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折斷了臭流氓的手臂,臭流氓就沒有辦法欺負小人的媳婦。
所以蘭君垣終于可以安心的跟林孝珏分手了。
還不能安心,他還叫來了當地的太守,亮出了林孝珏和漢王的身份,讓太守派了一支護軍送兩人回京。
永安公主和漢王可都是皇上的心頭肉,太守巴不得巴結兩人。
于是林孝珏回京的路上不僅漢王不能騷擾她,還有了可以差遣的保镖,根本不用怕有人暗殺。
這次方君候也沒想過暗殺他,時機不成熟,他們家不能再損失任何東西了。
不過暗的不行,明的或許可以。
當林孝珏回京的消息傳來,方君候跟方景隆商量:“看,她這麽快就回來了,想必還沒有到鳳陽境内吧?所以她根本不是爲了蘭君垣出京。”
你是爲了什麽?
就是爲了讓自己的親妹妹死,她見死不救。
方景隆笑眯眯的坲着手掌:“這個小妖女可真是毒啊,這麽毒的人,應該有報應。”
可是老天還讓她活得好好的,這就不公平。
“爹,咱們替天行道吧?”
方景隆點着頭:“老子早就要替天行道,是皇上百般阻攔。”
所以說要想弄死林孝珏,得讓皇上對她不滿。
在這之前,或許可以先宣傳宣傳她的惡毒,讓百姓也厭惡她,到時候皇上再收拾她,就真的是民心所向了。
是的。
林孝珏進京一年多,給自己博取了不少好名字。
得擊碎她善良的虛僞面具。
方景隆又想起了什麽:“說到底得讓她妹妹死掉啊,在她回來之前,她妹妹到底會不會死掉?”
如果不死,她出城幹什麽?
方君候搖着頭,嘴角帶着笃定的笑,林孝瑜一定會死的。
這天夜晚狂風大作,接下來就是瓢潑大雨,可是外面太黑了,除了燈籠附近能看出針落一般的銀光,别的地方都是漆黑的。
雨聲嘩啦啦,反而顯得天地間十分甯靜。
林孝瑜感覺一陣冷風吹來,她慢慢睜開眼,就見一高個的丫頭坐在她的床前,笑嘻嘻的看着她。
“你是誰?”林孝瑜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那丫頭道;“我是周一啊。”
“周一?”
“五小姐您不記得我了?”那丫頭笑容十分可愛,露出兩顆小虎牙:“也難怪您不記得我,您其實隻見過我一面。”
“隻見過一面的丫頭啊。”
“是啊,也許您都沒注意過我。”
林孝瑜輕輕搖頭:“我是沒注意過你,你來找我做什麽?”
那丫頭忽然大哭起來,手捂着自己的脖子:“既然沒注意過我,那您爲什麽要害死我呢?大狗咬住我的脖子,我好疼好疼。”
林孝瑜見她胸前全是血迹,模糊一片,心中大驚,争執着要坐起:“你是鬼啊,我沒有害你,我沒有害你,你滾,你滾……”
那丫頭尖尖的手指插向她的脖子,小虎牙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獠牙,是那麽尖銳,按住她就往她脖子上咬。
林孝瑜覺得呼吸困難,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啊……啊……”
守夜的春景被驚醒,坐起來一看,就見林孝瑜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在床上打滾。
“少奶奶?”她十分懼怕林孝瑜,所以喊她的聲音都是輕輕的。
不過林孝瑜還是聽見了,她像是溺水的人看見了救命稻草,眼睛求助的看着她;“呃呃呃……”
可惜她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樣的林孝瑜面目扭曲,比平時打人的她更可怕。
春景縮着脖子跪下去,喊都不敢喊。
爲什麽這個死丫頭不動?林孝瑜的目光越發兇狠,她不甘啊,不能讓鬼害死,她剛生了兒子,就能籠住陳博彥的心,陳家的少奶奶,好日子都在後頭呢。
她怎麽能死?
“蠢……”她發出嗚咽的聲音,像是被獵人圍剿在陷阱中絕望的小獸。
春景捂着嘴哭着,頭也不回的跑向外屋。
跑什麽?救我。
林孝瑜氣得眼球凸出來,不甘的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第二日清早,明媚的陽光從窗外射進屋裏,春景柔柔惺忪的順眼,從外屋的榻上爬起,悄悄邁步向裏屋。
到了簾門口,她蹑手蹑腳的撩動門簾,眼睛賊溜溜的向床上一看。
就見林孝瑜臉皮黑紫浮腫,瞪着死魚般的眼睛一動不動。
春景忍不住,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聲。
林孝瑜死了,死了一宿才被家人發現,死不瞑目。
陳家人都沒什麽悲痛,桃花甚至在無人的地方能夠笑出聲。
可是該做的面子工作還是要做。
陳博彥開始給管家下帖子,告知親友,他的原配妻子死了。
林世澤和少施氏當然是第一時間知道的。
盡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當聽到女兒慘死的消息的時候,兩個人還是悲痛欲絕,少施氏幾次背過氣去。
可是不管怎麽哭,人都回不來了。
少施氏想起林孝瑜的死因,抓着林世澤的脖領不放:“都是你的好女兒幹的好事,是她害死的孝瑜,都是你的女兒。”
是她的女兒。
可如果真是他的女人就好了。
她的女兒就不可能不救他的女兒。
現在人家明明是公主,皇上是非維護的公主。
林世澤推開少施氏:“那是永安公主,你說話要仔細,明明是孝瑜太小,我就說不要讓她懷孕,是你慫恿她跟妾室争寵的。”
“可是哪有新婚妻子還沒懷孕妾室就懷孕的?不争寵還有地位嗎?”
沒有。
本來就沒有地位。
爲什麽沒有地位?
因爲姑爺根本就看不上自己的女兒。
林世澤想起往事喉嚨發甜:“所以都是你害了孝瑜,姐姐的姻緣,自己的姐夫,怎能偷天換日魚目混珠?你是自作孽不可活。”
少施氏神色恍然,自作孽不可活?
不不不,女兒喜歡的東西就一定要得到,怎麽會是别人的姻緣,她不是做了陳家的少奶奶。
是做了少奶奶,可是有地位嗎?
真的幸福嗎?
那到底喜歡的東西該不該争取?
該。
争取是一定的,都是因爲小人作祟才會變成悲劇。
這個小人就是陰險狡詐的林孝珏。
前妻的女兒,對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妹妹當然不會好了?
都是這個小賤人害的。
少施氏氣急攻心,再次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