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紀是一個四十許間的中年人,身形高瘦,手足颀長,臉容古挫,臉上帶着幾分的笑容,有着商人特有的市儈感覺。
黑衣人直接來到大廳與權紀見了面,恭敬地道:“沈風那個老不死的東西,不識擡舉,根本就不按照我們的計劃來。自己胡亂安排,要我們完全聽他的。”說着還将沈風的要求細說。
權紀聽完嘴角逸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淡淡的道:“果然是他的風格……”随即又歎道:“看來想要分化羅家軍,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大人料事如神,在這件事上終究還是算錯了。沈風他們固然恨羅褚梁,可在他們心中尊敬始終多于恨。他們會因爲心中的怨而幹出一些過激的事情,卻不會背叛。也罷,就按照他說的去做……羅家少了羅褚梁等于少了主心骨,若再少了智囊東方勝,那就離滅亡不遠了。記住了,這個機會我們等了三年,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黑衣人陰森的道:“大人放心,我安排的殺手暗殺術出神入化,從無失手的前例,刺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絕對綽綽有餘。”
權紀颔首道:“那你下去安排吧!”目送黑衣人離開,他的眼中露出了刻苦銘心的恨意,低沉自語:“羅褚梁,牆倒衆人推,這就是你的下場,羅家必将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羅家軍營。
帥帳。
一個小型的龍卷風在床榻上輕柔的旋轉,周邊夾着雷電的閃光,充斥着風雷的能量,羅萱的身影在龍卷風離若隐若現。羅萱天資聰穎,本是不世出的奇才,擁有風雷兩種相輔相成的自然屬性,更身兼萬法自然決,這門号稱天下第一的修煉法訣,能夠使得自己在修煉的過程中得自然大道爲助力。這一修煉,自然界中蘊含的風雷能量直接聚集在她身旁,凝結成形,供她修煉供她驅使。
“呼!”
羅萱吐了口氣,從入定中醒來,能量凝結的龍卷風随之散去。雖軍事繁忙,對于自身的武學,羅萱卻毫不松懈,深知實力才是王道這一生存法則。
年不過二十五,羅萱已是到達四階海納百川的巅峰,早已擁有了五階實力,距入微通幽不過臨門一腳,是數百年來都沒有過的人物,足以自豪。但局勢并不能讓她驕傲,整個北原的興衰存亡都由她一人來扛。她的對手内是楚夏王朝的那些老奸巨猾的政客,外是黑海深處實力超凡的北獸王,誠可謂前門有虎,後門有狼,時不她待。
看着周邊父親用的一切物件,羅萱本有些疲累的心仿佛受到了鼓勵,拿了一點吃的,神氣十足的走進了帥帳議事廳,議事廳中東方勝已經在處理軍中事物。
羅萱早已習慣,親熱的打了一個招呼,問道:“恩師,今天有什麽特别的事情。”
東方勝道:“你該回一探武威城了,剛剛收到武威城的來報,沈老将軍不行了。”
羅萱神色凝重而複雜,至今她還記得當初他父親說的話:“我這一輩子活的轟轟烈烈,大緻做到無愧于心。唯獨對不住兩人,一個是你母親,一個是你沈爺爺。”
沈風原是楚夏盂縣的镖頭,急公好義,爲人豪爽,更兼說一不二,一言九鼎,在周邊江湖地位非常高。羅褚梁本名羅求财,成名之後因爲名字太土,皇帝特令他改名,并親自取了褚梁二字,這才叫羅褚梁。當年梁金入侵,楚夏國全線潰敗,羅褚梁撤至盂縣得沈風相助,募得兩千鄉勇以及八百周邊十八縣的江湖人士。
這兩千八的兵士幾乎算得上是羅褚梁起家的根本,而沈風也是跟随羅褚梁征戰疆場最早的将領,也是老一輩中僅存的碩果。在跟随羅褚梁南征北戰中,沈風前後三子都戰死疆場,并無半點怨悔。
天下大定時,沈風有意直接讓羅褚梁黃袍加身,取楚夏而待之。羅褚梁卻一意孤行的裁軍二十萬,自請入北原,爲楚夏鎮守北疆。所裁的二十萬軍中,沈風手中絕大部分兵馬都給裁減掉了。原本親如兄弟的兩人,有了不可修複的隔閡。沈風一氣之下辭了軍職,在武威城當了一個閑散人。
此事引發了不小的風波,險些造成羅家軍的分裂。
粗聽此事,羅萱也覺得羅褚梁做得不近人情。實際上就算沈風無謀反之意,羅褚梁也會選擇裁去他手中的兵馬。隻因沈風身上江湖義氣過于濃厚,他麾下的大多将領都是投靠他的江湖中人。江湖人參差不齊,魚龍混雜,有真正的大英雄大豪傑,也有許多因事而起的小人,很多人存有偷雞摸狗的習慣,甚至還會幹一些奸淫擄掠的事情。而且江湖人大多過慣了無拘無束的日子,不受任何律法的約束,常有不尊軍令的情況。論及戰力,沈風手中的大軍在羅家軍中屬于墊底行列,掌控北原惡戰連連,與其留着他們埋骨他鄉,不如給予錢物,回鄉安家。
沈風這類人性子急,愛裝死腦筋,哪裏會像那麽多,這一恨就是十年。
羅萱道:“沈爺爺早年跟随我父親南征北戰,功高至偉。無論如何,我們都得去探望。恩師,營中之事就交給你與展叔叔了……”
東方勝無奈的伸着懶腰道:“一下子少了數十大将,今晚老朽可睡不好覺了。唉,這就是命哦……賣給了你們羅家,是我這輩子最虧本的事情了。你就放心的去,軍營這裏有我跟展小子在,可保萬全。隻是爲防萬一,還是快去快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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