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之後輔宛一直很清醒,再沒胡言亂語,神醫小姐的醫術再次得到印證。
賢王隻留個兩個煎藥的太醫,其餘人就都放走了。
少施氏祖孫二人心有牽挂,馬不停蹄趕回家,少施岚雲也醒了,少施晚晴也早已在家中等候,四人碰頭在少施岚鳳的書房,剛好商量事。
尊長有序坐好,少施岚雲忙将搜羅的寶貝都拿出來。
“這一本就是敖氏傷寒金鏡錄了,是我從張嶽敬那裏得到的。”
他與大哥比鄰,一本書交到少施岚雲手上,接着便是幾張紙。
“這其中有如何醫治外傷的方子,我看是張嶽敬的筆記,定是他用功之時抄錄下來的,是補中益氣丸,還有什麽縫合術,這個我就看不懂了。還有一個方子,是我抄錄的,當時這女子剛回無錫的府上,家裏就香氣沖天,好在麗姨娘留了心眼,将她所烹饪的食材都記錄了下來,我看了一遍,海鮮居多,還有補物,那時候不知道她的底細,也就不知道針對什麽病症。”想到什麽:“對了,她入府之後林府的三太太就有了身孕,想是和她有關,這方子說不定是可以讓女子懷孕的方子。”
少施岚鳳都一一看過,不做評價,隻是微微點頭。
最後少施岚雲又拿出一個紙包。
這紙包包裹的嚴實,裏三層外三層,他一層層剝開,少施名醫忍不住問道:“七爺爺這是什麽?這麽秘密的。”
少施岚雲眼中大放光彩:“這個東西,你一輩子都想不到,這可是千金不換的寶貝,我怕人發現了。一直藏在身上的。”
剝到最後竟然隻是一張紙。
少施岚雲将它又遞給大哥,少施岚鳳也是好奇的打開看,滿臉驚詫。
“這是……”
“是張嶽敬的手稿,他兒子親自交給我的,錯不了。”
到底是寫了什麽?少施兩個小輩仰着脖子。
少施岚風一臉興奮的拿給大孫子看:“是麻沸散的配方。”
麻沸散相傳是華佗的方子,已經失傳,怎麽那什麽張嶽敬的會知道?
原來在無錫的時候。林孝珏将方子抄給了張嶽敬。張嶽敬平時背誦,又抄了許多副本,後來被張麒麟拿到。賣給了少施岚雲,至于原稿,少施岚雲也不知道有還是沒有,他猜測的是小結巴隻是口述。是張嶽敬偷偷背下來的,畢竟他的思想高度是永遠想不到小結巴會将這麽寶貝的東西傳給外人。
少施名醫拿到方子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質疑:“這方子是真是假?”
少施岚雲忙點頭:“你以爲七爺爺是傻瓜嗎?這方子是真的。這曼陀羅生在滇地,很少有人知道,别家沒有,咱家是有的。我配好了方子雖沒用在人身上,但那雞仔最後是昏死過去了。”
那就是真的了。
少施名醫想了想又看向爺爺:“可這方子有什麽用?咱們家又不是盜賊,下蒙汗藥做什麽?”
少施岚風搖頭笑道:“我的孫兒不知。麻沸散是華佗給人開腸破肚用的,咱們開腸破肚是不敢。可刮骨療毒總能碰見,有了這個,那些嬌氣的王公大臣哪個受了傷不得找咱家。”
少施名醫心道:“也就是個止痛的方子,其實沒多大用。”
少施岚雲見大孫子一臉懵懂,搖搖頭:“名醫啊,你還得多學,這東西在小結巴手上可有大用處的。”
說着指着前面的縫合術:“雖然我不懂她這是什麽東西,但從張麒麟的描述中,張嶽敬是學會了,當時小結巴用到此方,是因爲一個外傷病人,内髒受傷極重,當時我斷言那個病患活不成,小結巴卻救活了他。”說來慚愧,聲音越來越感慨:“也就是因此,跟她結了仇。”
少施岚鳳聽着弟弟的話,将那縫合之術展開,是一副簡單的畫,細看之下是什麽針法。
他傳給大孫子看,少施名醫搖搖頭:“我也看不懂。”說着傳給妹妹:“你們女兒家會針線,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少施晚晴仔細端詳一下,不太肯定的說:“我看是很簡單的針法,也沒什麽特别的。”
少施岚鳳似感慨的說道:“難道她已學成了華佗之術,可以将人劈開再縫起來?”
少施岚雲也是如此想到,不服氣卻又不得不承認:“若論醫術她确實高明,連瘟疫都治得好,讓你乍一看都以爲她是巫術。”
聽他話裏話外,南方的瘟疫她也參與過了。
少施晚晴眨眨眼睛,突然道:“七爺爺也不必長她的志氣,興許她就學的邪門歪道,跟别人解釋就說一些上古醫書的話,爲的是掩人耳目,我看她結結巴巴的也沒什麽了不起。”
少施岚鳳搖搖頭,語重心長的道:“不可輕敵了,這書和方子,都作不得假。”說着又看向大孫子:“不管她如何有能耐,好在是你姑姑的續閨女,林世澤這些年總算幹了一件拿得出手的事,明日你就去林府,讓她把這縫合術什麽的教給你聽,你仔細聽,認真記,若她不肯,就讓你姑姑給她找個下三濫的嫁了威脅她,若她老實相告,就等學完了她的技能再……”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有這樣的人才在,對他少施家始終是個危險。
少施名醫很乖從的點頭:“孫兒記住了。”
少施蘭鳳又看向弟弟:“你再把她别的事也都講講,看有什麽漏洞。”
少施岚雲忙又将他在無錫和林孝玨的接觸講了一遍,包括他毀了少施家很多方子的事。這許多方子中,其他都來源與她,隻那紫雪丹是他少施家的,少施岚鳳聽了尤其心疼,沉着聲問着弟弟:“照你這麽說,這女子行事恨戾,好似不留餘地。”
少施岚雲忙補充:“還狂妄至極。”
少施晚晴想到那人就惱怒,接過話來:“處處與我少施家作對,那以後就怪不得咱家對她無情,這樣的人,就得讓姑姑将她随便打發了賣掉。”
“你當姑父會坐視不管?”少施名醫聽着他們的話,兀地想起弟弟的劍傷,别人沒有包紮不知詳情,那傷口薄而細,卻異常深刻,可以想象使劍之人個性是多麽無情,接着道:“你跟行醫最近都不要去姑姑家,免得她偷襲你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