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我爲王,更在日後助宋國攻打金、遼?”
江大力搖頭呵呵輕笑,淡淡道,“真是聽起來非常不錯的動聽條件。
可惜上一個和你朱無視結爲兄弟的古三通,可是被你關了足足二十年,連他的女人都被你搶了去,你可比昔日那三國時期的曹阿瞞還要可惡多了。”
“住口!”
朱無視虎目驟然綻放淩厲之芒,半晌卻是一言不發,再飲一口酒,眼神含哀道,“江兄你既然知曉素心,便也應當知曉素心如今的狀況。
不錯,素心便是古三通名義上的妻子,我朱無視之舉,的确便與三國時期那曹阿瞞一般無二。
但我與素心結識,還早在古三通之前,古三通整日癡迷練武,從未對素心有過太多關懷,他根本就不能照顧好素心,我也是不想素心有半分委屈.”
江大力嗤笑,“所以你就搶了古三通的妻子?”
朱無視沉聲低喝,“我沒有。我從沒有做過任何讓素心勉強之事,更沒有強迫過素心,我與素心之間,清清白白,但我隻是不想她爲了一個武癡而荒廢了自己的青春,更荒廢了自己的一生。”
江大力:“那現在呢?她現在是與古三通徹底分開了,你可滿意了?”
朱無視又飲一口酒,苦笑道,“看來你知道的是真的很多,素心的事情,連我那幾個義子都不清楚,你卻知曉,我的确是小觑你黑風寨主了。”
他話語一頓,搖搖頭道,“實不相瞞,我之所以堅持要奪皇位,起初也的确隻是想借這九五之尊之位,以磅礴龍氣以及聖朝的資源,将來修煉突破到歸真境。”
話鋒一轉,朱無視道,“你應該已經從我的護龍山莊得到了天池怪俠的《吸功大法》,但你也應該看出了,天池怪俠的《吸功大法》,不如我在此基礎上改善另創的《吸功大法》。”
江大力眉頭一皺,神色凝重颔首。
想要喝酒,卻尴尬發現,剛剛的一壺酒水已被他連酒壺一起拍進了石桌内。
當即伸手,五指如鋼條般插進石桌,在朱無視怪異目光中強行将酒壺扯了出來,喝了一口,試探道。
“天池怪俠的《吸功大法》便已是天階絕學,你在此基礎上加以完善改進後更契合自身的吸功大法,莫非已是天人階的功法?”
朱無視收回視線,并未正面回答,語氣傲然道,“我若是能突破到歸真境,修煉出元神,憑我改善創出的《吸功大法》,便有望吸出素心的識神,而後将她的識神打入爲她準備好的肉殼中,如此一來,即使她的身體已完全壞死,我也可令她重生。”
“借體還神?”
江大力不由輕吸一口冷氣。
這種完全屬于野史傳說中荒誕杜撰的事情。
朱無視竟是說在突破了歸真境後就可辦到,簡直匪夷所思。
恐怕任何聽到的人都覺得朱無視是瘋了傻了。
但江大力卻清楚,以朱無視對素心的重視程度,既然敢這麽說,必然也是有十足把握,不會出分毫差池造成不可逆轉的危險情況發生。
況且以朱無視的吸功大法,的确在吸神這方面的能力極其強悍。
如此一想,這麽多年朱無視瘋狂修煉改善吸神大法,乃至野心勃勃想要成爲皇上,其中的确是有一大部分原因便是爲了素心,的确也算得上是個苦情之人。
江大力一口飲盡壺中酒,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難道沒想過,素心即使真的以這種方式在别人的身體裏活了過來,她也難以接受,她還能是她自己嗎?
沒有人願意成爲别人,願意困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裏。”
說到這裏,江大力心中也是觸動頗多。
他現在的狀态,雖并不是困在另一個人的身體裏,但卻是被困在這綜武世界當中,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得不到解脫的悲哀。
有些事情,當一個人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或許還能感到幸福是什麽。
但當一個人很清醒的知道時,苦惱也就由此産生了。
“我想過,但我并沒有别的辦法,我已經沒有辦法因爲這天底下,我已經找不到第二顆喚醒素心的天香豆蔻。”
朱無視“呵呵呵”笑着,笑得很可悲,很冷。
蓦地仰頭,也一口氣喝光了壺中的酒水,喝得一滴都不剩。
這是他自發誓要奪得皇位、要救醒素心起,這麽多年來首次喝酒。
他之所以喝酒,并非是慶祝唾手可得的皇位,而是喝盡眼裏的悲,喝出心裏的苦。
一個從不喝酒的人如果突然沉溺于酒,必定有他傷心的事,而傷心的人,也必定是多情的人。
江大力這時突然竟有些欽佩這個曾經他瞧之不上認爲虛僞的人。
世上本就有種痛苦是誰也沒法安慰勸解的,也隻有這種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
他向來喜歡直接豪氣的人,又或者是陸小鳳那種沒心沒肺卻又愛管閑事不畏強權的潇灑之人,亦或東方不敗這種能将一件事做到極緻而蔑視群雄的人。
但這一刻,他竟突然有些同情,有些欽佩朱無視這麽一個爲達目的不擇手段衆叛親離的人。
至少對方心中還有情,最熾烈的情。
無論旁人能否承受這種情,卻也代表這個爲這份情謀劃了二十多年的人稱得上厲害。
心中有情的人,縱然壞,也不至于壞到骨子裏。
那麽什麽又算是好呢?
江大力心裏自問“什麽才算是好”。
至少他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人,但他也不覺得自己就像江湖中人說的那般十惡不赦。
那麽這樣的他,是否與朱無視,也是一類人。
“你今天能聽我說這麽多,非常感謝。”
朱無視看着空空如也的酒壺,突然說道,眼裏的悲漸漸收斂。
江大力看向手中已變形的酒壺,微微颔首道,“可惜的是,酒已經喝完了。”
這兩位當世江湖中的絕頂高手,原本是敵非友,此刻卻對坐飲酒,好似知己好友,言語間沒有一丁點針鋒相對和作态,本是看得庭院外面大量禁軍疑惑不解,瞠目結舌。
但現在,正如二人所說的那般。
酒已經喝完了。
故事也已經講完了。
敵人之間的惺惺相惜,也該以刀劍來了結了。
朱無視突然長笑起身,語氣威嚴看向一旁杵着形成震懾的拳道神道,“今日我與江兄聊得投機,這是我二十多年來首次喝酒還能與人喝得這麽開心,拳道神,你走吧,你兒子拳癡就在鳳陽等你,這裏不再需要你了。”
拳道神一怔,立即看向江大力,又看向朱無視皺眉道,“你說得可是當真?抓走我兒子的明明是天下會的雄霸,你又怎麽知道我兒子的下落。”
朱無視目光凜然道,“莫非你拳道神眼裏,便隻有天下會的雄霸雄幫主,而無我朱鐵膽?你若想要兒子,就無需啰嗦,我看得出來,你其實并不願對江兄出手,而我現在,也無需你作幫手。”
“好!”
江大力豁然起身,淡笑看向朱無視道,“既然你朱鐵膽如此看得起本寨主,本寨主今日也便寬宏大量一次,若你今日死于我手,則本寨主便依你之願,繼續尋找天香豆蔻,救活素心。”
朱無視瞿然動容,凝注江大力颔首鄭重道,“江兄果然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廢話不多說。”
江大力冷視拳道神,“你走吧,你答應爲我辦到的三件事,已經辦到了,你兒子我卻沒有幫你找到,不過現在,我的敵人已經把你兒子的下落告知給你,咱們也算是兩清了。”
在他眼裏,拳道神身上那代表敵意的紅芒,依舊是若隐若現,與一天前看到的情況是如出一轍。
這也的确是如鐵膽神侯朱無視所說的那般,拳道神也并不想對他動手,可能是被他以理服人的人格魅力征服了。
“好!既然你們兩個都想讓我走,那我走!”拳道神哈哈一笑,“隻要知道我兒子的下落,我才懶得管你們這些破事,黑風寨主,鐵膽神侯,你們都算得上是枭雄,我拳道神佩服,再見!”
話罷,拳道神腳掌重重一跺,身形已是如同箭矢般倒縱飛出院牆,快逾鬼魅飚風似得幾個提氣縱躍便消失在衆人眼前。
頓時,庭院内僅剩下一桌之隔的江大力和朱無視二人。
朱無視看着江大力,平靜道,“江兄應該知道,我奪得皇位,不是爲我一個人,所以你今日要想活着離開,很難很難,哪怕你已将金剛不壞神功創出新路。”
這句話顯得有些多餘和莫名其妙。
但江大力明白這是什麽含義,他眼瞳微微收縮,卻依舊無所畏懼道,“你願意告訴我這些,看來你也是很有信心能一個人就拿下我,否則現在聶人王和雄霸也該出現了。”
朱無視歎息道,“如果雄霸真的來了,江兄你将在劫難逃。”
說到這裏,二人都齊齊閉上了嘴巴。
四目相對,大戰一觸即發。
江大力心中突然生出冥冥感覺,這可能将會是他在綜武世界以黑風之名崛起以來,最艱難的一場硬仗。
這種感覺并非空穴來風,也不是高擡朱無視,而是實力到了他這種層次之後所誕生的心靈感應,靈覺對周遭威脅以及強悍氣場的預知感應,可謂秋風未動而蟬先覺。
朱無視則是另一番感受,他的神色雖是凝重嚴肅,卻也隻覺江大力也許是此生所面臨的第二個勁敵,而那第一個最強勁敵,卻是已強到令他自歎弗如,那就是一直如重山壓在頭頂的雄霸。
“江兄小心了。”
朱無視突然深呼吸一口氣,厚背微弓,全身皇袍無風狂動,衣衫一下一下鼓動着,一股驚人的吸力自他身上散發而出。
轟!——
庭院内的一方空間都仿佛刹那塌陷了一般,石桌石椅全都轟然飛起,旋轉,草木皆向着朱無視倒卷。
一個無比恐怖的力場,驟然霸道張開!
唰!
江大力手中的酒壺突然在這一刻抛出,全身散發璀璨金芒,身形順勢如虎躍狼奔沖出,一拳打出,石桌轟隆一聲狠狠撞向朱無視。
這一刻,一個将吸功大法另創新高的皇者,與一個将金剛不壞神功另創新高的霸主,強強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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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