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萱不可置信的看着孫奕,但見他面色紅潤,沒有半點受傷的迹象,這才放心下來。左丘辭手段陰毒,孫奕竟然能在他手上逆轉局面,實在是了不起,換做她來處理此事,也不見得會比這個更好。
想着左丘辭找茬出現,孫奕便站在前頭與左丘辭唇槍舌劍的鬥智鬥勇,将危機攬向自身,心中就有着莫名的感動,有了一種可以依靠的感覺:這自羅褚梁走後,諸事都需要她來挑大梁,大事也要經過她來決斷。固然有東方勝、展如這樣的驚才絕豔的英傑輔佐,但他們存在的目的是提意見,分析局勢,決策什麽的還是要她最終定奪。
世間之事并非黑白分明,很多的決策都無法做到兩全,尤其是軍政決策沖突的時候。到底是偏于政,讓百姓過的好一點,還是偏于軍,讓軍隊的器械衣甲更爲鋒利。這幾乎是無解的問題,過于偏政,百姓過的好了,北原的軍事實力會有所下降,遇到戰事則必陷危局。但是過于偏軍,百姓的生活就會受到影響。
這種隻能二選一,得此失彼,得一失一的難題,最初讓她心力憔悴。但身爲北原副帥最高軍政長官,她隻能獨自強撐着,不能讓任何人看到她的軟弱。現今危機出現,有一個人能夠站在她面前,處處護着她,将危險攬與自身,而她隻需要站在一旁支持,那種安心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
但是……
羅萱憂心道:“将勝負局鎖定在你跟秦宇皓身上,确實是一大妙招。可秦宇皓也不容易對付。有三天時間,這三天左丘辭難保不會爲了勝利傳授他特殊手段。”
孫奕卻眯眼笑了,将禍水引向秦宇皓可不是無奈的選擇,是他勝券在握的勝負子,他拉着羅萱的手運起了龍元之力,對着近在咫尺的佳人會心的眨了眨眼睛。
左丘辭離開孫奕、羅萱後,沒有任何耽擱,也顧不得驚世駭俗,展開身法風一般的掠向封都而去。
今日之事,他心底也是極度憋屈,換做以往有人如孫奕這般,在他面前自稱“老子”對他如此無禮,他早就一巴掌将對方拍死了,管你是誰,有什麽背景。可現如今他卻下不了這個手:目前整個人族的武學修爲的盡頭都止步于七階神而明之的境界。
任憑号稱天下第一的蒙元劄木合那般神威蓋世,還是第一刀法宗師薛世赢的奪命十刀如何可怖,又或者是獨孤雲的三千裏劍怎麽殺人無形,他們都止步于神而明之的的半神境界。
左丘辭并非是年少天才,反而資質非常一般,能夠走到今日這一步,稱得上是大器晚成,也付出了許多常人想象不到的努力,更是名奪暗搶的收集各種能夠提升實力的資源寶貝,方才熬到今日。
他在神而明之的境界已經卡了十餘載,盡管能夠感受到第八階入神坐照的存在卻一直跪求無門。他知自己天資一般,遠遠比不上獨孤雲天生劍胎,一生與劍結緣,少兒時便得神兵識主,能夠隔空禦劍。更比不上仿佛武神附身的劄木合,能夠在青年時期上山擒虎王下海斬蛟龍,還有一生未嘗一敗的壯舉。
越是如此,左丘辭越不甘心在他們之後……他要爬的更高,成爲真正的第一。
修爲到了他這個地步,對于第一的渴望是尋常人難以體會的。
左丘辭将世間至陰至寒的九幽陰煞寒氣收爲自用視爲自己晉升爲入神坐照的關鍵,自是重視又重視。這才如此容忍孫奕的嚣張,任由對方在他面前放肆。
他身形極快,十數裏的間距轉瞬即到。他直接掠入城内,身形之快,讓守城的護衛隻以爲是一陣冷風吹過,影子都沒瞧見。這大熱天的突挂寒風,護衛兵心底毛毛的,甚至都懷疑自己遇到鬼了。
左丘辭直至秦惘之的相府方才停下腳步。
适時秦惘之還在皇宮處理政務,秦宇皓領着府中所有重要的人物出來迎接。
左丘辭身份何其之高,也不客氣如進自家一樣,來到正廳,将閑雜人等都趕了出去,自己坐在主位上。
秦宇皓站在一旁,恭恭敬敬的行師徒禮問好。
左丘辭開門見山的道:“三天之後,你跟孫奕打一場,隻許勝不許敗,赢了,我傳授你蠶絲千回,輸了,你以後别叫我師傅,我左丘辭還沒有這般無能的徒弟。”
秦宇皓整個人都是懵逼狀态,感覺一切都是那麽的莫名其妙,但他心思反應極爲迅捷,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已然将思緒整理大概,恭敬的道:“恩師有命,徒兒自當遵從,就算拼了命,也要赢這一場。”
左丘辭滿意的點頭道:“不用過于擔心,孫奕才晉級不久,你在修爲上要勝他許多,何況他還受了傷,你這都打不過他,我就當這些年的心血給喂狗了。”
“受傷?”秦宇皓反問道。
“恩!”左丘辭不屑的道:“剛剛我想探探孫奕的底,看看能不能答應他的條件。結果那小子自作聰明,怕我看出他的深淺對他不利。想在我面前藏拙,故意裝作支持不住,放棄抵抗。我直接趁勢給了他一個教訓,震傷了他的髒腑,最近他運功呼吸都會疼,沒有個把月好不了。”
秦宇皓眼睛一亮,遲疑了片刻道:“恩師萬不可小觑了那孫奕,他這家夥不能以常理來論。他心思機敏百變,有非常手段,僅僅三階修爲,便能一路過關斬将拔得龍潭試的頭籌,也見一般。何況羅家手段非凡又跟醫聖曲蔓關系密切,指不定給她醫好了也難說。徒兒不是沒有信心,隻是擔心出了意外,壞了師傅的好事。”
左丘辭起身道:“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三天,時間還有富餘。帶我去演武場,我教你幾手絕學,免得當真技不如人,壞我大事。”
秦宇皓欣喜若狂的再三拜謝,興沖沖的走向演武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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