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跑了有三分鍾,他終于看到那條筆直的道路,此時已接近夜晚,巡邏的人要麽去集合吃飯,要麽就被困意撓腦,這對于藍風來說是再好不過,他盡量放輕腳步,卻也不減慢速度,就這樣一直奔跑着,直到眼前出現那個熟悉的路口。
“到了,現在還沒有人,得趕緊去看看漆煞。”
他盡力回想着,終于想到了那處縫隙,他兩手拼了命的将遮蓋物撤走,隻見一條手臂露了出來,緊接着是大腿、身子、腦袋,最後他看到了漆煞那有些蒼白的臉頰,以及沒有變化的僵硬身軀。
“小寒,小寒。”
“嗯?采完藥材了?”
“沒有,還差一棵,中途被發現了。”
“哦,那怎麽辦?”
“不知道,我就是想問問你,現在已經快晚上了,漆煞的毒會不會增效?”
“晚上!你用了多長時間采藥!”
“不是,我那個,發生了一些意外給耽誤了,所以很擔心這藥粉,就趕緊下了山。”
腦袋裏傳來血琳輕輕的哼聲,想必她應該是在思考,過了許久她才給予答複。
“如果是普通的麻醉粉或許還沒事兒,因爲裏面的藥性都是專門針對于麻醉的,不會存在變質的可能性,但若是特别制作的麻醉粉可能就有事兒了。”
藍風不禁吸了口涼氣,這麽說漆煞的危險根本沒有解除,反而更加濃烈!這一切都是因爲自己給耽誤了時間,不然早就可以收集齊藥材,消除他體内的毒素。
他低下頭,猶如一個失敗的遊民,在這裏埋天怨地最後依然是如此的落魄不堪,也許這座山正好襯托了他此時的情景,在夜晚的伴随下,這座山卻是那麽的荒涼孤寂,根本沒有它相傳時的那麽豪華絢麗,然而這座山卻又跟巫師派有着一定的相似之處,兩人都是暗藏着寶貴的精華,如果拿出來給世人觀看,那麽絕對會引起一陣風波,可爲什麽從外表看來他們又是如此荒涼單調,誰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太陽消失在衆人的眼際,那一絲光明也是沒了蹤影,月亮的身影若隐若現,天上的烏雲緩緩飄動,仿佛巨型幽靈般給人一種莫名的恐懼感,然而在這月光之下,藍風卻是依然沒有變動。
“你真的打算這麽一直下去?”
血琳有些疑惑的問道。
“不然呢,我再重新上山,然後被發現,再耽誤一晚上的時間,第二天就來了,是這樣?”
藍風頹廢的回道。
“哼,沒有自信心嗎,你也太經不起挫折了吧?”
血琳不屑的說,她最看不起這種男人,一點兒小事就要放棄,弄得像死人了一樣,幹嘛要那麽的神經兮兮,不就一點小事嗎,根本不至于,何況藍風是她看好的男人,這樣一個男人卻也被小事打敗,真是太讓她難以接受了。
“你不懂,我是個責任心很大的人,當然是說好聽,說難聽點我就是好面子,明明說的很好,結果做起來卻是那麽的狼狽,最後不但丢了自己的臉,還害了别人,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麽辦,繼續傷害嗎?”
藍風坐在樹旁,仰頭看着天空,聲音變得沙啞起來。
“丢臉怎麽了,難道比性命重要嗎?你沒命了就等于沒了機會,但如果你有命就還有機會,大不了去把丢掉的臉拿回來,這能有什麽難的。”
“呵呵,說實話我膽子很小,你可能覺得很輕松,但對我來說卻是非常的難,巫師派先前讓我有了厭惡它的感覺,如今我卻要在它的地盤上尋求解藥,這不是給自己抹黑嗎,而且我還失敗了,簡直是黑中加黑!”
“哼,臉面怎麽了,那些英雄哪個不是抛棄臉面的,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所謂的面子,你不抛棄它根本不會成功,難道說你在拯救你家人的同時還要在乎你自己的臉皮嗎,依我看來這才是不要臉,沒面子!”
藍風陷入了沉默,月光照在他那頹喪的臉上,顯得十分蒼白,旁邊是如僵屍般的漆煞,他兩雙機靈的眼睛因爲角度的問題,剛好看着藍風,隻是這眼神裏的意思卻是無法表達出來,如果可以給他說話的時間,那麽他絕對會跟之前的傻樣一樣,去鼓勵藍風前進。
“血琳,我是不是真的很糟糕,沒膽量,沒實力,還沒勇氣,十足的廢物啊~”
“人各有所長,這句話還是你教我的,可現在你反而卻不懂它的意思,你是要我覺得自己學錯了知識嗎?”
“·······”
“何況你是誰,你是我們血鴉族的傳奇,是我們的希望,千年前一個跟你一樣的人也有着如此的情況,可後來呢,他不但震驚了自己,還震驚了家族,更是震驚了整個世界,他僅憑自己一個人的實力,而且挑戰那些強大的家族,結果是什麽?他死了,但卻給世人留下了清晰的印象,他是黑鴉使,掌握黑暗的強者,既然能夠得到黑暗的力量,自然也要經得起黑暗的折磨,如果連一點小挫折都無法承受,你還談什麽實力、強大呢,也許三歲小孩都要比你厲害得多。”
“但是·····”
“沒有但是,藍風你要記住,有些事情它不需要所謂的常識,它很另類,也很特殊,所以你不能用平常的習慣去對待它,那樣隻是錯誤罷了,你要嘗試不同的做法,不同的觀點以及不同的思考,但最後你會發現,世上沒有什麽事是完不成的,這隻是時間和個人的問題,我能說的就這些了,剩下那顆藥材其實就在之前的洞穴裏,至于怎麽做你就自己想吧,我去休息了。”
腦海不再有聲音傳來,頓時他的思緒也清晰了不少,血琳所說的話其實很正确,隻是因爲自己心中那一絲的不願,如果真的放掉所有去面對的話,也許真的什麽事都會完成,那個時候自己也将懂得了這句“人各有所長”的意思,明白真正的實力是到底說的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