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孝珏負傷回到家中,但鑒于她隐忍的個性,這傷勢她是不會說的,也讓大家瞞着周家其他人。
但跟她同去王府的張氏等人不可能還不知道。
幾人聽到消息之後也匆匆趕回家,一回來都沒有去跟老太太報備去來到林孝珏的院子。
此時送林孝珏回來的風少羽等人已先行離去,卧房中除了周清靓和兩個丫鬟,隻有輔宛算是外人。
幾個丫頭正在嘀嘀咕咕說些什麽,但神情并不嚴肅,看着也不像是有大事發生。
張氏行在最前頭,問道:“不是說清野受了傷,嚴重不。”
林孝珏身子靠在身後的靠枕上,被子蓋着腿,見到長輩,忙笑道:“無礙。”又看向輔宛:“這位就是郡主了。”
又給郡主介紹來人:“我大伯母,二伯母,嫂子,姐妹們你是認得的。”
輔宛一一見禮。
張氏跟劉氏以前隻聽過輔宛,但都以爲沒見過,突然看見熟悉的臉,給二人下了一跳。
張氏道:“郡主曾經是不是來過寒舍啊?”
旁氏道:“看着是眼熟。”
當時林孝珏還沒有回到周家,給老太太看病,林孝珏領她一起的,但當時沒有表露身份。
輔宛點點頭,讓了椅子給張氏:“大伯母叫我輔宛就行,您若是太客氣,清野以後就不準我來了。”
張氏嘴上說是,但不敢真的托大,并沒有坐。
好在陵南又搬來了兩張小凳子。
張氏坐下,旁氏跟周情媛站到她身後,可劉氏就是真不敢坐了,既然認出了輔宛,她就不能不想起,第一次見輔宛時,人家郡主跟她打聽事,她可是摔了臉子的。于是站着不動。周清池奇怪的看着母親。
輔宛并不知劉氏在周府的所作所爲,雖然對她印象不好,但她知道這些人都是林孝珏的親戚,愛屋及烏。以爲劉氏是懼怕她的身份,又讓了一下:“二伯母也坐。”
劉氏吓得腿抖,她哪敢讓郡主叫一聲二伯母,哎了一聲,趕緊坐下來。周清池也走近了去。
招呼打過了。張氏仔細打量一下林孝珏,看她唇無血色,神情有些疲憊,就道;“不是不嚴重嗎?怎麽看着這麽沒精神。”
周清靓站在床頭,眼淚啪嗒掉下來,剛要說什麽。林孝珏看見了忙動動身擋住她:“沒事,做戲給人看呢,我這幾日,都不會外出,若有人來找我。除了要好的朋友,其他人,一律不見,剩下的事,大家都不用擔心,我是大夫,知道輕重。”
周清靓知道她不想家人擔心,轉過頭去把眼淚擦了。
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床上,她以爲誰也沒看見。
但周清媛是站着的,還是挨着她。一下子就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她問道:“不知妹妹是爲何跟方家起的争執。”
張氏也道:“我跟他們幾個在廳裏等你們,後來聽說什麽定國公在門口找王府麻煩,我們也不敢亂動,身邊又沒個知近的人。都别家人的下人都回來了才知道是你出了事,後來娘娘就把我們送回來了。”
旁氏跟着點頭。
劉氏一沉臉問道:“就是啊,你們怎麽會惹上人家國公府呢?咱們是什麽人家,人家是什麽人家,明知道胳膊拗不過大腿,還要去招惹禍端。最後怎麽樣?我們聽說你自己紮了自己的腿,人家有什麽損失?還不是得讓人家欺負了,真是的,盡知道找麻煩。”
她這說的是什麽話?
難道要讓人欺負死也不還手嗎?
大家都看向她。
周清靓道:“妹妹是爲了給我解圍才受傷的,二嬸你要責問就責問我好了。”
劉氏來了勁,歪着脖子看着她:“你怎麽了?你就不能讓人說了?跟清池一起出去的,我閨女是好好回來了,你呢?那麽長時間你去哪裏了?”
周清靓如廁出來正好碰見四皇子出了事,當時她擔心林孝珏就直接去找人了,現在反倒成了劉氏數落她的把柄。
關鍵還當着張氏的面數落的,這讓周清池反駁她也不是,不反駁也不是。
反駁了是她不尊敬長輩,不反駁,好似要她替自己的母親來管教女兒。
陷入兩難,小臉氣的通紅。
張氏也沉下臉來,她的女兒,她自己還沒說話呢,劉氏一個當二嬸的哪來的那麽多話,但當着輔宛的面,張氏還是想給劉氏一點面子。
周清媛忙打圓場:“那是園子裏突然亂哄哄的,妹妹定然是被吓到了。”她們最後知道落水的是四皇子,就沒想到周清靓是因爲擔心林孝珏。
旁氏也道:“六妹妹又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
“哎呀。”劉氏哼道:“我這才說一句你們就都上來了,怎麽?她就真的說不得了?”
衆人就都住了聲。
福宛蹙蹙眉頭,屋裏有傷患,她這麽沒輕重的真的好嗎?
這時林孝珏咳嗽一聲看向劉氏:“您抱怨完了?”
衆人心中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劉氏一愣,感覺她沒什麽好話要對自己說,臉變得讪讪然。
林孝珏可不管她有沒有悔悟,道:“我可以容忍你,見錢眼開,也可以容忍你,在家裏張揚跋扈,我甚至都可以容忍你,天天告我黑狀,說我壞話,但你給我聽清了,對外人,誰都不能屈服,不是我周家人惹他定國公,是他定國公自己不開眼,惹上我周家人。”
“咱們是什麽樣的人家?皇後的娘家,皇子的母族,他定國公府也不過是皇妃之家,他們家該有的尊貴,我們家都有,她們家沒有的尊貴,以後我們家也會有,所以你給我記住了,在家裏你怎麽鬧都行,别在外面給我丢臉,挺起你的腰來。”
不光劉氏,屋裏所有人都挺起了腰。
之後又覺得哪裏不對,衆人:“……”
劉氏又被人訓斥了一通,這回還不是背着人,也沒人幫她說句話,老臉紅到耳朵根,一下子就趴在張氏的肩膀上:“大嫂……”
這次是真委屈,也不敢告狀了。
劉氏拍着她的肩膀,心中一歎息:“你說你何必多那個嘴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