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她承認,她對他動了心。
所以,他有了傷害她的權利,有了讓她痛苦的能力。
封風壓在牆壁之上的手掌慢慢的變成了拳頭,這是他最初的目的,可是現在,心疼的卻是自己。
封風想,他是瘋了,這場爲她精心策劃的局,到最後,輸的那個人成了自己。
喬雅阮緊緊抿着自己的唇,看着面前的人突然放下了手,然後轉身離開。
“封風。”喬雅阮急切的開口叫道,卻在他轉身的時候突然下跪。
她跪的急切,跪的絕望。
喬雅阮雙手扶着他的腿,忍着從内到外的疼,顫抖着聲音開口:“封風,我求你,我求你救救我爸爸。”
她知道,這個世界上能救她爸爸的人還有很多,可是在D市,在現在,能救父親的人,隻有一個封風,她能去找别的人,可是父親卻等不及。
喬雅阮這一跪,幾乎粉碎了封風所有的堅持。
喬雅阮,這個在他面前從來都不肯正眼看他一眼的女人,說話永遠在刺他的女人,現在卻在他面前下了跪。
救人,他跨不過祁柔的死;不救,跪着的女孩怎麽辦?
喬雅阮始終跪着,額頭抵着他的腿:“封風,我求你,我求求你,我不能沒有我爸爸,我從來,從來沒有爲他做過任何事,我不能沒有他。”喬雅阮聲音顫抖的越發厲害,眼淚一滴滴的砸在地上,砸出一道道的灰塵。
封風立在身側的手微微抖着。
面前浮現的是祁柔臨終前的樣子,她血肉模糊的躺在手術台上,可是他救不了她,無論他怎麽努力,都無法制止外出的血柱。
恨意,鋪天蓋地的将他席卷。
她不能沒有父親,那麽當年的自己就可以沒有祁柔嗎?
“放手!”封風冰冷開口。
喬雅阮聽到他冰冷的聲音,身子劇烈的抖了一下。
從小到大,喬雅阮從未求過任何人任何事情,因爲父母疼愛她,隻要她要的,父母都會給她,這是第一次,她求了封風。
可是,她的祈求,在他看來也許一文不值,甚至是帶着罪惡的。
慢慢的,喬雅阮握着他右腿的手緩緩的松開,她全部的勇氣,都用在了下跪之上。
封風筆直的站着,感受到了雙腿之上力道變小,心下再次湧上一股莫名的怒氣,明明是他讓她放手的,可是她放手之後,他得到的不是解脫,而是惱怒。
封風帶着惱怒大步離開,徒留下冰冷的秋風與她作伴。
喬雅阮跌坐在地上,一顆心瞬間跌落谷底,他始終還是不肯救父親。
可是就算是一命抵一命,該死的那個人也是自己不是嗎?
失落,絕望,麻木,任何一種奪命的情緒在這一刻将她包圍,秋風透過厚厚的衣服吹進身體裏,冷的徹骨。
封風的腳步很快消失在拐角處,喬雅阮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想哭,笑聲卻溢出了嘴角,所以到最後,害死父親的,還是自己當年的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