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子剛一走,錢勇等人松懈下來,小二笑着問曲國雄:“老闆,您還會看病呢?”
曲國雄這都是現學現賣的,他指指錢勇:“是錢大爺說的。”
錢勇道:“是小姐看出來的,放心吧,小姐的醫術一定不會錯,這鄭子剛定是有疾病在身。”
小二聽了眼睛一亮,道:“那他現在有所顧忌,是不是就不敢再惹咱們了?”
王再生笑道:“應該是吧,除非他不要命了。”
其他人也跟着大笑:“還是小姐神啊,一眼看出病情,就把這壞蛋給鉗制住了。”
小二拍拍手:“那今晚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衆人就都看着他笑。
馬車吱悠悠,馬車裏福宛大笑:“你也太壞了,你這樣豈不是騙鄭子剛?”
上到車裏來,福宛就對林孝珏方才在外面的表現很好奇,追問她都做了什麽,林孝珏便把自己的計劃跟她說了一遍,包括她告訴錢勇的、鄭子剛的病情。
鄭子剛應該是受過傷的,有淤血,所以引起的胸痹,但她故意說成是穿心疵,疵就是病,穿心的病,但她又告訴錢勇,鄭子剛身後長了一個東西,其實這就是爲了引起鄭子剛的恐慌:“鄭子剛身後的,隻是一顆小痣。”
這小福宛不笑了:“他身上有痣你都能看出來?”
“爲何叫痣呢?你看它書寫,也是病嗎,痣與斑,都與血有關,所以能看出來。”
這太危險了,這人眼睛豈不是能透過衣服把人看遍了?福宛警惕的看着林孝珏,同時抱着膀。
林孝珏被她逗得哈哈笑:“你我早看過了,腿上三顆痣,連着。”
“……”福宛趕緊保住了腿。
二人說笑間,二虎趕車已來到周家大門口。車一停,接下來林孝珏就要下車了。
輔宛有些戀戀不舍,道:“明日我不能來找你玩了,原本我出來都是七天兩次。現在每天出門,我娘已經警告我了,要是我再到處亂跑,就打折我的腿,當然我知道她不能這麽做。可還是老實幾天吧,所以得再等五天才能來找你,你要記得想我。”
聽得林孝珏好委屈。
她們這個年紀,正是一心向往外面世界的年紀,可即便輔宛是郡主,也不能想做什麽做什麽。
林孝珏點點頭:“你不是要學,接骨嗎?回去找幾頭豬,剛好能,多多練習。”這個時代沒有條件,接骨的大夫。一般都是先從動物身上練起,她當年也卸了很多頭豬。
輔宛将她演示的手法都一一記下:“我知道了。”
林孝珏接着又道:“不會的就去看書,自己悟出來的,終歸比别人教的,刻骨銘心,還有新意。我還是那句話,不管你看與不看,書就在那裏,我們都是正常人,并沒有過人的智慧。靠的就是自制力,要想學好,唯有下苦工。”
輔宛以前也認爲那些成功人士是有過人的智慧,但跟林孝珏接觸多了。她才發現,這些人之所以令人信服是他們都很鑽研,而且知識面都很廣闊,這樣說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不一定會有所作爲,但有所作爲的。基本都要懂得很多道理。
知道林孝珏這不是在教育她,而是傳給她學習的心得,她點點頭:“我知道了,有碰見不懂的,我再來請教你。”
林孝珏很歡喜輔宛的信任,二人相視一笑,她下了馬車。
林孝珏下車之後二虎就趕着馬車走了,天甚冷,但林孝珏還是沒有轉身就進門,而是不舍的朝馬車招招手,其實她也很孤獨啊。
确定輔宛不會再回來了,她這才轉身。
可剛要邁開步子,這時門口左邊的石獅子後卻閃出一個人:“孝珏。”
林孝珏聽着耳熟,舉目一看,果然是陳博彥。
林孝珏笑道:“陳公子怎麽,會在這?”
陳博彥見自己的出現并沒有讓她十分驚訝,當然也沒有十分歡喜,就跟平常一樣,她的表情就像見到一個随時都可能見到的鄰居。
可他已經思念她太久了。
這樣她的表現,讓他稍微有些失落。
陳博彥嘴唇發幹,舔了一下,期期艾艾道:“你,你,你不在林家了?”
林孝珏是個有問必答的人,她點點頭:“我姓周。”又問道:“陳公子,來我家門口,是路過,還是有什麽事嗎?”
當然是有事,陳博彥覺得林孝珏在明知故問,他們可是訂過親的人,
他沉吐一口氣道:“我是來找你的,今日去了許先生那裏,大家都相傳你有起死回生之術。”
“是這件事啊?”林孝珏搖搖頭:“哪有什麽起死回生,之術,都是謠傳,先生不過是,假死,沒有什麽玄乎的東西,在裏面。”
陳博彥微微點頭,他要說的也不是這個。
他突然擡起頭走向她,目光逼着她的頭往後仰:“你今日不應該出現在許家,我們是有婚約的,你爲什麽不聲不響的就逃了婚?”
除了閻王爺,林孝珏從沒怕過誰,面對陳博彥的咄咄逼人她隻是鄙視的輕笑一下:“你我有過婚約,但你嫌我,身有殘疾,你病好之後,就退了親。”
陳博彥聽得臉色一白,接着他情緒緩和下來,後退一步離開對林孝珏的逼視,道:“可後來我知道你是誰,我又去提親了,如果前面我錯了,我總該有個彌補的機會吧?可現在呢?”他好像想說現在他的狀況很不如意,但欲言又止。
林孝珏低頭嗤笑一聲,知道她是誰還能弄錯新娘子?而且到現在也沒聽說陳家和林家鬧出什麽笑話。
“你笑什麽?”
林孝珏擡起頭來認真的看着他:“你想到了什麽,就是什麽。”話鋒一轉又道:“天色不早了,我還沒有,用晚飯,若你是找我的,男女授受不親,我就不,招待你了,若你是找别人的,那就去叫門,咱們告辭。”
說着微微颔首,示意離别。
陳博彥看着她即将要離去的背影,想沖上去抓住他,于是攥着拳頭張開,張開又握緊了。
但還是礙于身份忍了下來。
最後在她拳頭挨着門闆之前他隻得喊了一句:“小姐留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