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滿身是血的青年倒在雪地裏,他的周圍盡是參天的青松,青松的樹枝間透過強勁的陽光,可是青年卻并沒有感覺到溫暖。
在青年周圍的青松上,落着成群的小鳥,這些小鳥像是在尋覓食物,東張張、西望望。
青年的脊背慢慢流出鮮紅的血液,血液滲透進潔白的雪地中,有着潔白無瑕的雪地襯托着,這樣更能顯出血液的鮮紅。
青年的雙臂向兩邊張開着,在青年臉上可以看出這個人非常疲憊,不過青年一直在堅持着使自己清醒,他不想睡去,因爲他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如果這樣睡去,可能就不會醒來了。
這時候有一隻小鳥落在青年的手心裏,青年看着純真的小鳥,随後把手掌合上,小鳥被青年攥在手中。
小鳥驚叫着,青年看着這隻小鳥,不由得笑了起來,青年把手臂舉了起來,順着陽光将這隻小鳥放開了,小鳥撲騰着翅膀飛回鳥群中,随着大隊的鳥群朝着天空飛走了。
青松上的積雪被鳥群的飛翔震落下來,成片的積雪掉落在青年身上,青年就像披着一床雪白的被子一般被積雪覆蓋着。
青年覺得自己已經快要死了,不過在臨死之前看着飛向天際的生命,青年覺得自己的血在沸騰,青年覺得那麽小的生命都在努力活着,自己絕對不能這樣放棄。
青年在雪地中翻了個身,覆蓋在青年身上的積雪被翻身除了去,然後青年用兩隻胳膊肘支撐在雪地上,身體非常吃力的從血泊中坐起來,青年的體力明顯已經衰落,不過青年依然堅持着從地上坐起來。
就在青年竭盡全力的時候,青年的右手摸到了昨晚丢失在自己身旁的長劍,青年如獲至寶般把長劍撿起來,然後把長劍當成支點從地上站了起來。
青年拄着長劍一瘸一拐地往樹林外走着,整個樹林裏隻有他一個人的腳印,一深一淺的腳印。
青年覺得口中幹燥,可是這裏根本沒有水源,青年隻好就地捧起白雪,等白雪在手掌中融化成水,融化的白雪有大部分都順着手指縫流在地上,青年隻要喝了一口手掌的水之後再次捧起白雪。
這個動作在重複了兩次之後,青年的手就已經受不了了,因爲地上的白雪實在太冰冷了,青年的手已經被白雪的冰冷凍的麻木。
青年隻好放棄了用手掌的溫度融化雪水,青年繼續向樹林外的方向走着,就在青年已經頭昏腦脹之時,終于在他的面前出現了同伴。
有一個士兵小隊發現了青年,在青年看見這些同伴之時,他終于安心的倒了下去。
等青年醒來時,他已經在城内的軍隊中,在他床邊站着兩個年輕的士兵,這兩個士兵像是一直在此後着他的起居。
“秦将軍,您醒啦。”一個腼腆的年輕士兵說道。
這個受傷的青年是後唐禁衛軍的總統令,秦岽;說道秦岽爲何倒在雪地中,這話還得從一天前說起。
秦岽像往常一樣,帶着手下在皇宮内巡邏,秦岽的主要負責領地就是柴郡主的寝宮,梁王命令秦岽誓死保護柴郡主的安全,因爲有消息稱,有一夥目的不明的人要刺殺柴郡主。
秦岽沿着柴郡主的寝宮查看了一圈,就在秦岽想要收隊回去的時候,突然有一夥黑衣人出現在柴郡主的房頂上,秦岽對着黑衣人們大喝一聲,随後便發生了禁衛軍與黑衣人的激烈戰鬥。
秦岽帶領手下一直追趕着黑衣人,直到天黑之時追趕到那片城外的青松林,因爲天黑而看不見黑衣人的藏身之地,秦岽吃了不少苦頭,天快亮的時候,和秦岽一起出來的士兵已經全員陣亡,秦岽自己也倒在血泊之中。
秦岽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不過秦岽覺得自己無顔面對梁王,這一仗被敵人打的全軍覆沒,秦岽覺得自己必須到梁王面前請罪赴死。
秦岽穿着單衣來到皇宮面見梁王,此時柴郡主也在梁王身邊,還沒等秦岽開口請罪,梁王就命令秦岽一定要緊緊跟着郡主,寸步不離的守護郡主。
秦岽本來是請罪的,沒想到還沒等自己開口就被梁王下了命令,梁王看起來并沒有因爲自己損兵折将而責怪自己,秦岽隻好識趣的回應梁王,并且答應梁王一定誓死守護公主,做到寸步不離。
郡主在梁王身邊坐着,一副冰冷的笑顔看着秦岽,在郡主的臉上,秦岽看不出來郡主想要對自己表達什麽,也許是責備,也許是欣賞,郡主的神情讓秦岽猜疑了整個晚上。
秦岽一整晚都站在郡主的門外,夜裏的冬天異常冰冷,秦岽雖然穿着厚厚的盔甲,但依然感覺寒風刺骨,等到了後半夜,秦岽覺得滲透進自己體内的寒風就像刀子在割自己的肉一樣,每一股風都使秦岽備受煎熬。
終于熬到了天亮,可是郡主還沒有起床,秦岽的傷也沒有好利索,加上在寒風中站了一夜的崗,秦岽的體力已經透支,不過梁王已經對自己下了死命令,秦岽就算身體再怎麽吃不消,也依然堅持着守護郡主。
郡主起床時已經中午了,因爲昨夜郡主在房間裏和宮女做遊戲到很晚,今天的郡主顯得有些憔悴,郡主見秦岽已經凍的不像樣子,便讓秦岽回去休息,可是秦岽不敢離開郡主,這也是梁王的命令。
郡主見秦岽不肯回去休息,索性就讓秦岽進自己的房間來休息,郡主在房間門口給秦岽放了一個小墊子,郡主就讓秦岽在小墊子上休息,秦岽這樣一來也能在這裏保護郡主,隻要有響動,第一時間起來便可以了。
秦岽非常感激郡主,而且秦岽覺得郡主的心思真的很細膩,能爲自己想到這麽多,秦岽從心底感激郡主對自己的恩情。
就這樣,秦岽開始了守護郡主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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