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的做着一切的預算,預算用了這種藥之後可能産生什麽後果,預算這個比例下去,會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其餘的副作用。
辛樂不是第一次看墨路夙寫處方,卻是第一次看他這麽糾結的删删改改。
其實,他也是怕的吧。
一份藥方,墨路夙連帶比例與用量和仇醫生又商量了好久,趙醫生已經煎了中藥過來,讓她先服下。
“第一次見到原來醫生也有這麽糾結的時候,看來墨院長真的是在乎你在乎到了害怕的地步了。”趙醫生笑着開口說道。
辛樂:“……”
他在乎自己,應該是的吧,她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墨路夙。
中藥的氣味入鼻,辛樂不自覺得蹙了眉頭,這味道,真的是——
不過看着墨路夙認真的樣子,辛樂還是接過了藥碗,然後伸手捏住了自己的鼻子,一口悶了下去。
而事實證明,喝中藥捏鼻子什麽時候,都是騙人的。
第一口的時候,辛樂便直接吐了出來,這個味道,真的是圈了叉的。
“怎麽了?”墨路夙從病例中擡頭,看着吐了藥要哭的辛樂。
辛樂搖頭,口中滿滿的苦澀,可是她不能說,還要忍着,爲了她肚子裏面那個還在分裂的小胚胎她也要忍着。
辛樂吞了吞口水,再次接過趙醫生遞來的碗。
“安胎藥味道就是大了一些,而且你的這裏面加了些解毒的,所以可能辛辣的味道濃烈了些。”
辛樂想哭,這不是濃烈了一些好嗎?
這簡直就是讓人求死不能的酷刑,墨路夙在擡頭之後便一直看着她,看着她要哭的樣子,看着她畏懼又不得不喝的樣子,握着病例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除了心疼,或許最多的是對她的疼惜。
如果不是這個孩子,或許她不需要受這麽多的罪,隻是稀釋鎮定劑的成分,可能隻會是未來兩三天讓她惡心幹嘔一些。
可是因爲這個孩子,她就要忍受中藥的苦,還要忍受因爲稀釋減緩而帶來的長時間的副作用,甚至還要時刻承受着,失去這個孩子的恐懼感。
這些,都是她加注到她身上的。
陳倩彤,墨路夙想着,眼中閃過一絲狠戾,這件事之後,他絕對不會放過那個女人,絕對不會。
辛樂喝完之後,一張臉都變成了扭曲的形狀,身子不自覺的抖了一下,用力的吐着舌頭用手掌扇着,好似這樣就能讓自己好受一些。
辛樂喝完一直在抖着身子,沒看到墨路夙招手讓其餘人先出去,直到清場之後辛樂才發現,好奇的從床上下來,走到墨路夙身邊,“他們——唔——”
辛樂的話還未說完,已經被墨路夙拉住了手腕,然後她不受控制的傾身,坐在輪椅上的墨路夙已經吻住了她的唇,叩開了她的牙關,用他帶着些許甘甜的唇掃過她滿是苦澀的口腔——的每個位置,好似要把她口中的苦澀全部席卷而走,隻留給她一方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