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何金包括化血神尊等其他勢力之人紛紛趕到扭曲時空長廊時,才發現戰鬥非但已經結束,淵亭閣閣主靈雲更是已被困在了扭曲時空深處,不禁均是驚悚。
“他他完了,被困二十年都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何金遙遙感應着遠處扭曲時空深處的靈雲氣息,即便隔着如此之遠,依舊能感應到對方的氣息似極不穩定,顯然正在遭受被時空扭曲的痛苦,時不時還有宛如野獸般被扭曲後的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顯然是靈雲的痛苦嘶吼。
若是在外界,處于這種扭曲時空中,以靈雲的實力,興許還能自保。
但在人皇寶庫内,氣機無比凝實,想要施展破碎虛空的種種空間手段,委實困難費力,連自保都很困難。
甚至此時的靈雲,哪怕能感應到衆人的氣息,也根本走不出扭曲的時空,因爲他所感應到的氣息,也是經過扭曲後傳達到他腦海的,并非準确的方位,而在扭曲時空深處,連聲音、時間都是扭曲錯亂的,稍走錯一步,可能便會衰老好幾歲。
一位歸真9境的大内統領搖頭道,“隻有等到人皇寶庫關閉,扭曲時空長廊才會有短暫的穩定,在那短暫時間,時空不會頻繁變幻,那才是靈雲離開扭曲時空的機會,但即便如此,他也将被困在人皇寶庫二十年了。”
此言一出,衆人更是感到心凜,目光再看向長廊對面處于人皇塔下的那兩道身影時,神色更顯忌憚甚至驚懼。
“好狠的手段,好強的決心。隻怕.現在外面也已是掀起腥風血雨了。”
化血神尊深吸口氣,壓下心中震動,回頭又看了看遠方早已躲起來的沙、徐、柳、陳等四大頂尖家族的高手,譏诮一笑,轉身走向人皇塔。
其他人見狀,也是紛紛暗自搖頭,繼而走向人皇塔。
所有人都清楚。
一個聖朝支柱都已經搭進去了,足可證明攝政王這次的決心,也足夠證明威武侯的強大實力。
現在連獨孤求敗都似與威武侯達成了和解,沙、徐、柳、陳等四大頂尖家族這次估計是完了。
聖朝六大頂尖家族,從今往後,隻怕也唯有最聰明的何家,還能保持有一定的實力。
何金與鳌升對視一眼,目光微閃,當即一瘸一拐拖着傷腿邁步走向人皇塔,他的心情也很不平靜,甚至有些複雜,可有些話語和心思,如今也隻能埋在心底。
人皇塔下。
江大力和獨孤求敗均是盤膝坐在地上,運功恢複剛剛戰鬥産生的巨大消耗,時而便施展空間扭曲的手段,恢複被扭曲的身體。
自從江大力提出邀請,而獨孤求敗答應了邀請後,二人便已是初步達成了和解,這卻也使得遠處躲藏起來不敢冒頭的四大頂尖家族高手,均是叫苦不疊,心内破口大罵。
“我早說過獨孤求敗根本信不過,他也是從諸侯國走出來的,跟我們始終不是一條心,現在你們也看到了。”
“這個時候就算懊悔也已經遲了,還是說點兒有用的吧,現在看樣子,威武侯也沒打算趕盡殺絕,這或許也是攝政王的一種态度。”
“不要太樂觀,連靈雲都已經被打進了扭曲時空深處,我們之所以還能站在這裏說話,也是沒撞到那個莽夫手上,不然我們都會被扔進去。”
在一處偏僻建築内,八名或多或少都受傷挂彩的頂尖家族高手聚集在一起交流着,均是鼻青臉腫,愁容滿面,甚是凄慘。
沙家家主吐出一口血沫星子,摸了摸左邊有些松動的牙齒,沉聲道,“柳芸說得不錯,不要太樂觀了,也許現在外面同樣不平靜,我們的力量全都集中在人皇寶庫内對付威武侯,攝政王便正好能夠在外面對我們家族下手。”
徐家家主皺眉道,“這種可能,我們在進來之前,就已經有過猜測,因此才讓陳家主以及柳家主都留在外面,代替我們坐鎮,有他們二人在.”
沙家家主打斷道,“攝政王若是執意要在這個時機對我們下手,難道你以爲陳風笑和柳坤他們兩個,還有勇氣跟攝政王硬碰硬?”
這話說出後,所有人不禁沉默,氣氛霎時變得有些壓抑。
确實,若是攝政王執意動手,誰人敢阻攔?
他們這些頂尖家族的屁股,都或多或少不幹淨,即便因近來攝政王的态度早已處理了一些不幹淨的産業和證據,可持續了數百年的灰色地帶,涉及到的人與勢力委實太多了,想要悄無聲息地全部摘除,那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事情。
畢竟若是突然間少了一大批人和一大批勢力,無論如何都将引起動蕩,故此也就留下了一些雪藏起來的小尾巴慢慢處理,這就需要時間。
若是這次他們成功将威武侯困在了扭曲時空長廊内,那麽也就争取到了足夠的時間,這場與攝政王之間的交鋒,也就是他們頂尖家族獲得了勝利。
但現在.
他們也唯有寄希望于攝政王不清楚人皇寶庫内的狀況,不敢貿然對頂尖家族動手。
可江大力所表現出的摧枯拉朽橫掃一切的實力,卻又徹底擊碎了他們的那一點僥幸心理,告訴了他們一個訊息——攝政王很有可能會在外面采取雷霆手段,強行揪出他們雪藏的小尾巴,拔出蘿蔔帶出泥,屆時,沒有任何一家會有好日子過。
“何家也是頂尖家族,也是在攝政王清算的名單内,何金難道就不懂嗎?還是真的寄希望于因爲作出了站隊,就自認爲會被放過?”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皇家的無情之處,莫非何金這麽聰明的人會不懂嗎?”
“哼,這個混賬老狐狸,隻怕早已是準備好了洗脫罪責的辦法,甚至做好了将功補過的準備。”
一張張陰晴不定的臉孔咬牙切齒着,對何金這個背叛陣營的老狐狸深惡痛絕。
與此同時。
聖朝,龍雲府。
一衆聖朝尊道部以及淩雲閣的高手聯合行動,沿着昔日何金爲江大力鋪就的金錢之路,趕到龍雲府城外十多丈外便甩蹬下馬,氣勢洶洶直奔城門口而去。
卻見城門口處,龍雲府府主以及何家三朵金花均已是早就靜候在此,似乎提前就已知道尊道部以及淩雲閣的高手會來。
一名淩雲閣領頭的領事見狀,皮笑肉不笑對着龍雲府府主以及何家三位千金抱拳施禮後,淡淡道,“龍雲府主、還有三位大小姐,你們倒是耳朵靈得很啊,我們在一天前才秘密趕到附近城市待命,今天才動身前來,伱們這麽快就侯在這裏,莫非是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向我們彙報。”
龍雲府府主捋着胡須,呵呵笑道,“王領事,您說對了,我們在這裏靜候,的确是有要緊的事情要向你們彙報,本來這件事本府主是要直接上奏給攝政王,但恰好得知諸位居然就在趕往我們龍雲府的途中,于是才改變了主意。”
“哦?”
王領事聞言回頭與身後下屬交換了一下眼神,心中大訝。
這時,何家大小姐何靈虛款步而出,欠身一禮,以一種複雜的口吻道,“各位大人,其實事情是我們何家作出決定,彙報給了府主,希望由他老人家上報攝政王,畢竟茲事體大,如今我父親又身在人皇寶庫内,我們三個小女子也委實無權定奪,便希望龍府主作爲見證,上報此事。
現在各位大人能來我們龍雲城,這自是更加方便。”
王領事皺眉,目光在何靈虛浮凸有緻的嬌軀上來回巡視,淡淡道,“究竟是何事需要何大小姐你如此鄭重?莫非是你何家有什麽大麻煩不成?”
此話一出,身後其他淩雲閣以及尊道部之人也是臉上不由浮現了一絲特殊韻味的笑意。
何靈虛面不改色繼續道,“被大人您說中了,我何家的确是有些小麻煩,不過其他有幾個大家族,卻有着更大的麻煩。”
“哦?”王領事眼神一閃,目光逐漸淩厲。
何靈虛拍拍手掌,立即身後站着的何家管家便将一個箱子提了上來,箱子一打開,裏面的一本本書卷便顯露出來。
“這些都是沙、陳、柳、徐四家,在近百年期間觸犯聖朝法律所犯下的罪行,涉及到的人與勢力非常之多,牽扯極廣,其中甚至有人還是你們淩雲閣以及尊道部的人,你們.”
“住口!”
王領事神色一變厲聲喝止。
何靈虛宛如受驚的小兔子向後退了一步,而後杏目圓睜道,“王領事,您那麽大聲音幹什麽?您放心,這些記錄裏面,可沒有您。”
其他淩雲閣以及尊道部之人見狀,神色也均是不太好看,盡管都自認行得端坐得正,否則兩派也不會挑選他們來這裏,但才到地頭還未做事,反倒是被這何家大小姐将了一軍,委實是掉面子得很。
可無論如何,何靈虛這一手操作可謂是當真厲害,若是這些資料詳細且屬實,又都是朝廷未曾掌握的情報,那麽何家無疑将是大功一件,縱算有什麽過錯,也能彌補一些,這顯然可能是何金早就準備好的。
“這觸犯聖朝法律的人裏面,當然不會有我。”
王領事冷哼一聲,雙眼眯起盯着何靈虛冷笑,“但既然沙、徐、柳、陳四家都有這種犯罪事實和記錄,你何家同爲.”
何靈虛打斷道,“我何家這百年期間,當然也不可能完全的秋毫無犯,畢竟偌大一個家族,難免家族底下就有些漠視法紀的蛀蟲,我何家所有做過觸犯聖朝法律之事的蛀蟲,也全已記錄下來,并且已全部由龍雲府主緝拿,所對應的一個個違紀産業何勢力,也全部停辦查封,這是資料,還請王領事您過目。”
她招招手。
何家管家立即又從懷中掏出一疊書卷,雙手奉上給神色驚異的王領事。
這時,何家二小姐何紅痣道,“龍雲府主!請問當初人皇制定聖朝法律時,是否有過規定,凡是對聖朝有至高功績者,即便犯下重罪,若能再創至高功績,且主動悔過,便可酌情減免重罪爲輕罰?”
龍雲府主輕撫長須,緩緩颔首,“不錯!确有此條例!”
“好!”
何紅痣又看向神色沉郁的王領事道,“王領事,聖朝是否有過規定,凡有官員若是能爲聖朝出謀劃策,令聖朝國庫年收入提升十倍,便算是至高功績一件?”
“這”
王領事心中一跳,瞬間明白了何家的打算,神色甚至不由浮現出了一絲驚駭與錯愕。
沒錯,聖朝是有這項條例規定,甚至這條例規定,便是五百多年前人皇尚還未閉關時親自爲何家所設下的。
何紅痣以及何靈虛等人均是看着一幹淩雲閣和尊道部之人精彩的神色,莫不是心内欽佩,感慨當年先人的智慧。
當年,爲解決貧困地區問題,人皇主動設下的一項條例,目的便是讓何家帶頭捐贈銀兩。
結果,當年的何家家主,卻并未響應這一項條例,反倒是主動讓家族内的諸多弟子以及旁支,主動前往諸多貧困地區救濟扶貧,幫助聖朝絕大部分貧困地區擺脫了貧窮,算是立下了大功一件,所花費的錢财可能比令國庫年收入提升十倍還要多。
當時,朝中文武百官無不對何家豎大拇指,卻也有人私底下竊笑何家家主蠢豬一個,放着至高功績不要,花更多的錢做更多的事情,全國貧困地區的問題是解決了,卻也算不上至高功績,這不是妥妥的虧本生意?
那件事,從此也成爲何家數代家主從商經曆中的一個污點,被天下商人視作是沒必要的虧本買賣。
可現在,非但王領事恍然大悟,在場其他人也紛紛醒悟過來,神色震驚又錯愕。
當初的上代何家家主,哪裏是蠢啊?哪裏是在做虧本買賣啊,那分明就是刻意而爲,就是預見了未來這項條例規定,将成爲救何家的一根救命稻草啊。
試問天下間,除了何家,還有哪位能臣,能令聖朝的國庫年收入翻上十倍的?
畢竟聖朝可是早已鼎盛的一個大國,各類資源都早已開發到了極緻,繼續的上升空間即便還有,卻也不可能令國庫年收入直接翻十倍那麽多,可何家就有這個能力。
隻要這項條例規定還在,就能成爲何家的一面免死金牌。
何家不愧是何家,從沒有做過任何虧本的生意。
人皇寶庫内,何金默默靜候着江大力徹底恢複了被扭曲的身體後,上前躬身抱拳笑道,“侯爺!這次真是,大局已定了!”
江大力睜開雙眼,眼中電芒隐動,旋即擡眼看向何金,起身含笑道,“何家主,這裏面大局,由我來定,這外面的大局,想必你也已安排妥當了吧?”
何金心頭一跳,拱手含笑道,“不能說萬無一失,隻能說全憑侯爺您的威望作支撐了。”
話罷,何金不願再多聊這種話題,擡手向人皇塔門戶,作請道,“侯爺,請!”
說着,他又看向獨孤求敗,含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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