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繁華進來的時候路過張燕身邊,特意得意的看了張燕一眼。
張燕站如青松,理也沒理他。
他們二人之間的小過節整個錦衣衛差不多都知道了,奇泰叫來夜繁華:“都什麽時候了?什麽情況趕緊說。”
夜繁華這才恭恭敬敬給奇泰行了禮,然後道:“大人,任家來了二十多個人,非要找咱們錦衣衛要說法呢,任家是什麽樣的人家您也知道,這事能這麽就算了嗎?”
任貴多能做到從三品錦衣衛同知,他家世自然不言而喻,也是有世襲的爵位的。
但齊泰不愛聽這個,他冷哼道:“再無賴的人家還敢到錦衣衛鬧事不成?何況任家的爵位在東府,他們不過是西府的人。”
看不起任家,還說任家事無賴人家。
夜繁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忙道:“不是啊大人,這任同知是這個小旗殺的。”他指着張燕的頭頂:“冤有頭債有主,殺人就償命,這黑鍋不能讓咱們錦衣衛來背啊。”
齊泰聽了看了一眼張燕,這人還是下身站的筆挺的,上身保持彙報的恭謙姿勢。
齊泰心道:“到是個能沉得住氣的。”道:“先出去看看。”然後走到張燕身邊,小聲對他說:“這時候能不能保得住你,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張燕低頭一禮,什麽都沒說。
夜繁華也沒聽見齊泰跟張燕說的事什麽,他跟着齊泰的步伐走到張燕身邊,然後使勁一哼。
張燕還是沒跟他一般見識,邁開步子也跟了上去。
一進錦衣衛大門的地方,是一塊空曠的小場地。
齊泰領這屬下的人來到這塊場地的時候,任家的兩個老爺已經嚷嚷上了。
這兩個老爺分别是任貴多的兩個弟弟,一個任貴忠,一個任貴福。
任貴忠一件齊泰了,推開擋着他的錦衣衛,沖上去拉着齊泰的脖領子:“齊泰。我大哥是怎麽死的?是不是你指使人下的手?”
無論如何齊泰是躲不過這層誣陷了,齊泰用力将任貴忠甩到一邊:“說話要有證據,你胡亂攀咬什麽?”
任家人見任貴忠摔在了地上,七吵八嚷道:“那我們大老爺是怎麽死的?”“還我家大老爺來。”就要往前沖。
好在錦衣衛是皇宮護衛。幾十人拿刀擋在這群人前面,就沒再發生任貴忠這樣的突圍事件。“幹什麽幹什麽?要鬧事啊。”
夜繁華見人家任鬧的不像樣子,齊泰有生了氣,他忙扶起任貴忠:“忠兄弟,有話好好說。你們這次是誤會齊大人了,殺害仁大人的另有其人。”做起了和事老來。
任家人也有些多認識夜繁華,再包括錦衣衛的人。
衆人聞聲而止,任貴忠瞪着夜繁華:“另有其人?是誰?”問的一腔憤怒。
齊泰哼了一聲:“夜繁華,你今天話很多啊。”
任貴忠指着齊泰:“那就是他,他要維護那個人,那主使就是他。”
齊泰聞聲蹙眉。
如果繼續下去,夜繁華要是再不說,張燕就好像要躲在齊泰身後尋求庇佑一樣,而夜繁華一定會說。這樣做又會惹得齊泰不滿。
于是張燕在夜繁華即将出口之際邁出一步,道:“人是我殺的,不過我是正常執法,并沒有什麽不對。”
被話語生生噎回去的夜繁華最後還是不甘心,指着張燕:“對,就是他,就是他,他殺了任大人。”
任家人見兇手自動站出來,保持了一刻的甯靜,下一刻:“把他交出來。殺人償命,把殺人者交出來。”
任貴忠更是話裏有話的看着齊泰:“不僅要把人交出來,還得問一下他有什麽同黨,到底是什麽人再給他撐腰。”
張燕道:“給我撐腰的百姓。任貴多跟匪賊勾結,縱火行兇,死有餘辜。”
百姓怎麽可能有同知大人金貴,也不可能有人會爲了百姓而得罪同知大人。
“呸!”任貴忠罵道:“我哥哥貴爲錦衣衛同知,需要去跟賊人勾結嗎?你栽贓也找一點像樣的理由。”
張燕身子一停,義正言辭道:“有些人要違法亂紀不在意什麽位置。就是要做害群之馬,誰也拿他沒辦法。”
任家人:“……”
任貴忠沖過去就要打人:“你血口噴人,你有什麽證據。”
張燕一把手擒住他,把他身子向後一背,任貴忠發出痛苦的吃痛聲。
張燕道:“那我跟你說清楚了,證人已經死了,物證就是東華大街被燒損的房屋,這些都是任貴多跟他的同夥幹的,你要是不信,自己去看。”
說着将人往前一推,放開了鉗制。
任貴忠差點摔了一個趔趄,任家人在錦衣衛之後吵嚷着要過去。
好在夜繁華一下子截住了任貴忠,他才沒用摔個狗吃屎。
任貴忠吃了個癟,被夜繁華扶起後依然氣的氣喘籲籲,夜繁華見他說話跟不上,幫着問道:“你說這些都是死無對證,沒用證據的東西你就敢殺人,你今天必須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
齊泰已經非常厭惡的看着夜繁華,但夜繁華當作沒看見,他方才也看出來了,本以爲齊泰會秉公辦事,但沒想到他會偏袒張燕,他今天不惜得罪齊泰也得把這個張燕除掉。
四周因爲夜繁華的問話變得相對安靜下來,有人跟着詢問:“對,今天他不給我們解釋清楚就别想出這個門,憑什麽殺我家大爺。”
齊泰心道任家人這是威脅誰呢?那他要不要幫這個小旗?他是有些偏袒這個張燕,但還沒到一定要保住他的地步。
齊泰正猶豫見就聽張燕道:“我們錦衣衛做事,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釋,除了皇上。”
對啊,齊泰眼睛一亮,難怪這小子敢真麽嚣張,指揮使大人可是出了名的跋扈,也是出了名的護犢子,他最讨厭的是窩窩囊囊的屬下。
而且剛才那句話太熟悉了。
齊泰有了底氣,對着任家人道:“既然我們這位兄弟已經把話說的這麽明白了。你們如果再鬧下去就休怪本官不客氣了。”
是要公開維護張燕了。
任貴忠怒道:“就是你,就是你主使這個小人殺害我大哥的,我就算告禦狀也要替我大哥讨回公道。”
齊泰心中一顫,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怕他們吃不了兜着走。
張燕卻淡淡一笑:“随便,任貴多貪贓枉法,殘害了東華大街那麽多百姓,你們不怕皇上處置你家就去告,而且我告訴你們。任貴多所做的壞事還不止這些,告吧,你們不告我還要告呢。”
好橫。
想任貴多這樣的職位,說沒幹過違法亂紀的事是不可能的,任貴忠等人也知道大哥做了些什麽事,他們還多有參與。
任貴忠變得支支吾吾起來:“你,你……你敢。”
這就叫做賊心虛,張燕道:“我就是敢,到皇上面前我也敢。”
任家人不說話了。
齊泰心中一愣,這小子還是個刺頭。别說,還真把任家人給吓住了,想也是,他們錦衣衛想要什麽證據沒有,找任貴多幾個貪贓枉法的證據很容易,但這件事如果到皇上面前,他張燕也不一定有理啊,怎麽說都是濫用職權。
可任家人屁股底下不幹淨,就偏偏害怕。
夜繁華見任貴忠欲要後退的樣子,道:“忠兄弟這個張燕詭計多端。咱們不找皇上,還有指揮使大人可以做主呢。”
直接就越過了齊泰,齊泰可笑的看着夜繁華:“你膽子不小啊。”
夜繁華心道,我乃世襲的千戶。逢年過節對公孫衍也多有打點,你不幫着我,還不準我找别的幫手了。
任貴忠點點頭:“你說得對,叫公孫衍出來,我任家人不能白死。”
齊泰心中罵道,這一群白癡。公孫衍的大名其實你們能叫到的,不過如果公孫衍真的被喊出來,他這個同知也會被扣上辦事不利的帽子,誰讓他擋不住這些人呢。
齊泰一揮手讓錦衣衛的人把任家人都包圍住:“今日本官已經非常給你們面子了,你們若要再鬧事,休怪本官不客氣了。”
任家人雖然想說理,但又有些畏懼繡春刀,都住了嘴。
夜繁華怕任家人就此慫了,忙對齊泰道:“同知大人,我們錦衣衛已經臭名昭著,您不能再縱容這些不聽指揮的人,他們就是衛你的害群之馬。”
齊泰看他比較像害群之馬。
其他錦衣衛的兄弟也怒視着他,怎麽他們錦衣衛就臭名昭著了。
張燕道:“咱們錦衣衛人是好的,就是有了你這樣的人才會變得臭名昭著,因爲都是你宣傳的,你自己人都覺得錦衣衛不好,别人能覺得好了嗎?”
正是這個道理。
錦衣衛衆人看夜繁華的目光就更厭惡了。
夜繁華說錯一句話造的自己裏外不是人,剛要解釋,就聽大門砰一聲呗踹開,一個尖聲尖氣的聲音喊道:“哪個是張燕?還不出來受死?”
竟然是東廠的劉公公,他怎麽會來錦衣衛?
衆人驚訝之餘都看向張燕,也不知道這位小爺怎麽惹到太監裏的祖宗了。
齊泰更是無奈的看着張燕,心道,别看你一臉老實,怎麽專挑難對付的得罪呢?
張燕心裏也鼓起一口氣,最大的挑戰來了,是死還是平步青雲,就在此一舉了。(未完待續。)
PS:
不能因爲難受就讓大家等着對不對?我告訴自己,你是小毛病早晚會好,但是你若因此給自己找借口不碼字,那你以後就會更懶惰。
本來都寫的不好了,所以要在勤奮上對得起我的衣食父母們,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