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遙躺在軟軟的床上想着美事。
以她對周敬之的了解和周敬之對她的愛憐程度,她知道自己又躲過了一劫。
夢想着留下來之後會過什麽樣的日子。
房門這時卻被人從外踹開了。
進來兩個兇神惡煞的男人,路遙不認得,吓得尖叫。
“這是公主的地方,你們想幹什麽?”
她死死攥着被子,防範的看着來人。
兩個男人什麽都沒說,一個人去扯她的被子,一個人抱着她的衣服,二人合力,把她丢到了大門外。
抱着衣服在街上挨凍的路遙:“……”
她真是欲哭無淚,方才還好好的,周敬之也什麽都沒說,怎麽公主又讓人把她扔出來了?
她咬咬牙去拍門:“公主,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奴婢無家可歸,求您看在奴婢伺候過您的份上,就收留奴婢吧……”
林孝珏還沒有睡,睡了也會被吵醒了。
翠兒在門口輕輕的敲着門:“公主,那個路遙又鬧事了。”
林孝珏讓翠兒進來,她低頭看着書,頭都沒擡道;“還敢鬧?以爲敬之沒說,我就不知道吧?”
王再生已經回來了,路遙跟孫耀祖偷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鄰裏鄰居都知道。
翠兒都知道周敬之今天到底經曆了什麽事了。
她氣憤道:“二爺不說難道公主就不會調查,不知道她腦子怎麽長的,都這樣了,還以爲公主您會收留她?是不是想得到公主的庇佑想瘋了。”
林孝珏也是這麽想。
她也不懂路遙,背叛過她的人,爲什麽還會覺得她會原諒她?難道她很好說話?
她道:“可惜了,可惜了。”
翠兒不解:“可惜什麽啊?”
可惜陵南不在,不然路遙又要挨一頓好罵。
林孝珏等了一下見院子裏廂房的燈都亮了,顯然是讓路遙吵醒了。
她放下書本披好風衣:“差不多了,讓她進來。”
什麽差不多?
翠兒詫異:“公主您要見她?殺了得了。”
殺人說的那個輕巧。
林孝珏都笑了,她道:“我不見她敬之或許還要記得她,我見她,敬之就會忘了她。殺一個人多容易,可是殺人之前我還想讓她受點折磨。”
折磨?!
翠兒撇嘴搖搖頭:“公主就算把她打殘奴婢也不解氣,我們二爺是什麽人啊,一顆真心拿給她,當什麽了?”
林孝珏道:“所以我不會在身體上懲罰她,對一個人最大的懲罰就是她心心念着什麽,你就别讓她遂心,這才是最好的懲罰方式,還不用見血。”
翠兒轉着眼珠想,路遙到底最想得到什麽。
林孝珏穿着雪白的狐狸毛披風。
居高臨下的站在台階上,廊下的燈光将她影子拉的老長,也将她清淡冰冷的臉照的柔和了些,沒那麽拒人于千裏之外了。
路遙被帶進來,哆哆嗦嗦的跪在她面前,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吓得,她磕着頭道:“公主,二爺還沒好,您就收留下奴婢吧,不爲别的,讓奴婢在二爺床前伺候二爺也行啊。”
林孝珏蓦然笑了。
這笑容能将冰雪消融,可是看在路遙眼裏缺如閻王催命。
“公主……”
林孝珏問道:“你确定敬之願意讓你伺候?”
路遙一愣。
林孝珏道:“你偷人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路遙吓的花容失色,本能跪行向前:“公主,奴婢是受人強迫,不是自願的。”
林孝珏道:“我并沒有怪你啊,我隻是想問你,敬之真的願意讓你伺候嗎?”
“這……”
路遙目光茫然的看着地面的虛空,周敬之既然已經把事情告訴給了公主,是不是代表他想我死了?
陸續的廂房中有人出來,路遙因爲奸情被人揭穿,看着他們圍看着自己臉上火辣辣的。
她鼓足勇氣道:“二爺會願意聽奴婢解釋。”
她想到了,周敬之既然沒拿菜刀砍了她,那麽就不會把醜事告訴給公主,是公主自己調查的,公主比以前做事更加滴水不漏。
隻要周敬之還對她有情,她就還有回府的希望。
林孝珏淡笑道:“你真的這麽想?”
圍觀而來的人開始竊竊私語,對路遙指指點點。
“真是不要臉啊,做了這種醜事還有臉到二爺跟前?”
“二爺好歹也是國公府的公子,讓她這樣糟踐,是覺得公主好欺,國公府的人好欺吧?”
路遙臊的恨不得找地縫鑽進去,可是沒有,她也不能這個時候退縮。
她哭着給林孝珏磕頭:“公主您看在二爺需要奴婢的份上,就收下奴婢了。”
既然還想拿周敬之作筏子。
林孝珏道:“你想讓我收下你?”
路遙目光祈求的看着她:“奴婢願意爲公主做牛做馬。”
林孝珏笑道:“那如果你爲我做牛做馬,就不能伺候敬之了,你也願意?”
路遙沉吟都沒沉吟,忙不疊的點頭:“奴婢就跟着公主。”
林孝珏笑容更甚:“你到底是想回到我身邊,還是喜歡敬之呢?你跟敬之這麽久,不會隻是爲了回到我身邊吧?”
目的被人猜中,路遙一抖:“公主……”
林孝珏道:“其實你并不喜歡敬之?你枉費了他一顆癡心。”
路遙想如果我可以我也願意喜歡周敬之。
可是心裏已經有了不可一世的貴公子風少羽,周敬之這種年紀小,根本不懂自己要什麽的愣頭青就不可能再住進心裏。
林孝珏見她沒否認,搖頭道:“敬之知道得多傷心啊?”
路遙道:“二爺對奴婢很好,奴婢也會對二爺盡心盡力的伺候,清公主放心。”
林孝珏終于又恢複冰冷姿态,哼道:“你以爲自己是寶?我弟弟知道你偷人還能要你伺候,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路遙不知道公主爲何又翻臉。
一急道:“不然公主可以問二爺,二爺是不會抛下奴婢不管的。”
就是因爲有這種心理,被寵的忘了自己是誰,所以才有恃無恐吧?
西邊一間廂房突然傳來平靜的聲音:“你走吧,我是不會收留你的。”
路遙轉頭一看,竟然是周敬之站在門口,也是披着華麗厚實的披風,面無表情的看着她。
不對啊,他不是喝藥睡了?
不是被鏈子鎖住了?
怎麽會突然說話?
她反應過來跪向周敬之的方向:“二爺您聽我解釋,我是被人強迫的,我沒有背叛您。”
周敬之神色痛苦道:“我不想再提這件事,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