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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吳慶超低調和保密,但其子吳帆徽要到吳氏學堂去讀書的事情,還是在村裏傳開了。
村裏人家的小孩到學堂去讀書,這可是大事情,農家子弟想要進入學堂讀書,那是不簡單的事情,首先要看你是不是有讀書的天賦,其次要看你是不是有讀書的條件,最後還要看你是不是得到先生的賞識,被先生真正的收爲弟子。
吳帆徽的年紀還是大了一些,十三歲的年紀到學堂去讀書,有些不倫不類,旁人不免猜想,要是有讀書的天賦,早就該進入到學堂去了。
消息的傳開,讓吳慶超有些猝不及防,盡管村裏的耆老和裏正都沒有馬上到家裏來,但不少的鄉裏鄉親都來搭讪,無話找話說,更有村裏和吳帆徽幾乎同年的少年,來找其玩耍,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什麽心思。
穿越之後的吳帆徽,性格發生變化,基本也是足不出戶,很多和村裏的人接觸。
莊稼漢性格直爽,沒有花花腸子,有什麽話都是直來直去,嗓門大,不知道隐晦。
外面的交談,吳帆徽全部都聽見了,說的全部都是家長裏短的話語,最多是田裏遭受災荒,感慨日子過不下去,沒有誰祝賀他吳帆徽金榜題名的,至于那些來玩耍的少年,其木讷的程度讓吳帆徽無語。
吳帆徽回家隻有一天的時間,八月十八要再次離開,到縣城的吳氏學堂去讀書。
母親王和翠一直都在收拾東西,包括棉被和洗幹淨的衣服等等,天氣很快就要轉涼,厚衣服肯定是需要準備的。
吳明麗和吳明芳兩個小女孩,一整天的時間,幾乎都是在吳帆徽的身邊,可以看出來她們舍不得哥哥去讀書,但也知道讀書對于哥哥有着重大的影響,是不能夠耽誤的事情。
天色終于暗下來。
村子裏已經安靜下來,家家戶戶都準備睡覺了,吳帆徽到縣城學堂去讀書的事情,在村裏引發了小小的轟動,但那與農戶的生活沒有太多的關系,最多也就是白天的時候議論一下,說一些閑話,其中就包括笑話吳帆徽的,這麽大的年紀去讀書,夢想着成爲天山的文曲星,是不是腦袋壞了。
該吃飯的時候吃飯,該睡覺的時候睡覺,農戶過的是自家的日子,封閉狹隘,天大的事情他們也僅僅是議論幾句,幾天之後就忘得幹幹淨淨。
耆老王振貴出乎意料的到家裏來了。
這一次,王振貴是直接到吳帆徽睡覺的窯洞。
王振貴是村裏唯一有功名的讀書人,也是村裏地位最高的人,據說王振貴在縣衙也有一些薄面,好多次見到知縣老爺,有一次還和知縣老爺說話了。
王振貴的這些傳聞,在莊稼人的腦海裏就是天大的事情,就是權力的象征,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戶,一輩子都沒有見到知縣老爺的機會,和知縣老爺說話更是做夢都不可能的事。
吳帆徽要到縣城去讀書,身爲秀才的王振貴前來看看,表示一下祝賀,這也沒有什麽大不了,若是吳帆徽今後真的有出息了,那也是一層很不錯的關系。
可吳帆徽已經十三歲,這樣的年紀才發蒙讀書,不可能有前途,考上童生都很困難,從這個角度來說,王振貴大可不必親自上門來。
王和翠正在幫忙收拾東西,吳明麗和吳明芳兩人也跟在吳帆徽的身邊。
看見王振貴進來,王和翠連忙帶着兩個女兒退出了窯洞。
吳慶超沒有在家,申時就看不見人,誰也不知道到什麽地方去了。
“帆徽,聽說你要到縣城的吳氏學堂去讀書了。”
“是的,爹昨天送我到學堂去,已經見過先生了。”
“嗯,不錯,好好讀書,爲村裏争光,你要知道,幾十年時間,村子裏僅僅出過一個真正的讀書人啊。。。”
王振貴嘴裏所謂的真正的讀書人,就是指舉人以上身份的讀書人,取得舉人以上功名之後,才能夠進入朝廷和官府做官,才算是有出息的讀書人,秀才是無法進入官府爲官的。
王振貴的這些話,讓吳帆徽很是吃驚,在他接收的記憶之中,沒有這樣的事情,家裏人從來都沒有說過,按說村子裏出了考中舉人或者是進士的讀書人,那是全村的驕傲,這樣的人會被口口相傳的,爲什麽他不知道。
王振貴準備再次開口說話的時候,吳慶超進來了。
看見王振貴,盡管吳慶超的臉上帶着笑容,但笑容很是勉強,這讓吳帆徽想到,王振貴剛剛說的那番話,吳慶超一定是聽見了。
見到吳慶超回來,王振貴轉移了話題,無非是勉力吳帆徽好好讀書的。
寒暄不過幾分鍾的時間,王振貴就離開了。
關好了門,吳慶超轉身看着吳帆徽,歎了一口氣,從懷裏拿出來一個裹好的棉帕。
棉帕打開之後,吳帆徽的眼睛眯起來了。
棉帕裏面竟然是大大小小的碎銀子。
銀子的表面顔色有些暗了,明顯是存儲很多年,稍微有些氧化。
銀貴錢賤,這年月銀子是非常稀罕的錢财,馬鞍山村的絕大部分農戶,一年到頭都看不見銀子,一戶人家拼命的做事情,全年能夠積存一兩銀子就很不簡單。
吳帆徽儲存的曆史知識表明,明朝中後期,二十兩銀子就是一戶雇傭丫鬟下人人家一年的開銷,七品知縣一年的俸祿爲四十五兩白銀。
一兩白銀可以購買兩石糧食,而一石糧食相當于幾百年後的一百八十八斤糧食。
如此折算,一兩白銀相當于幾百年後的七百元錢左右。
但這僅僅是以糧食作爲參考價格核算的,實際上明朝一兩白銀所能夠買到的物資,遠遠超過幾百年之後的七百多元錢。
當然,明朝末年災荒頻頻,糧食異常金貴,銀子的價格肯定是貶值了,至于說具體貶值多少,需要吳帆徽去了解。
不管怎麽說,家裏居然能夠拿出來這麽多的碎銀子,吳帆徽怎麽都想不到。
“帆徽,這裏是五兩白銀,我本來想着到縣城之後交給你的,你在學堂讀書的時候用,不過縣城裏面不安全,要是被誰看見了,會惹出事情來的。”
“銀子你一定要收好,不要讓外人看見了,我還給你準備了五百文錢,一些小的開銷不要直接拿銀子出來付賬,你從未用過錢,不知道銀子的價格,我告訴你,現在一兩白銀可以兌換一千二百文錢,不是官府公布的一千文錢,你要記住了。”
“家裏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你不用操心,安心讀書,這些銀子是你半年的所有開銷,縣城不比村裏,時時刻刻都要用錢,出門在外,不要委屈了自己,更不要讓人看不起。”
吳帆徽第一次真正感動了,盡管說吳慶超這些話,聽起來不是那麽感人,但這是父親對兒子發自内心的關心,不摻雜一絲的水份。
五兩銀子維持半年的時間,不能夠說是特别的寬裕,但是對于身處底層的吳帆徽來說,已經非常奢侈,他跟随吳慶超到縣城客棧去吃飯,一盤鹵肉,一盤蠶豆,一盤炒菜,兩碗小米粥,四個麥餅,一壺米酒,才花費五十文錢,若是每天一餐,一兩白銀幾乎可以如此吃上一個月的時間。
讀書的開銷,絕不僅僅是自身吃飽穿暖。
在學堂讀書的時候,學生相互之間攀附關系,以備将來不時之需,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既然要攀附關系,就必定會有吃吃喝喝的事情,會有到酒樓和客棧去吃飯喝酒的開銷,若是一毛不拔,會遭遇到孤立和恥笑,對今後很不利。
吳帆徽已經是少年,十三歲的年紀,過年就是十四歲,到學堂去讀書,必須要結交關系,否則就無法真正的立足,再說其并未真正成爲況先生的弟子,半年之後想要留在學堂繼續讀書,需要得到諸多的幫助,這就讓他必須要結交關系。
吳帆徽小心的收好了銀子,他不可能拒絕,到縣城去寄學,需要開銷的地方太多,穿越的他明白錢财的重要性,金錢不是萬能的,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躺下之後,吳帆徽特别的清醒,他一直都在思索王振貴到家裏來的目的,王振貴說到的村裏出去的真正讀書人究竟是誰,難道此人與自家有什麽牽連嗎,若是有牽連,父母爲什麽從未開口說過這些事情,爲什麽聽見王振貴開口會不高興。
王振貴到家裏來肯定是有目的的,隻是吳帆徽目前無法弄清楚。
穿越兩個月的時間,腦海裏面的疑團太多,首要就是父親吳慶超和母親王和翠以前究竟有什麽樣的經曆,他們表現出來的氣質,提出的諸多要求,都是大戶人家才會擁有和提及的。
其次就是爲什麽家裏能夠拿出來不少的銀兩,明明條件不錯,爲什麽要低調,難道有什麽難言之隐。
最後就是表現神秘的耆老王振貴和裏正吳慶雄,他們的背後是否有什麽秘密。
想要弄清楚這些問題,對于吳帆徽來說,難度不是太大,他已經想到了兩個人,其一是吳氏學堂的況先生,既然和父親吳慶超以兄弟相稱,就一定知道過去的事情,其二是消失兩個多月的吳寶貴,他們約定見面的時間是半年,或許下一次見到吳寶貴的時候,就能夠解開腦海之中的某些疑團了。
這些都是小問題,吳帆徽相信自己能夠在很短時間弄清楚。
總之,接下來的事情是好好讀書,爲自身未來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