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間薛世攀才醒來,知道林孝珏來了本來很高興,但聽說她打個轉就走了又很生氣,又因爲人是看福宛面子來的,未免就遷怒了福宛,又對福宛說了幾句重話,逼的福宛最後含辱而走。
但怎麽說他的身體是見強了,藥也一直喝着,這裏就暫不提他。
說霹靂散藥劑的事。
少施醫館不愧爲大醫館,五十斤成藥,三天之内就制成了。
少施名醫親自到東華大街來送藥,林孝珏驗過之後,由四皇子親自帶人來接,預備春闱的時候用。
都交接完,少施名醫被送走,四皇子讓屬下押着藥散到禮部找韓大人,然後獨自留下了。
她見林孝珏交接之後直接進了飨悅樓,他也跟着進來,可樓外都排滿了人,一進來人更多,擋住了視線,根本不知道林孝珏去哪了。
他剛要叫配藥的陵南問,就見櫃台後走出一個人,到他面前端莊一福身:“殿下,您來了?”
四皇子忙擋住自己的嘴,做了個噓聲動作,然後低聲道:“是七小姐,您還真留下來學醫術了?怎麽樣,累不累?”
周清媛将他引到一邊:“殿下到賬房說話吧,這裏人多口雜。”說完忙捂住自己的嘴,然後悻悻然道:“又叫錯了,朱公子。總忘了殿下的身份,您不要見怪。”
四皇子看看也無人注意他們,笑道;“我自己有時候也會忘。”然後二人一起進了賬房。
一到房裏,周清媛便将茶水倒滿了遞給四皇子喝:“妹妹對殿下照顧不周,她還小不懂事,殿下您不要怪她。”
四皇子心道林孝珏又對了做了什麽事了?端着茶水一想明白了,是上次他來林孝珏沒給他水喝的事。
其實也就那一次。
他開玩笑道:“都是姓周的,怎麽那個就像個野驢,七小姐到讓人意外的和氣。”
周清媛臉上羞赧,道:“妹妹到底是姑父的骨血,我家大姑姑和小姑姑都是極其随和的性子,尤其是大姑姑,恭謹謙善,母儀天下。”
她大姑姑是死去的周皇後,皇上都對皇後誇獎不已,到現在還念念不忘,她這麽擡舉周家的姑娘,四皇子能說什麽不同意的話?
不同意她就是不同意他老子了。
“正是呢,周家女兒個個溫婉純善,我看着也是極好的。”又道:“當然死丫頭也是很好的,就是脾氣倔了點,也大了點,喜歡動粗了點,一言不合願意與人結仇了點……”數來數去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但是人的性格,也不能說就是缺點。”
周清媛笑的莞爾:“殿下說的正是。”
二人又說了兩句客套話,四皇子讓周清媛坐,周清媛就陪坐下來,見四皇子好像要問林孝珏的事,她先開口問道:“春闱的事是定下來吧?那些舉子可以順利去考試了嗎?”
四皇子一愣,繼而笑道:“沒想到七小姐也關心這些事。”
“是,聽他們提起,就很替那些舉子擔心。”
四皇子點點頭:“這回不用擔心舉子了,擔心你妹妹跟韓大人吧,韓大人用項上人頭擔保,說是你妹妹的藥管用,若是不管用了,死了人,那他們兩個就等着砍頭吧,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
周清媛佯裝驚懼,道:“韓大人到底太輕率了,萬一這藥不管用呢?”
四皇子擺擺手:“怎麽會不管用呢,那是你妹妹配的方子。”
周清媛聽得有些尴尬,點着頭道;“正是呢,妹妹是好樣的。”心中卻無限恨起了這個妹妹。
四皇子又呵呵一笑道;“要是真管用,我舅舅倒是要遭殃,他帶人可沒少擠兌韓大人。”
周清媛急道:“那殿下不擔心舅父大人嗎?”
她叫舅父大人,實在是有違禮數,但四皇子想着她是太着急了,一想,任何人都會認爲他跟方景隆關系甚密,隻有林孝珏知道真相。
恍惚間看了周清媛一眼,怎麽跟她說起這些事了。
笑着敷衍道:“也就是挨一頓數落,還是韓大人這邊令人擔心,畢竟隻要有個閃失,就是殺頭的罪過。”
周清媛點着頭。
四皇子見實在跟周清媛無話可說,站起來道:“我去找她,她到哪邊去了?”這個她不言而喻,兩個人都知道說的是林孝珏。
周清媛站起來道:“妹妹太忙,這些日子病人越來越多了,她可能去給哪個人瞧病去了吧。”
四皇子點頭道:“那我也回了,還有些事要處理。”
周清媛心下一冷,原來他留下是特意來看林孝珏的,十分不高興。
但還是笑着開門送四皇子,門剛打開,錢勇跟曲國雄二人就嘀嘀咕咕進來,不知道裏面有人,差點跟周清媛撞了個碰頭。
“哎呀是七小姐。”又看見她身後的四皇子:“朱公子。”
因爲林孝珏常常與外人來往,不管男女老少,錢勇等人也都習慣了,所以看見二人在一起并沒有覺得什麽不妥。
四皇子也很坦然的跟二人打招呼;“二位大哥,你們方才說的是什麽事?”隻周清媛心中不安,耳朵邊燒的跟火一樣。
錢勇和曲國雄進到屋裏,錢勇一聲怨氣道:“我們江西酒窖的酒啊,本來放在聚仙樓和天下樓售賣等酒樓售賣的,這些人就不知道是那根線不對,剛才過來說今後不賣了,把我們剩下的十大壇全都送回來了。”
四皇子詫異道;“那不是要虧在手裏?”
曲國雄道;“也不虧,本來小姐說放到他們那些地方寄賣,是怕買的人都來這裏,再感染了瘟疫,現在小姐說不怕了,讓我們收拾出一家鋪子,以後專門賣酒,而且這幾壇是烈酒,就算不賣,我們自家也能用完,小姐要炮制藥材呢。”
錢勇點頭道:“是呢,我們自己也不是賣不出去,就是他們出這種事太讓人生氣,本來說的好好的,而且還是他們自己來求小姐的,這酒多好賣啊,來回讓我們折騰。”
四皇子又問道;“那你們家小姐怎麽說。”
曲國雄道;“我說的就是小姐的意思。”
也就是沒什麽大事,就是那些食肆辦的事有些差勁,四皇子點着頭;“沒事就好,我先回了,這兩天春闱才是大事,全城嚴防,就是爲了讓舉子們能安心考試,我也得回去忙了。”
“您好走。”錢勇曲國雄忙以禮相送,周清媛亦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