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期間的學校門口清淨的如同半夜的校園,水安絡下了出租車也沒有看到一個人,真的好奇這個時候居然還有燒烤店是開着的。
水安絡進去,将包直接放在一邊的座位上,然後脫掉了羽絨服外套,舉目看去,就她們一桌的客人,老闆正在櫃台後面打盹兒。
“你怎麽來這裏了?辛陽怎麽樣了?”水安絡接過辛樂遞來的啤酒,放在了桌上。
她如果敢喝酒,她家楚哥能在大冬天把她丢到黃浦江去。
“我爸媽在醫院呢,安絡,我見到那個孩子了。”辛樂明顯喝了不少了,這會兒眼神已經開始變得迷離。
水安絡愣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她說的那個孩子是什麽意思。
“我見到我沒出生的那個孩子了,她叫墨天心,墨天心,呵呵——”孩子死後,她不哭不鬧,讓水安絡以爲她真的憋住了。
隻是這會兒水安絡聽着她的話,握着竹簽的手頓了一下,沒有吃下去。
辛樂好像也沒有想過要她回答,隻是一個人趴在桌子上一邊喝酒一邊吃串兒,一邊碎碎念的開口說着。
水安絡看着她的樣子,總是覺得心中澀澀的,一直不說話的她,原來是這麽的在意。
那個孩子的死,也是水安絡心中的一根刺。
水安絡重新抓過被她放下的啤酒,擡頭灌了一口,“辛樂,一直沒和你說,對不起,真的。”
辛樂單手撐着桌子,好不容易坐起來,又向後靠在了椅背上,看着水安絡的眼神幾乎不能聚焦,“嗝——”辛樂打了一個酒膈,伸手指着水安絡:“你知道嗎?那時候我最恨的就是你,爲什麽他的心裏想的念的隻有你,我那段時間,情緒暴躁,甚至暴飲暴食,或者幾天不吃飯。所以,這報應到了我孩子的身上,我做的孽啊——哈哈哈哈——”辛樂說着,發瘋似的笑着,然後伸手抓起酒瓶,直接灌了半瓶進去。
水安絡喝完一瓶,去抓第二瓶,隻是辛樂醉了,她沒醉。
水安絡喝着看着,她要怎麽說,師兄想着她,隻是在逃避辛樂。
這個時間說了這些,還有什麽意義,孩子已經不可能回來了。
“可是,後來我想通了,這事和你無關,你從頭到尾都沒有給過他希望。”辛樂一邊說着,一邊自嘲的笑着,“安絡,謝謝你和喬雅阮,從頭到尾都沒有放棄我。”
水安絡看着辛樂舉過來的酒瓶,伸手與她撞了一下,“辛樂,一切都會好起來了,孩子也會回來的。”
“可是回來也不是我的那個孩子了。”辛樂呵呵笑着,繼續喝酒,“我做的孽,卻報應在了我的孩子身上,這樣的我,還有什麽資格繼續做媽媽?”
水安絡同樣靠着椅背看着她,夕陽映射在她的臉上,帶着一抹夢幻的色彩。
她在笑,可是她的眼睛在流淚。
“辛樂,既然留下了,爲什麽不在向前一步呢?”水安絡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