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帶孩子?不能就給我滾出去。”公爹對甄瑜的态度非常惡劣。
驚魂未定的甄瑜直勾勾看着孩子,這時候孩子依然是那副恐怖的模樣,甄瑜指着孩子,示意公爹看孩子,可是公爹看向孩子的時候并未感到異樣。
甄瑜捂着臉半躺在被子裏,身上已經全是冷汗,這時候公爹一把掀開甄瑜的被子,并且對甄瑜大喊大叫道:“不想帶孩子就離開這個家,我自己在這裏也能帶孫子。”
面對公爹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甄瑜心裏算是明白了,原來公爹一直都是把自己當成是生孩子的工具,之前對自己的種種照顧也都是爲了自己的孫子。
大失所望的甄瑜趴在被子裏低聲哭泣,甄瑜沒敢哭的太大聲,害怕公爹聽見後再次返回來責罵自己。
從那以後甄瑜就再也不敢入睡,雖然公爹也再次原諒了甄瑜,但是每天晚上甄瑜都非常清醒,夢裏的恐懼感一直圍繞着甄瑜。
一天兩天還能堅持,三五天以後甄瑜就已經開始神經衰弱,白天每到下午的時候就困的不行,公爹在家的時候還敢小憩一會,公爹要是不在家,甄瑜硬撐着眼睛也不會睡去。
當困意達到極緻的時候,甄瑜的腦子裏想的全是夢中的情景,好像睜着眼睛就在做夢似的,之前做的那些夢全都曆曆在目。
終于撐不住了,甄瑜在傍晚時分就倒下睡覺,打獵回來的公爹看見甄瑜睡覺就罵罵咧咧,還以爲甄瑜在家每天都偷懶不幹活,公爹并不知道甄瑜晚上失眠的事情。
在晚上的時候甄瑜也不敢抱孩子,之前那個場景還曆曆在目,甄瑜覺得孩子像是被什麽東西附身了一樣,每到晚上就會發出可怕的眼神。
孩子每天都會伸出小手呼喊着媽媽,可是甄瑜都不敢在晚上抱他。
公爹也不再給甄瑜在房間裏點燈,每天甄瑜都在漆黑中度過漫長的夜晚,這種難受的滋味,甄瑜感覺自己就像身處在地獄裏一般。
“睡吧……睡着就解脫了!”甄瑜腦海裏傳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這個聲音是自己聽過最多的,沒錯,就是自己!
就在甄瑜沉沉欲睡的時候,突然間甄瑜的臉色大爲轉變,羅刹女的扮相又恢複過來了。
甄瑜轉頭看向窗外,這時候窗戶上吊着一具女屍,那個女屍的神情猙獰滿目,身上全是被燒焦的痕迹。
女屍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甄瑜,這時候羅刹女的神态突然消散下去,甄瑜看着窗戶上的女屍,嗓子已經嘶啞的叫不出聲音。
那具女屍就是甄瑜自己,是甄瑜生前最後的姿态。
被吓暈的甄瑜沉睡在炕上,夢境之門再次打開。
這次甄瑜夢見的是緊接上次那個小鎮的夢。
甄瑜被街坊打死在城門處,死後還被懸吊在城門上,那麽姿态正是甄瑜剛剛在窗戶上看見的樣子。
甄瑜的兩隻眼睛沒有閉上,直勾勾盯着小鎮的全景,在甄瑜死後的第七天,突然間天空籠罩了一層黑雲,天上降下了黑色的雨滴。
雨滴澆灌在甄瑜的屍體上,随着黑雨越下越大,甄瑜的眼睛慢慢在大雨中轉動起來。
活過來的甄瑜用力搖晃吊着自己的繩子,繩子在城門上晃來晃去,附近的居民有人看見甄瑜在晃動繩子,被吓的閉門不敢出去。
那場黑雨持續了整整一個晚上,這個晚上是小鎮居民最不安生的一個晚上。
家家戶戶對于這場黑雨都感覺異常的恐怖,就連小鎮裏的老人都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景象。
當天晚上,被軍隊殺死的居民全都從墳墓中爬了出來,這些冤死的軀體像着了魔一樣各自往家裏爬,可是唯獨甄瑜不是死于軍隊之手,所以甄瑜和那些冤死的軀體不一樣。
甄瑜變成比那些人還要冤屈的屍體,搖晃到深夜時分,繩子終于被甄瑜搖斷了,掉在地上的甄瑜擁擠在回家的冤魂之中。
當甄瑜摸索到自己家時,原本花草滿院的家已經被那些害死自己的人燒成灰燼。
而此時甄瑜的丈夫已經率先趕回家,面對荒無人煙的家院,丈夫孤獨地站在院子裏呆呆看着,而甄瑜在丈夫身後流落出死人的眼淚。
兩個冤魂在自己家中相遇,甄瑜的死是丈夫沒有預料到的,本來這些冤魂是被邪惡之力複蘇的,那股力量告訴他們,隻要攝取了家人的生命,就能還他們一個複活。
甄瑜的丈夫沒能攝取到甄瑜的生命,也就無法再次複活,而自己死去的妻子正站在自己身後,兩個冤魂當即就癱倒在院子裏。
等甄瑜再次恢複記憶的時候,整個小鎮都已經變成了鬼怪的據點,所有人都變成了活死人。
而甄瑜是這些活死人中最冤屈的一個,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甄瑜逃脫了被活死人丈夫殺死的厄運,看着其他街坊全都死于自己的家人之後,甄瑜覺得那些人是遭了殺死自己的報應。
甄瑜遊蕩在小鎮裏,肚子一直處于饑餓狀态,甄瑜最想做的就是撕咬新鮮的肉,可是整個鎮子都是活死人,到處都是爛肉。
本來撕咬死人是活死人的禁忌,可是甄瑜和那些鬼怪不同,甄瑜是天然産生的活死人,那些被軍隊殺死的人是被邪惡力量複蘇的。
甄瑜冒着饑餓撕咬了自己的丈夫,等甄瑜再次恢複記憶的時候,甄瑜已經把整個鎮子的活死人全都撕咬殆盡。
吸收了大量活死人陰氣的甄瑜進化成羅刹女,就在這個時候,正趕上天降神雨地生邪風,羅刹女的陰氣被那兩股強大的力量淹沒,至此便被地獄那些閻王所遺忘,羅刹女一直飄蕩在人間。
每次遇到強大力量的時候,羅刹女就會把邪惡氣息縮回體内,把現世的人形展露出來,人形就是甄瑜。
飄蕩二十年之後,羅刹女厭倦了這種四處漂流的生活,于是便以寡婦的名義去商人那裏去征婚,最後以人形姿态去了這個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