺酒,馬繼剛和孫凱林非常謹慎,絕不會多喝酒。
吃飯之後,吳帆徽打算歇息了,每天騎馬趕路,還是有些辛苦的,夜間能夠好好的歇息,體力就能夠迅速的恢複。
客棧的夥計來收拾碗碟的時候,看着吳帆徽欲言又止,這讓吳帆徽有些奇怪。
“夥計,想說什麽就說。”
“客官,您可知道富平縣城的人市。”
站在門口的馬繼剛和孫凱林的臉色都微微變化。
吳帆徽當然明白人市是幹什麽的,不過朝廷和官府是明令禁止人市存在的,可随着連年的災荒,老百姓衣不蔽體食不果腹,被迫出賣妻兒,以換取一頓飽飯,人市開始逐漸興旺起來,朝廷和官府的規定形同虛設,就連北直隸一帶都出現了人市。
這人市出現的地方,也是有講究的,那就是稍稍富庶的地方,畢竟要有人買得起,譬如說米脂縣,就不存在什麽人市,包括延安府城,這些地方出現了造反的農民起義軍,誰還有心思關心什麽人市。
“知道一些,夥計你有什麽想說的,盡管說就是。”
“客官,小的看您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就想着您若是願意到人市去看看,小的願意給您帶路的。”
吳帆徽略微思索了一下,有馬繼剛和孫凱林兩人跟着,又是在縣城之内,應該不存在什麽危險,去看看也是可以的,夥計這樣說,也是想着能夠撈一些外快。
“好吧,半個時辰之後帶我們去看看。”
酉時,吳帆徽一行跟着夥計走出了客棧,在夥計的帶領之下,朝着城北的方向走去,馬繼剛和孫凱林一直都是很小心的,時不時注意周圍的情形。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吳帆徽就看見了一處破敗的圍牆,正面的大門已經看不清楚顔色,門闆上的銅環也不見了,憑着直覺,他感覺這裏是一處荒廢的寺院。
不少人從大門進出,從穿着看還是不錯的,有人領着不大的男孩子或者女孩子從門裏出來,跟在某個主顧的身後,一邊斥責小孩子不準出聲,一邊對着走在前面的主顧媚笑。
這一幕給吳帆徽的感覺很不好。
“客官,這裏面就是人市了,男孩子和女孩子都有。。。”
夥計準備開口介紹的時候,吳帆徽揮揮手,夥計知趣的閉嘴了。
一腳踏進木門,眼前的一幕讓吳帆徽震驚。
面前是一個空曠的院落,院落前方是一排破敗的屋子,看上去搖搖欲墜,院落裏和屋子裏蹲着不少的人,以小孩子居多,也有一些女人,他們的頭上全部都插着稻草,一些人來回的在四周走動,這些人大概就是人販了。
在吳帆徽的印象裏面,人市裏面大都是父母賣掉兒女,或者丈夫賣掉妻兒的,不過這裏好像不是如此的情況,倒像是專門進行人**易的地方。
看見了吳帆徽臉上出現疑惑的神情,夥計再次開口了。
“客官,這裏的人市,名氣很大的,您看到那些人,專門做這一行的。。。”
夥計還沒有說完,已經有幾個人圍上來,大概是發現吳帆徽穿着絲綢的衣服,氣質不一般,身後還跟着兩個年輕人,身邊還有客棧的夥計介紹,肯定是有錢人,再說吳帆徽是少年,這樣的主顧可遇不可求。
“小哥,到我這裏看看,貨色很好的,包您滿意。。。”
“小哥,我這裏的女孩子水靈靈的,都是從北邊過來的,很安全。。。”
“小哥,我這裏的女孩子便宜,五百文錢,您随便挑。。。”
馬繼剛和孫凱林已經站到了吳帆徽的左右,夥計倒是被擠到旁邊,這裏是人市,可不是什麽安全的地方,他們肯定是小心的。
吳帆徽沒有理睬這些人販,他開始環顧四周。
人市裏面價錢最高的是少女,其次是小女孩子,大戶人家都需要丫鬟,其次就是少年或者男孩子,這些人今後可以下苦力,屬于府中用得上的下人,最不值錢的是女人,她們頂多在廚房裏面打打下手。
蹲在地上的大都是小孩子和少年,女人不多,估計這些專業的人販,不會做虧本的生意,到人市來的主顧好像不是很多。
“我不去,打死我也不去,求求您了。。。”
“小妮子,找死,再哭老子打死你。。。”
哭聲傳來,吳帆徽不自覺的看過去。
一個瘦的幾乎隻剩下一把骨頭的女孩子,被人揪住了頭發,幾乎就要提起來了,一個胖胖的女人,正在審視這個女孩子。
吳帆徽朝着女孩子走過去,夥計馬上走過來。
“客官,這個女人是青樓的鸨母,在這裏挑人。。。”
吳帆徽有些奇怪,女孩子都快要餓死了,都不願意到青樓去,頗有些骨氣。
走過去之後,吳帆徽才發現,鸨母一臉的不耐煩。
女孩子太瘦了,臉上幾乎沒有什麽肉,不過一雙眼睛還是很大,可惜沒有什麽光芒。
人販看見吳帆徽等人走過來,大概是感覺到了不一般的氣勢,手松開了,女孩子癱倒在地上,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鸨母看了看吳帆徽等人,準備要發脾氣,這人市上可是有規矩的,她看中的人,别人不能夠幹涉,隻要付錢了,這人就屬于她所有,不過看見吳帆徽的模樣,鸨母不自覺的堆出了笑容,忙不疊的開口了。
“這位公子真是俊朗,一表人才,有空到奴家那裏去坐坐。。。”
吳帆徽對着鸨母笑笑,跟着開口了。
“媽媽,不知道這個女孩子價錢多少。”
鸨母眨了眨眼睛,看見了吳帆徽左右的兩個年輕人,身體禁不住微微顫抖了一下。
“哎呦,公子是看上這個小妮子了,那奴家就不要了。”
鸨母說完,轉身離開。
人販連忙跟上前去,給鸨母說好話。
吳帆徽有些不耐煩了,不過這一次倒沒有需要他開口,夥計開口了。
“喂,公子問你多少錢,你耳朵聾了。”
夥計當然是對着人販開口的,人販愣了一下,臉上堆着笑容,迅速來到吳帆徽的面前,鸨母則是一搖一擺的離開。
“公子,這個女孩子十一歲,年歲正好,您眼光真好。。。”
“不用廢話了,我問你多少錢。”
“這個、這個,一兩銀子。。。”
吳帆徽掏出一兩銀子,扔在了地上。
“銀子你拿着,背着這個女孩子到客棧去,告訴客棧的掌櫃,給她做飯吃,要是你敢耍什麽滑頭,小心你的腦袋。。。”
吳帆徽還沒有說完,距離女孩子不遠的一個男孩子沖過來了,男孩子同樣瘦的一把骨頭,女孩子掙紮着爬起來,抱住了男孩子,忍不住哭出聲來了。
人販的臉色再次變化,他還在後悔剛才爲什麽不多要一些銀子,眼前這位公子,不知道是哪個大戶人家的,人家根本不在乎這點銀子,要是被小男孩攪黃了交易,那他就虧大發了。
“公子,這是姐弟倆。。。”
“哦,男孩子多少錢。”
吳帆徽身邊的夥計看不過去了,幫忙開口了。
“王二,你不要太黑了,公子爽快,你可不要獅子大開口。”
“不會,不會,男孩子五百文錢。”
吳帆徽離開人市的時候,人販背着女孩子,夥計背着男孩子,衆人朝着客棧走去。
男孩子和女孩子在客棧吃飯的時候,女孩子不斷給男孩子夾菜,其實飯菜足夠他們吃飽,吃飯之後,吳帆徽委托夥計,給女孩子和男孩子做兩套衣服,裁縫鋪裏面能夠連夜做出來,隻是價格高一些。!&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