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慶班練功房外,漢生和一個小師弟路過,就聽裏面傳來五音不全的聲?21??。
小師弟道:“師哥,聽說師父收了個新徒弟,他是收了一隻鴨子嗎?”
漢生一臉沉重,微微點頭:“估計師父是要毀了吉慶班,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受了什麽刺激。”
“師哥此話怎講?師父怎麽會毀了吉慶班呢?師父自小就在吉慶班長大。”
漢生拍了小師弟腦門一下:“收個唱戲這麽難聽的徒弟,不是要毀了吉慶班是什麽?”說完望向天邊的太陽,真是生無可戀。
練功房裏,程秋燕也一臉想死的樣子,她叫住正在吊嗓子的林孝珏:“你知道人之所以爲人,叫聲是跟鴨子有區别的。”
林孝珏開始學戲第二天,但怎麽學都學不會師父的妩媚動人,她無奈道:“師父,如果我條件非常好,您把我教會了,那是我自己的本事,可能沒您我也是個人才,不過就因我現在又結巴,嗓子又啞,您要是還能把我教會了,那您才是大師呢,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程秋硯捏着下巴思考。
林孝珏道:“人嗎,沒有困難制造困難都要上,何況咱們現在有這麽大的困難,如果我是誰都能教好的,那還拜您爲師幹嘛?”
程秋硯說不過她,但他還很需要這個徒弟,想了想道:“這樣吧,你别唱花旦來,來小生怎麽樣?”
林孝珏轉着眼珠。
程秋硯不容他思考:“好了就這麽定了。”心想就這一副嗓門,唱花旦不得把台下的觀衆都唱跑了?
從此後林孝珏就改唱小生了,她身段好,扮相靓,可以說具備了很好的戲曲條件,就一點不足,唱戲跑調,但這點才是緻命的啊。
唱戲唱戲,不唱光看啞巴張嘴嗎?
眼看林孝珏學戲生涯就要到此結束。
好在程秋硯是大師,有辦法,根據她的發言特點,給她制定了特殊的樂譜。
木火土金水,宮商角徵羽,這樂中五音跟五行是有些關系的,林孝珏通曉陰陽五行,所以跑調歸跑調,照着樂譜練着練能把調拉回來,而且她學什麽東西都刻苦認真,學的就快,不幾天的功夫紅鬃烈馬新改的戲就能唱下來了。
這讓程秋硯很有成就感,若不是他誰能把唱戲那麽難聽的人教會了?
不過程大家的洋洋自得提來也不是重點,就此略過。
說林孝珏一些日子光顧着學戲,準備學好了給老太太的唱,五月初五是老太太的壽辰,也是端午節,剛好請些親朋來,也能讓老太太歡樂一下。
可也正是因爲她開始學習新玩意别的事都不過問了,甚至連街上關于周家女子不知廉恥的傳聞都沒有耳聞,差點讓小人得逞,釀成了一起大禍。
這****練功練的好,程秋硯早早就讓她回來了。
林孝珏走到家門口就發現附近的小孩子往他們家門上扔石頭,嘴裏還說些難聽的話;“這家人是壞人,女孩都不害臊。”
她剛有上前制止,門房的拿着大掃把就出來了:“再來搗亂打得你們哭爹喊娘。”
小孩子聽了害怕,一哄而散。
林孝珏蹙眉走過去,門房的這才看見自家小姐回來了,忙行禮問安。
林孝珏道;“總有人孩子上門罵人呢?”
門房不以爲意道;“小孩子就是喜歡亂跑,吓唬吓唬就不敢來了。”說着擡手請小姐進門。
林孝珏心想事情可能沒那麽簡單,但這個門房太過于單純,她也問不出來什麽。
提了一下裙子往大門裏走,走到門口突然回頭;“味不對,家裏來人了嗎?”
門房臉露驚訝之色:“小姐您還有這種本事呢?聞味道就能知道來了外人?”
其實林孝珏是順口一說,她常看志怪故事,裏面妖精一回洞府就要問一句:“有生人味,是不是來了外人。”
她是看見了門口不遠處停了一輛馬車,那馬車不是她家的。
她問道:“那來的是什麽人?”
“是一位鍾夫人,來找二夫人的,二夫人的丫鬟已經把人請進去了。”
鍾夫人?
林孝珏有些意外。
在她認識的人中,就鍾清揚姓鍾,難道是鍾清揚的後母?
那她來幹什麽?
想着大伯母他們曾經說過,這位鍾夫人爲了跟周家結親很是熱情。
她想現在或許親事沒結成,但跟劉氏處的要好了?
鍾清揚跟賢王世子的婚事定在六月底,或許是來送請柬的。
林孝珏不願意把人往壞的地方想,尤其是沒接觸過的人,她繞過屏風走上長廊,可越想越不對勁,劉氏到底有什麽吸引力,能讓堂堂伯爵夫人上門來找她,還給她送請柬?
她搖搖頭,喃喃道:“與其這樣亂猜,我不如過去聽聽。”
林孝珏距離劉氏的院子還有一段距離,若是她此刻能趕到,定然會被劉氏的所作所爲氣暈了。
東稍間裏,劉氏屏退了所有人,自己親自給鍾夫人倒茶,一副谄媚的樣子:“夫人您消消氣,咱們有話好商量。”
鍾夫人卻一點不領情,把她的茶碗推到一邊,道:“二夫人,這兒女的親事當時咱們可是說定了的,八字都合過了,你要五千兩銀子也給你了,就好似聘禮都下過一樣,您現在說婚事成不了了?您是逗我玩呢?”
劉氏氣短,道:“但是家中老爺實在不同意,我一個婦道人家,還是得聽我們當家的話。”
鍾夫人淡淡一笑,譏諷的話語從她口中溢出,道:“夫人您又再開玩笑呢?當時咱們可就提到過二爺會不同意,您還說周小姐跟周大爺也鬧騰了一頓,所以我才給您五千兩銀子,您當時又答應的好好的,說這家還是您說了算的,怎麽現在又要聽周二爺的?”
劉氏想跟鍾家做親,但必須讓周清池和周清媛一起嫁過去才行,林孝珏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告訴了周光祖,周光祖教訓了周光輝,周光輝罵了劉氏,原本大家都以爲這件事就這麽算了,沒想到劉氏暗地裏又跟鍾夫人許了諾言,還得了鍾夫人五千兩銀子,所以鍾夫人才會有此一說。
劉氏笑容尴尬且勉強,當時她不是财迷了心竅了嗎?
小心翼翼道:“可是咱這親真的不能結了,夫人您再找别家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