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爹媽護着,誰願意做刺猬,可是她爸爸不要她了,她還要護着一個小毛頭,除了做刺猬,她别無選擇。
楚濘翼看着坐在沙發上微微顫抖的水安絡,在反思自己是不是那句話說錯了,可是到最後他也沒有覺得自己說錯,現在的水安絡确實是一個很容易紮人的小刺猬,這對她的未來并不好。
“你和倩晨起争執了?”楚濘翼決定先放下自己手裏的工作,而好好的和她談談她的問題,若他們真的能走下去,他就必須對水安絡的未來負責。
“我說她故意爲難我,你信嗎?”水安絡悶聲開口,現在所有人都覺得她是一個不好惹的問題小孩,所有人相信的都是林倩晨那種會做表面功夫的人。
楚濘翼手指輕輕在桌面上點着,看着她瘦小的背影,一個不會隐藏自己情緒的小丫頭,隻會在受到傷害的時候奮力反擊,卻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有個詞語叫做僞裝。
而更多的人,看到的是僞裝。
所以到最後,傷痕累累的人,隻有她。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最傻的做法。
“水安絡,不是任何時候都要豎起自己的刺的,當然,我希望今天晚上你是豎起全部的刺。”楚濘翼說着,将手裏的那份文件鎖進了抽屜裏,也許,這個時候還不是将遠翔科技交給她的時候。
水安絡本以爲他會教訓自己,沒想到他會說出這句話,所以好奇的回頭看向了他。
楚濘翼擡頭迎上了她的目光,“不管今天晚上發生什麽,我都希望你記住,你水安絡,還有我楚濘翼撐腰。”
一句話,活生生的打在了水安絡的心頭,帶着一股瑟瑟的味道。
或酸或疼。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她一個人在沙漠裏走了好久,在快要被渴死的時候,他突然出現了,不單單是給了她一杯水,甚至告訴她:我來帶你回家了!
水安絡微微抿唇,最後再次低頭,掩飾住了她微微發紅的眼眶。
辦公室裏突然安靜了下來,他們都不再說話。
外面的微風吹拂着窗邊的窗簾,輕柔的動作爲這靜谧的房間增添了一抹靈動。
晚上六點一刻,車子準時停在了水家的門外。
水安絡下車,擡頭看着這個闊别了一年的地方,嘴角微微勾起,隻是不知道他們看到自己到來,會用什麽樣的神情面對自己?
楚濘翼的輪椅被司機搬了下來,水安絡過去扶着他在輪椅之上坐下。
楚濘翼伸手握了握水安絡的手,水安絡對着他微微勾唇,然後握緊了手心裏的錄音筆,今天她會爲媽媽拿回屬于她的一切。
“走吧。”楚濘翼沉聲開口。
水安絡再次深呼吸,然後轉到了輪椅的後面,推着楚濘翼的輪椅慢慢進去。
“水安絡,你怕嗎?”楚濘翼突然開口問道。
怕嗎?
水安絡也想問這個問題,“刺猬都是刺,最柔軟的地方有你保護着,我怕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