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周家喜事接連着喜事,一時成爲世人的焦點,又因爲國公府的地位和神醫的名聲,也變成了正想攀附的對象。
這讓周家的仇人恨得牙根直癢癢。
方軍候因爲方景隆派人刺殺林孝珏不成,還降低了爵位,一時間做事有種投鼠忌器之感,也沒想到如何對付林孝珏。
這日閑來無事,李文濤約他喝酒聽戲。
李文濤等人跟六皇子成王交好,但據方君候品來,成王爲人陰險有餘,智慧不足,所以他跟他們隻是酒肉上的朋友,不打算棄漢王而保成王。
而且成王并不得皇上歡心。
表面功夫得做好。
方君候每一次都如約而至,這一次也沒例外。
大家約在鄭子剛外室的小二樓裏。
方君候來的時候,成王樊樹亮還沒有到,不過李文濤到了,李文濤正在跟鄭子剛相酌甚歡。
方君候走過來道:“你們兩個說什麽呢這麽熱鬧?”
“君候來了?”李文濤忙讓他坐在自己的位置,他自己反倒挪了挪,這樣方君候就和鄭子剛坐一起了。
鄭子剛道:“說我呢,我這胸口時而針紮一樣的疼,不太敢喝酒了。”
方君候想起當年争搶東華大街的時候,那時候林孝珏不是說過鄭子剛得了什麽錐心什麽的,他也忘了名字,不過聽了好像很微笑。
他佯裝關心道:“是不是生病了?請了大夫沒有?咱們永安公主不是醫術高明嗎?要不你請她幫你看看。”
鄭子剛道:“君候莫要說笑,咱們兄弟什麽關系,我知道那位公主一直跟你不和,莫不是什麽小病,就是大病,爲了兄弟,我也不會去求她。”
事實上是因爲當年方家開店的時候被人擺了一道,可是知道什麽時候開業的就那幾位股東。
方君候後面捉摸着,就鄭大人不太關心東華大街的店,甚至有抛出手的意思,不言而喻,肯定他投靠了林孝珏。
但是這種事沒有确切的證據,而且倆家在别的地方還有往來。
現在方家又被降了爵位,所以工部侍郎這個助力更不能失去。
再者說,鄭大人也不見得是心甘情願的。
聽鄭子剛言下之意他就更加确定了,鄭大人可能是受制于林孝珏,但鄭家并不想倒到那邊去,還是要顧及自家這一邊。
方君候從來不是偏執的人。
他笑道:“這又不是什麽大事,還是治病要緊。”
鄭子剛擺擺手:“要是兄弟,就不用勸我。”
方君候一笑,再沒說什麽。
這是一旁的李文濤道:“永安公主近日名聲日盛,據說她大伯父老來得子都是她用藥的關系,現在人送外号送子公主了。”
方君候道;“那咱們公主外号有些多,最早是神醫小姐,之後是周三劑,瘟疫那會是散财娘子,現在成了送子公主了?“
李文濤哈哈笑;“正是,而且公主的弟弟還中了解元,周家公侯之家,還能出讀書的苗子,看咱們這位送子公主多有本事?”
因爲大家都說這位公主飽讀詩書滿腹經綸,所以弟弟能中解元,也都是她教的好。
方君候看李文濤目光閃爍輕浮,好像還有别的話,他道:“那公主豈不是完美之人?先下可能就差婚事不順心了,不過也不要緊,先前是因爲周家名聲不好,現在周家幾位小姐的事漸漸過去,好事一樁接一樁,人嘛,都是健忘的,說不定這婚事也能順當。”
鄭子剛道:“她不是跟蘭君垣私定終身了嗎?”
“什麽私定終身,人家是公主。”方君候道:“若是不想選蘭君垣,那也沒人敢說她什麽。”
鄭子剛點着頭道:“沒想到周家能成氣候,去年的時候大家還都說周家不會複起了。”
周家能不能複起,都在皇上一念之間。
方君候想到了自家,好似除了讓漢王上位,複起的希望就不大了。
正想着,旁邊有隻手給他斟滿了酒:“來君候,先喝着。'
是李文濤。
方君候笑着接過酒杯,忽聽李文濤一聲歎息。
鄭子剛和方君候同時問道:“文濤這是怎麽了?”
李文濤道:“鳴不平,本來方家才能成爲第一公侯之家,老國公跟着太祖打天下,國公爺爲皇上鞍前馬後,貴妃娘娘還生了最爲出色的皇子漢王,可周家怎麽樣呢?兩個女子和離,一個女子**遠走,咱們的好公主還不安于室,這些也都算了,兒郎一個不如一個,那周雲錦雖然中了解元,據說身世不明,周家大爺還算好點,那位老二,明明是個無恥之徒的敗家子。”
周家大爺是周懿之,老二是周敬之。
這個周敬之方君候還教訓過他,是被風少羽給攪合的。
方君候心中陡然間極其那個不安分的少年,一直死盯着林孝珏,怎麽把她周圍的人忘了?
方君候聽出李文濤的言外之意,側過頭道:“文濤兄,那個周敬之到底做了什麽好事?難道他有什麽把柄在你手中嗎?”
李文濤笑道:“把柄我倒是沒有,不過我認得一個朋友,叫做孫耀祖的,他跟周敬之可有些牽連。”
李文濤家裏管得寬松,什麽三教九流的人都交往。
方君候道:“孫耀祖?沒聽過。”然後看着鄭子剛:“子剛兄聽過嗎?”
鄭子剛搖搖頭:“不認得。”
李文濤道:“難怪二位不認得,這孫耀祖也不是什麽人物,就是個浪蕩子,仗着家裏有點餘财,姐姐在宮裏做個小貴人,最近得了點寵。”
方君候腦子裏好像有點印象,貴妃娘娘送出來的消息,皇上近日十分偏愛一個孫美人,據說長得像林孝珏呢。
他道:“這位仁兄到底跟周敬之有什麽瓜葛?”
李文濤神秘一笑:“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少年風流,不過咱們這位周二爺可有點風流過了頭,他有個相好原本是翠紅樓的妓女,被他花錢贖出來了,可贖出來之後又不好好照顧,去上什麽私塾,弄得美人空閨難守,就跟原來的恩客孫耀祖好上了,要非說兩個有什麽關系,那就是共同侍一位女君子。”
原來是周敬之讓人帶了綠帽子。
方君候聽得髒耳朵。
“真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