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人五人的聚在一處,話題都離不開這點。
潘猛在天下第一樓裏喝着悶酒,想着自己一介平民,卻得西軍朱毅元帥器重,視若親子,不但親傳功法技藝,還兩次将手中龍潭試的名額授予他。結果兩次都在第一輪铩羽而歸,實在是大傷顔面,一時間甚至覺得無顔面對朱毅元帥,不敢回西軍複命,獨自一人喝着悶酒,大有借酒消愁的意思。
上等的烈酒,他這裏喝着就跟喝水一般,一碗接着一碗的灌,也虧得他酒量驚人,常人若如他這般豪飲,早就不省人事了。
就在他喝的懵懵懂懂的時候,耳中聽得周邊人正說此次的龍潭試。
“想不到三階修爲就能赢得龍潭試的頭籌,這龍潭試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換做我去,也能拿個第一,隻可惜杜彧那老頭,太不識趣。”說話的是一個白衣文士,一身華貴的打扮,别有土豪氣質。他叫何青,稱一句土豪,半點也不誇張過分。
何家世代經商,從事軍工事業中的镔鐵石料生意,掌握着一流的鐵礦開采技術以及石料凝固技巧。鐵礦可用來制造兵器,石料可用修葺城牆,鞏固城防,兩者都是軍工行業必不可少的。是以何家雖是商人,卻一直在跟國家打交道,爲楚夏也曾立過不小的功勞,很得楚夏扶持,在商界中地位卓然,在朝堂上也有一席之地,與行政大臣有着很深的交集。
何家家主望子成龍,得知新一屆龍潭試開始舉辦起始,就開始爲何青求一入選門票。
依照以往的規定,十八張門票中六張分給開國元勳皇室子弟,四張分給軍區四大統帥,朝堂中立有赫赫功績的文武大臣分六張,餘下兩張分給效忠楚夏,爲楚夏立有汗馬功勞的番外勢力。好比江湖門派劍軒,又好比何家這樣的軍功商人。
此次的兩張番外勢力門票,一張給了劍軒,另一張給了同爲商人世家的奢家。奢家是著名養馬世家,楚夏國除了北原軍馬自産自銷,朝中七成以上的軍馬都由奢家提供。這一次,何家在這方面沒有争比過奢家,隻能退而求其次的将主意打在杜彧的頭上,求他手中那剩餘的一票。
爲此何家家主出手闊綽,“說服”了杜彧的兩個兒子,眼看事情即将成功,孫奕這突然插足,讓何家功虧一篑。
何青雖不擅出身名門望族,但家底尤爲豐厚。何家家主在培育兒子上,向來舍得花錢。是以何青自幼就得名師傳授,各種增補修爲固本培元的靈丹妙藥都是當瓜子來啃的。
在這種環境培養出來的人物,哪怕資質再低,也有一定的成就。何況何青本人就懷有不俗的天賦,更是在往來一輩人中出類拔萃,心高氣傲。
孫奕搶了他的位子,還得了第一,盡管如何吹噓他怎麽怎麽黑馬,九幽陰煞寒氣如何了不得,但沒有真的打過,何青半點也不會認爲自己比孫奕差了。反而很贊同市井流言,認同他那個“最水冠軍”的頭銜。
今日與友人一起飲酒,說到弄得滿城風雨的孫奕,他便氣不打一處來,帶着幾分火氣的道:“我們還是喝酒好了,别有什麽期待的,就他靠着****運走上去的,能引出什麽異象來。若不是範卓狀态不好,秦宇皓、唐思拼了個兩敗俱傷,哪有他的事情。有着運氣,換做是我,也能輕輕松松的奪冠。”
“你說的那麽有把握,那我們來打打試試……”
其實類似于何青這種想法的絕不少見,半數類似于他這樣的優異人物都有類似心态,不過潘猛隻有一個。
潘猛心頭本就煩悶,對于孫奕,他輸得心服口服,尤其是最後特地爲他治傷,更顯示出了極高的個人素質,讓他生不出半點氣來。這聽到何青如此诋毀他的對手,片面反應他的無能,酒勁上頭,直接就要動手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
觀星樓閣!
杜彧沏着一壺小茶,一邊自飲,一邊自己與自己下着棋,自得其樂,好不快哉。
“杜相一人弈棋,豈不煩悶,不如與我手談一局?”楚夏次相秦惘之笑顔盈盈的來到這最頂層,眼睛幾乎都眯成了條縫隙。
“秦相請!”杜彧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也不起身,将棋子一點點的拾回盒中,“手談倒是無妨,隻是你我無心對弈,體會不到這手談樂趣。”
秦惘之來到對桌坐下,幫着拾拿棋子,颔道:“看這時間,郡馬隻怕已經入得龍洞,異象随時會來。此番手談,不過是打時間。比起我楚夏又多一位蓋世英傑,棋局輸赢又算得了什麽?能夠在這觀星樓閣近距離觀賞我楚夏英才引的天地異動,可比手談愉快的多。”
杜彧颔點頭道:“言之有理……那秦相請先!”
秦惘之還未來得及說話,樓下傳來一陣大笑:“這棋,還是不要下了吧。不然你們下的開心,朕在一旁可就無趣了。”
杜彧、秦惘之相互對望一眼,想不到就連楚帝也來了。毫不猶豫的,兩人趕忙起身相迎,行禮作揖。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楚帝聲如洪鍾,帶着掩不住的笑意,來到觀星樓閣的西面,往西方眺望,任誰也猜不透這位楚夏皇帝最強帝國的掌舵者心底在想什麽。
秦惘之故作糊塗道:“陛下真有雅興,竟然親自登上着觀星樓閣一看風景。”
楚帝搖頭笑道:“看什麽風景,朕是看人來的。難不成隻許你們重視選拔人才,不許朕近距離一觀?”
秦惘之忙說:“不敢!陛下愛才之心,遠勝曆代賢主,隻是愛才至此,卻非愚臣所能預料。”
楚帝聽得更是高興,笑聲不絕。
杜彧扯了扯嘴角,論及這溜須拍馬之能,他還真是自愧不如。
三人都以愛才識才爲借口,誰是真心誰是假意,誰又令懷鬼胎,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便在這時,天突然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