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破軍身軀重重落地,巨大沖擊力撞得身軀五髒六腑幾乎都要挪位,骨折的手掌以及此刻曲卷陷入肉中的鋒利劍身之處更是傳來劇痛,口中不斷突出血沫,神色驚駭的凝聚真氣療傷。
“好久不見!破軍!”
一道低沉卻宛如暮鼓晨鍾般震懾人心的粗豪聲音,自破開一個大洞的房屋内傳出。
身穿紅袍戴着黑冠的劍貪和一身漆黑鋼鐵铠甲的鐵神俱是尾椎一寒,雙目瞳孔緊縮,頓時都是知曉黑風寨主隻怕并未受傷,或是傷勢并不重。
二人盯着自破開一個大洞的房屋中步步走出的魁偉金色身影。
終于在近距離看清了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黑風寨主江大力模樣。
那是一個充滿強烈震懾力的雄偉壯碩身軀。
那是一張充滿奇異魅力如鐵鑄的面容,發揮着懾人的金色神光,有種不羁不滞于物的攝人神采,兩眼有如天上的寒星,光芒凝然有若實質,眼神中隐含看破了性情的襟懷。
他顧盼生威,步出房屋後卓立殘垣斷壁當中,泰然自若,但自有一股莫可抵禦的氣勢和風度,泛凝着無與倫比的強者風範,眉宇間的那種自信與傲然,就好似其寬厚肩膀以及粗壯手臂上宛如鋼筋般的肌肉,令任何人都不禁生出對其順從的敬畏。
“好個猛漢!”
鐵神與劍貪都是心中凜然,臉色變得陰沉如水,各自已是暗感不妙,心知此刻都已是心生怯意,這将于接下來的惡戰極爲不利,乃是心靈上的破綻。
故此哪怕明知此時江大力尚在舊力去後緩沖回氣,卻也不敢在此刻心靈有破綻時貿然出手。
“喝!”
就在此時破軍低喝一聲,經過這短暫一番調息回氣後,強行鼓足戰意與勇氣站了起來,臉色蒼白難看蓦地以左手嗤地扯下卷在身上的長劍,帶起一蓬血水。
傾灑在地的熱血與破軍不甘的怒喝,仿佛一把火驅散鐵神與劍貪二人心中的寒意,令二人齊齊心中一震,知曉現在既已将黑風寨主引來,便已無路可退,不戰也必須戰。
最好便是邊戰邊往西湖撤退,若是戰鬥動靜能吸引來在慈航靜齋與淨念禅宗的高手,那麽這一次的戰局還會出現轉機。
心念如電光火石般轉動間,三人提氣凝神,各自呈扇形般散開圍着江大力,紛紛提開架勢感應捕捉天地之力,準備新一輪的血戰,初時的氣勢拼勁,早蕩然無存。
江大力似完全感覺不到山雨欲來,殺氣漫天的危機,卓然立在三人包圍當中,淡淡凝望打量另兩位并不陌生,卻也談不上熟悉之人,雙手環胸道。
“冤有頭債有主,本寨主雖然得罪的人的确是有不少,卻不記得我定下的勾魂薄上有二位,你們是誰?”
劍貪心中一動,察覺氣氛稍緩,立即心思活絡起來凝視江大力背後背着的擁有碧綠劍柄的火麟劍,目露貪婪與深深忌憚笑道,“在下之名可沒有你黑風寨主那麽大,不過在江湖上也算是小有薄名,劍貪是也,江寨主你的确是沒得罪過我劍貪,但我劍貪一生隻爲劍而貪,你背後這把劍,可是南麟劍首斷帥手中的火麟劍?
你若是現在将這柄火麟劍給我,我劍貪絕對不再攙和這件事,立即.”
“住口!”
破軍大喝打斷劍貪之話。
一旁鐵神亦是神色冰冷凝視劍貪,冷喝道,“劍貪,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麽?莫非你還不清楚這黑風寨主的秉性,你現在已經和我們出手,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此時退縮,縱然能逃,黑風寨人多勢衆,将來你也将無處遁行。”
劍貪眼睛微眯,防備似的微微後撤一步,嘿然笑道,“鐵門主未免是過于危言聳聽了吧?其實江湖熙熙皆爲利往,這每隔一段時間就發生的江湖腥風血雨,都是因利益紛争而起,如果利益的問題能夠得到解決,我們又何必打生打死呢你說是不是?”
見鐵神和破軍俱是沒有繼續動手,便是連最爲忌憚的黑風寨主江大力也并未繼續出手,反倒好整以暇聽他說話,劍貪心中輕笑,哪裏還不明白,眼下的局面已開始被他牽着走。
他隻要不出手,鐵神出于顧忌也不會輕易動手。
而破軍身受重傷,更不會動手。
至于黑風寨主,看起來像是很厲害很具危險,但現在卻居然也沒有動手。
這就說明對方肯定也已顧忌到他們三人的實力,或是還是身上有傷,或是傷勢初愈不願貿然出手。
如此一來,自然也就更加有得談了。
念頭電光火石閃動間,劍貪繼續侃侃而談仿佛說客道,“鐵門主你爲的無非就是鑄劍城,我想區區一個鑄劍城,若是你肯出一筆不錯的價錢,并答應江寨主日後免費爲其山寨鑄造兵刃,想必江寨主也是願意割舍的。”
鐵神心中一動,怒意稍減,目光看向江大力。
這也的确是個不錯的主意,原本以黑風寨主的性格,他以爲沒得談隻能搶,但現在看情況,黑風寨主居然願意聽劍貪說到現在,未必沒有轉機。
唯有破軍心中怒火騰騰,對突然中途攪局并退縮的劍貪心生怨毒與殺機,但面上卻也隻是陰沉着臉沒有表現出來。
眼下他已身負重傷,若是劍貪和鐵神退縮并與黑風寨主達成和解,最終他絕對會成犧牲品,此時他的情況才是最危險的,不能說錯一句話,也不能做錯一件事,甚至現在隻能任由劍貪動搖人心。
“破軍你和江寨主其實不過也就是最初的一點私人恩怨罷了,又有什麽不可握手言和的呢?”
劍貪說完鐵神又說到破軍身上,一副和事老的模樣笑道,“你爲的不過就是江寨主的功法罷了,所謂天下武功出黑風,這話我也是經常聽聞。
若是你願意和江寨主握手言和,并拿出天香豆蔻和你劍宗秘籍與江寨主交換一些功法,我相信江寨主也是不會吝啬的。”
說到最後,劍貪笑眯眯看向一直傾聽的江大力,“江寨主,你覺得我劍貪說的是不是這個理兒?我們行走江湖,處的是人情世故,而不是非得打打殺殺。
隻要有利益,就有交易。
咱們隻要現在做成了交易,立即就可握手言和,甚至調頭去幫您對付淨念禅宗以及慈航靜齋那幫秃驢老尼姑,您覺得意下如何?”
“好!說得很好!”
江大力咧嘴一笑,伸出雙手鼓掌發出“啪啪”響,道,“天下諸多煩惱事,的确都是因利益而生。”
劍貪一笑心中竊喜,正要說話。
江大力卻道,“不過你說到最後,本寨主還是有些疑惑,你要火麟劍,又該拿什麽來跟本寨主交換呢?凡是交易,都講究籌碼,你劍貪能拿出什麽籌碼?”
劍貪一怔,旋即哈哈笑道,“江寨主當真是會開玩笑,我劍貪決定不與你爲敵,這豈非就是籌碼?我劍貪甚至決定調頭幫你去對付淨念禅宗以及慈航靜齋的人,這豈非就是籌碼?難道這些籌碼還不夠?”
“哦?如此一說,我也就懂了。”
江大力恍然大悟,手掌一拍,含笑從背後取下火麟劍爽快遞向劍貪,“這的确算是籌碼,既然如此,那這柄火麟劍合該交易給你,寶劍贈英雄,魔劍贈枭雄。劍貪兄,請!”
劍貪一聽“寶劍贈英雄,魔劍贈枭雄”,登時心花怒放,連聲大笑“好”,立即邁步伸手取劍。
破軍和鐵神全都眼神一變,察覺到不對勁,但劍貪如此臨陣退縮自作主張的舉動,也令二人心中有氣,并未立即提醒。
手抓在火麟劍的劍柄上,劍貪一抓,卻是紋絲不動。
“嗯?”
劍貪心中一驚看向手掌如鐵箍般緊抓着火麟劍的江大力。
江大力面帶譏诮,“劍貪兄,莫非連一把劍也拿不起來?就這?也想拿走火麟劍?”
“好!”
劍貪心中一怒,蓦地低喝一聲雙腳直接一沉陷入土中三尺,抓住劍柄的手掌驟然發力狠狠拉扯。
噌!——
火麟劍登時被劍貪身上迸發的劍意刺激嗡鳴震顫,碧綠的劍柄爆閃出妖異的紅光,劇烈顫動中仿佛要離鞘而出。
“老實點兒!!”
江大力面部森然魔氣一現,邪氣逼人。
火麟劍登時安分下來,整柄劍仍舊是粗大如鐵箍般的手掌中紋絲不動。
“呃啊啊啊!!——撒!撒撒手!”
劍貪面色漲紅向後拉扯,甚至陷入地面的雙腳都向外拔出,渾身氣勁橫溢劍意“嗡”動。
“你連老子一條手臂的勁兒都沒有,根本不配擁有此劍!滾!”
江大力不屑一笑,左手突然一掌打出,散發金色光芒的手掌登時威猛無俦裹挾着濃密的白霧,打得空氣都凝聚成一塊鐵闆般震動。
劍貪早有防備,怪叫一聲身形暴退,雙手閃電般幻化出漫天掌形齊出的刹那,七丈天地之力彙聚漫天劍氣,瞬間凝聚成一道巨大劍氣散發強烈貪意直沖向江大力的手掌。
“霍轟轟”地響起一聲氣動交擊之音。
劍氣瞬間崩潰爆開,劍貪身影暴退到鐵神與破軍身旁尖聲厲喝“動手!”
鐵神與破軍咬牙剛要動手,一股無比強橫充滿毀滅性的氣勢的龐大身影便猛然橫沖直撞殺來,擰腰一拳便朝三人中央的劍貪一拳打出。
深海崩天!
轟地一聲,地面泥土如波浪般翻滾掀起,無比磅礴令人窒息的壓迫力驟然臨身。
鐵神與破軍駭然立即出招阻擋退避。
首當其沖的劍貪措手不及,方凝聚出一道劍氣護體,一隻粗大的金色拳頭便撕裂劍氣,狠狠擊在他交叉攔截的雙臂之上。
嘭咔!!
劍貪慘叫吐血如破布袋子般倒飛了出去,雙手直接詭異的扭曲,顯然已經斷折。
然而還沒等他身軀落地,一股強橫的吸攝力伴随紫氣襲來,他身軀一滞,魂飛魄散。
眼前一暗,就被一隻蒲扇似的大手一把捏住他的腦袋,把他蠻橫提了起來。
“小東西,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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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打算這章多寫點兒,但是不知道是頸椎病犯了還是今晚頭痛時讓我媽給我按摩頭部按得不好,腦袋痛得厲害!寫東西時像是供血不足有點兒昏!所以沒寫多久,還是先睡覺休息下,明天再看看怎麽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