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唯埋在水墨雲的掌心。
“不過你有小不點兒照顧了,外公放心,放心。”水墨雲說着,目光終于轉到了水安絡的身上,“蔓鄞。”
水安絡在楚洛一和楚洛濘讓開之後才過去,在床邊跪下,緊緊握着水墨雲的手。
“蔓鄞,這輩子欠你的,我下輩子還你。”水墨雲好似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聲音也好似從遠處飄來的一般。
水墨雲努力的看向了楚濘翼,楚濘翼彎腰,将耳朵湊到了水墨雲的耳邊。
“我的女兒,這次真的完完全全的交給你了。”水墨雲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隻是爲了交代他最在意的一件事。
楚濘翼認真的對着水墨雲點頭,是對他最後的承諾。
水安絡低聲開口叫着,可是水墨雲的手還是慢慢的滑了下去。
“爸——爸——”水安絡突然大叫出聲,用力的晃着床上的人,可是病床上的人再也沒有辦法給她任何的人回應。
“爸——”水安絡趴在床邊大聲的哭了出來。
楚濘翼蹲在她身邊緊緊的摟着她的身子。
裏面哭聲不斷,外面的洛安宸了靠在牆壁上擡頭任由淚水從眼角滑落。
手中的電話還在通話中,電話那邊,一絲聲響都沒有。
水墨雲熬過了那個冬天,卻沒有撐過這個春天。
他走的很着急,着急到沒有給任何人的準備時間。
楚濘翼拒絕了國家的國葬提議,因爲他知道,這不是嶽父要的。
水墨雲一生都在爲這個國家奉獻,奉獻了他的人生,奉獻了他的一切,現在,一切都應該回歸這個家了。
水墨雲沒有兒子,所以他的後事是楚濘翼一手操辦的。
來吊唁的人很多,多數都是軍隊高級領導官員,他們有水墨雲的戰友,有水墨雲的兵,也有水墨雲的部下。
小鬼鬼和笑笑那些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大家的情緒都好低落。
楚洛濘送走了一批客人,然後去了水墨雲的房間,上次來這裏,他還在和外公聊天,他還在和外公聊他的宏圖,還在和外公說,他一定能培養出一個頂尖的小分隊,然後給他看。
楚洛濘坐在陽台上,雙手抱着自己的頭,他和外公說好的啊,說好的啊。
外公怎麽能食言呢?
安馨悅從外面進來,看到陽台上痛苦異常的楚洛濘,關門之後走了過去,然後在他面前蹲下了身子。
“洛濘——”
“我答應外公的,我答應外公的,可是我才剛開始,他爲什麽就等不及呢?”楚洛濘自責的開口說着。
安馨悅伸手将人摟入了懷中,“外公能看到你的努力的,他能看到的。”
楚洛濘在安馨悅懷中悶悶的哭着,他從未哭過,可是這次,他是真的忍不住了。
水墨雲對他的意義,是長輩,更是恩師,他的一切都是水墨雲教的,都是他教的啊。
安馨悅輕輕的拍着他的後背,安撫着他的情緒,“外公不會怪你的,他知道你的開始,就已經很開心了。”安馨悅低聲開口說着,“你一直都是外公的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