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孫三回轉,還帶了四個五城兵馬司的士兵,他們一進來,那孫三便指着林孝珏大聲叫嚷:“就是這個小妖女,冒充官員還打人,你們快給我把她抓起來。”
四個士兵其中一個道;“自然要替孫爺出氣。”左右一擁,就把林孝珏從桌子上拉下來,同時鉗制住她的胳膊。
林孝珏也不掙紮,隻看着四人道:“你們真要抓我?且好好思量,莫要後悔。”聽她這樣一說,那四人面面相觑,随即問孫三:“這位小姐是何人?”
孫三跳起來道:“别聽她妖言惑衆,就是個小瘋子,不然朝廷官員中怎會有女人?我已問過,沒什麽背景,抓起來抓起來。”
那四人見林孝珏年輕貌美,又聽孫三說其實是個小瘋子,不由得心頭大動,原來他們也常常會抓一些流浪孤女,隻因那些孤女偷食盜物,多半又都是有些癡傻瘋癫,不然好好的女人自然不會流浪,這樣的女子沒人看管也沒人認領,就算占了便宜也沒人會追究。
林孝珏依然不掙脫,隻是看着孫三道:“你可不要後悔,待到時候你想求我回來,不給我磕三個響頭我是不會理你的。”
孫三哈哈大笑,狠狠的朝她腳下一呸:“真真是瘋了,竟然有人讓孫爺磕響頭,你等着吃牢飯吧。”
那四名士兵也是一臉狂笑。
林孝珏再不回嘴,任由四人押着,出了欽天監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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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孫三經過林孝珏這麽一鬧,再無心思睡覺,想着要好好懲治一下這個擾了自己清夢的小賤人,便穿好鞋襪衣衫,從欽天監小門叫了一輛車去坐落在南門的錦衣衛。
到了錦衣衛找到夜繁華,将自己的事情一說:“這女子動手就将小弟打了,小弟雖把人送到了五城兵馬司,但看她衣着還算華貴,怕是有錢人家的,再給她贖回去,夜哥您幫小弟抵個話,關她個十天半月也好,讓小弟出出氣。”
夜繁華因爲跟張燕鬥氣得罪了上級,錦衣衛的兄弟大多已經對他不恭不敬了,突然有外面的小弟如此逢迎自己,他頓感無限得意。
揚着下巴道:“老弟你的事就是我夜繁華的事,不就到五城兵馬司說句話嗎?他們的副指揮樊少國與我有些交情,也就我一句話的事。”
孫三聽了大喜,道;“哥哥願意幫小弟這個幫,小弟晚上就請哥哥吃酒去。”
“好說,我親自帶你去五城兵馬司一趟。”
夜繁華和孫三驅車來到五城兵馬司,錦衣衛因是讓人又怕又敬的一支護衛,又都是給皇上辦事的,五城兵馬司裏的老人多少都認得夜繁華這個千戶,又因爲不在一個衙門,所以也不知道他受上司壓制,還以爲他風光無限呢,見了他無不點頭行禮。
這四五個月來,夜繁華在錦衣衛一直坐冷闆凳呢,好久沒受人這麽擁戴,心中又是興奮又是憤怒,興奮之情不用細說,憤怒是因爲本來他在錦衣衛的待遇也是如此,可都讓張燕那厮給毀了。
思緒萬千過後,他找來一個小兵問道:“樊指揮可在?”問的自然是副指揮樊少國,樊書亮的堂哥。
恰好樊少國沒有去巡城,正在後堂衙門呢,那小兵如實以告,夜繁華和孫三就讓他引路,二人去找樊少國。
樊少國正在屋中打盹,他是副指揮,屋裏就他一人辦公,平時也無人會打擾,聽見通報說是夜繁華來了,他多少聽說夜繁華現在的處境,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皇上親衛,那是他一個小小巡城高攀不起的。
忙讓人請進來。
人一進來,雙方不免要相互虛寒爲難,吹捧一番,以表達十分想念之情。
之後樊少國便請夜繁華和孫三入座,但他并不在乎孫三姓名,見是夜繁華領來的,可能今日要辦事的事就與此人有關,于是問道;“這位兄台不知怎麽稱呼?”
夜繁華就給二人介紹一番。
樊少國聽聞孫三也是文臣親屬,還在欽天監做管事官,哪裏不想結交的呢?又是一番吹捧。
孫三其實跟五城兵馬司有些人是交好的,不然他怎麽請得動這幫爺幫他抓人,不過認得的人都跟樊少國不是一個官階,可用之處就差了很多。
因夜繁華的引薦,也十分歡喜的結交問好。
三人一番熱絡,等小兵上上茶來,便開始說正事了。
樊少國是主,夜繁華地位又高,他總不能等夜繁華來求他,便先問道:“夜大人今日來找小弟,不知是何公幹?”他當然也知道不是公幹,但不能直接問,那樣顯得夜繁華因私廢公,畢竟還是公幹的時間。
一句話把夜繁華問的舒服,笑道:“公幹倒也不敢當,你這裏今日新抓過來一個女子,你可知道?”
樊少國搖頭道:“可能是小人物,并沒有聽下人提起。”說完小人物又有些後悔,萬一是屬下不開眼的抓錯了夜繁華的親戚,不然他提這人幹什麽?這豈不是要得罪人了?
當即賠笑道:“莫不是屬下之人誤撞了大人的人?”
“不是。”夜繁華指着孫三說:“那是個小瘋子,白日裏闖入欽天監,得罪了我這位兄弟,讓你屬下的人抓回來了。”
“竟然有這等事?”樊樹亮哎呀一聲看向孫三:“那這瘋子實在太可惡了,不知她什麽來曆,孫大人要她如何才能出氣?”
大家都是官場的老油條,樊樹亮這麽一問,孫三便知其意,他們在問人之前都要問這人什麽來曆的,免得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當即接道:“當真是個瘋子,我問過了,沒什麽背景,說背景是皇上,那不是說胡話嗎?皇親國戚能自己走着來我們欽天監嗎?”
夜繁華點着頭,樊樹亮也道:“那自然是不會,看來這女子瘋癫的不輕,都搬出皇上來了,冒認皇親,砍了她的頭也不多,隻可惜我這裏不是刑部,不能開堂審案。”
一個人犯法要定罪,大理寺,刑部,都察院都有資格審案,獨獨五城兵馬司沒權利,他們隻能抓人。
孫三道:“這不難爲樊兄,你就關她些時日,讓她受受苦頭再說。”
“這個好說,隻要她家人不找,這樣的惡人,我兵馬司定然不會徇私枉法。”
他這話說的極其巧妙了,意思萬一人家有人來找,他可能還是會把人放掉。
孫三爲什麽事來的?别的事不靈光,這件事一說便懂了。
道:“我問了那麽久她也說不出所以然,被樊兄的人拿來也不沒搬出什麽人來,她的家人想來也不足爲懼。”
夜繁華道:“正是,有我在,若是有人追究起來,讓他來錦衣衛找我。”
樊樹亮道:“有兩位兄長這番話,我還不懲處這惡女?兩位放心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