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毫不虛以的問麗姨娘爲何說豆漿中有毒。
麗姨娘轉着眼珠不知如何回答。
“想是如此,便說了。”她找不到其他理由,硬着頭皮說道。
“想如此,莫須有,麗姨娘這是要和秦桧比肩啊。”三太太輕蔑一笑,繼而偏過頭對三老爺道:“老爺聽見了,您的姨娘想當然就把我當殺人犯了。”
她紅唇開阖,不冷不熱的吐着譏笑的字句,三老爺老臉倏然紅了。
“無憑無據就栽贓陷害,看來姨娘是想受家法了。”不想被媳婦恥笑,三老爺決然說道。
如今他已經悔悟不該寵信姨娘,看扇娘的意思也是想要給說法,那不如趁着這件事打壓一下姨娘的氣焰吧。
麗姨娘一聽家法二字,疼不疼的先不說,主要是沒臉,她臉色當即變得黑了:“老爺要請家法?老爺就因爲我說錯了話就要請家法?我也是關心孝玮啊,他是我親生的骨肉,被别人灌了東西我不該說,不該問,不該懷疑嗎?”
“老爺當時也看見了,大家都在關心五小姐,爲什麽她的丫鬟卻跑去給孝玮喝豆漿?這不是聲東擊西要害人是幹什麽?”
她高聲質問着三老爺,心情異常悲憤。
周一被點了名,當即道:“我是看小少爺無人看管,他自己要喝豆漿我才拿給他喝的。”
“胡說八道,少爺有那麽多人伺候着,你當奶娘是死的?”麗姨娘氣憤道,突然拔高了聲音。
“奶娘!”
這意思是讓奶娘出來說話。
奶娘吓懵了:“奴婢看五小姐暈倒,就忘了。”她噗通跪下來。
“看。我就說少爺沒人看管你們還不信。”奶娘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自然是無人看管,周一在一旁不服氣說道。
“你們是趁人之危。”奶娘說不上話,麗姨娘氣死了,她一邊和周一争執,一邊踹了奶娘一腳。奶娘被踹了一個趔趄,她依然不解氣。憤恨道。
“老爺要不分青紅皂白要懲罰我。無非就是想讨好太太,我雖然是姨娘但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兒,還爲老爺生兒育女。老爺怎麽就做出這種寵妻之事?”又開始無理取鬧了。
還好她沒說寵妻滅妾,三太太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姨娘好厲的嘴,看來姨娘是不服氣了,先不說你辱罵主母罪該當何。咱們先把家法放一邊,把事情從頭說清楚。我問你。你爲何一口咬定豆漿裏有毒?”三太太盯着麗姨娘的眼睛問道。
是呀,姨娘當時的判斷也太武斷了。三老爺心中一動,扇娘不急于懲罰麗姨娘,還明顯的話中有話。難道這件事不是單純的麗姨娘信口開河?
三老爺也将目光凝聚在麗姨娘的臉上。
麗姨娘攥着帕子,看着高位上坐着的兩人,突然有種無力感。她好像待宰的羔羊,在等着别人審判。
“因爲……因爲太太你生不出孩子。突然好心喂我的孝玮,我當然會緊張,緊張說錯話也是自然。”反正如今撕破了臉,大家對對方的不服氣也寫在臉上,故不用因爲她是太太就畏畏縮縮了,她也從未畏縮過。
她突然站直了身子,凜然說道。
“你好大的膽……”那句“太太你生不出孩子。”讓三老爺當即翻了臉,一碗茶杯扶在地上,室内針落可聞。
爲什麽每個人都要用這件事诋毀扇娘?他喘着粗氣看着麗姨娘。
麗姨娘有些心慌的縮縮眼角。其他人也吓得低下頭,老爺可從未生過這麽大的氣。
還是三太太打破了令人窒息的驚懼感。
“老爺且消氣。”
冷不丁一聽這件事感到氣憤,但最近聽多了也就能承受住了,何況是敵人,自然你哪裏痛就戳哪裏。
她微微一笑将自己的茶杯推給三老爺。
然後回過頭,不冷不淡的問麗姨娘:“姨娘如此狡辯,是因爲姨娘早知道豆漿裏有毒吧?”
“豆漿裏有毒?”那孝玮到底有沒有事啊?“扇娘你這事何意?”三老爺聽了三太太的話,沒等麗姨娘說什麽,先坐不住了。
“那就要問姨娘了,因爲毒是麗姨娘下的。”三太太信眼看着麗姨娘,繼續不慌不忙的爆着料。
麗姨娘甯可頂着不敬主母的罪,說自己就是懷疑三太太的人品,就是因爲不能牽連出下毒的罪。
小啞巴沒中毒,孝玮也沒中毒,她以爲是下人搞砸了,這件事就沒人知道了。
怎麽吳扇娘那麽肯定的知道呢?
“你血口噴人。”麗姨娘慌了手腳,她不服的說道:“我會下毒給自己的親兒子?你在說天大的笑話吧?”
“你當然不會下毒給自己的孩子,因爲你要毒死的是孝珏。”她死不承認,三太太終于翻了臉。她一拍桌子站起來。
“你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性命了?”
三老爺被木頭的脆響吓了一跳。
“姨娘你真的這麽做了?”他難以置信的看着麗姨娘問道。
問出這句話已經說明他相信她下了毒。
麗姨娘感覺有些站不穩,一旁正在無語想對策的林孝珊急忙過來扶住母親。
“老爺都懷疑我,我活着還有什麽意思?”麗姨娘回過神來,對付三老爺就得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她頭垂在婆子肩頭嚎啕大哭。
三老爺被哭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心煩的要命。
三太太明白他不是憐惜這個人,他就是懶得管事,這男人什麽時候能獨當一面啊。
“你要死我不攔着,但話可得說明白了。”三太太袖口一斂,高聲道:“孝珏從不喝涼的東西,今晚她準備了豆漿放在我的廚房,本應該是平常冷熱的東西。她拿到手的時候卻是冷的,這明顯是被人換過了,此事可以有周一爲證。”她說着看着在一旁候着的周一。
她家小姐現在不能說話,隻好她來複述。
周一将那時的情況講了一遍。
“真的下了毒?好狠的心。”三老爺若有所思。
原來差頭出在冷熱上,麗姨娘心裏罵着準備豆漿的人畫蛇添足,臉上不屑一笑剛要說什麽。
“你可以說丫鬟作證不足爲信。”三太太打斷她繼續道:“可姨娘當時那一嗓子,你喊得可是有毒。你現在不承認恐怕也晚了。因爲就算你不承認,這事還經手了那麽多下人,一個個問總會有人說。就算問不說重賞之下呢?逼問之下呢?姨娘還要狡辯嗎?”
說完她拍拍手。立即從門外走進幾個人來。
他們穿着下人的衣服,低着頭,姨娘看着面生,但一旁站着的婆子是認得的。他們是廚房和今晚傳菜的人。
“姨娘……”那婆子吓得手抖,小聲叫了一聲。
麗姨娘立刻心領神會。這些是相關的人。
讓一個人招供,方法太多了,那些辦事的下人還沒來得及打發就被人查出來了。麗姨娘看着這些人老老實實跪在地上,也吓傻了。
“你……你這是栽贓。我沒有下毒,他們都是誣陷我。”她不甘心,尤做争辯。
三太太冷然一笑再不看她。而是對三老爺道:“我不管家,下人多不服我。兒女們本該叫我母親卻叫一個姨娘,這些事從先我不争,是不想給老爺讨麻煩,但如今有人要加害與我的侄女,此事我不會就此了了。
如今人證都在,老爺怎麽審怎麽處置我不管,但定要給我個說法。老爺若處置不好,那不妨家醜外揚,咱們衙門見。”
她說着錦袖一扶,轉身就要離去,周一忙跟上。
“你先閉門思過,過後我再找你算賬。扇娘稍等……”三老爺從小到大就沒審問過人,現在還是姨娘讓他怎麽審?殺人嫌疑人啊。
他見三太太甩袖不管,從位子上跳起來趕緊追上去。
但不知道爲何,他如一個肉包子,跟出去就再沒回來。
跪着的下人們屏氣斂息退出門,屋裏隻剩下麗姨娘、婆子。
沉默過後麗姨娘突然甩手給婆子一巴掌。
“蠢材,你幹的好事,現在老爺懷疑了,還讓我閉門思過,都是你找的那些廢物害的。”
“奴婢也不知道小啞巴那麽賤性,給她放冰她還承受不起,這大熱天的誰不想喝口涼快的。”婆子懦懦争辯道。
麗姨娘長舒一口惡氣:“她就是賤命一條,給她好的也不會享受。”
“我倒是看她挺邪門的。”林孝珊這時候從門外進來,方才她一直沒走,就等着三太太離開呢。
她聽着母親和婆子的對話,走進門突然若有所思說道。
麗姨娘和婆子目光雙雙看向她。
“既然她知道有毒,那一定不會喝,那她爲什麽要裝暈呢?就是爲了讓大家慌亂,她好下手害孝玮。”林孝珊轉着眼珠分析道。
“可她也沒害孝玮。”豆漿裏沒有毒,麗姨娘不解的看看婆子,婆子也搖搖頭。
“說你蠢你還真蠢。”林孝珊不屑的白母親一眼:“她這是警告你,這次不是真的,下次就不好說了,總之她很奇怪、”
“她隻是個啞巴……”麗姨娘尤不信,不可思議的搖搖頭。
“啞巴故意揭開面紗惡心我,你還覺得她傻嗎?”林孝珊想着林孝珏那一臉紅瘡,整個人都癢起來。
“她不咬人還知道膈應人?那真不應該留她。”麗姨娘很相信女兒的話,如果小啞巴今晚的表現真的是有意爲之,那她也不傻啊。
“也或許是那女人教她的,我就知道她不甘心獨守空房,這次出來她全變了。”她眯着眼,望向窗外的黑暗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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