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失了威信,讓百姓有所懷疑,施岚雲發現小結巴太壞了,他又中了他的圈套。
“我知小姐有些病症,小姐有什麽事不妨裏面說,我們好好說清楚,這樣當街撒潑,實在有違女子風範。”他莫名轉了一副替林孝珏操心的嘴臉,商量道。
“我,沒有什麽,不可對人,言。自然不必,背人說。”林孝珏拒絕他的提議。
“大家聞到,了。這男人與,藥丸,有同等,氣味……”
“小姐慎言,此男身上不過是麝香之氣,怎确定就是我少施家藥丸的氣味?”
林孝珏又要說話,施岚雲這次聰明了,當即打斷她。
此時他已經猜到林孝珏買藥的用意,他派去劫持她的人全部是後院炮制藥材的夥計,平時并不在前廳露面,古人沒人識别,但他忽略了,經常炮制藥材的人身上會有藥味。
他更沒想到小結巴鼻子這麽靈,會有這招吵上門。
如果讓她說下去百姓就會懷疑他了。
還好她是結巴,說話慢,堵着她的嘴她隻能幹瞪眼。
施岚雲見林孝珏嘴唇翕和一下卻說不出話,就覺得心情異常痛快。
林孝珏咬了咬嘴唇。
“即使是麝香之氣縣裏也隻有大人一家有啊。”張嶽敬的聲音忽然穿透人群的阻隔,沖到林孝珏耳邊。
林孝珏嘴角彎了彎。
衆人也全都回頭,就見張嶽敬和陶省三一前一後從張氏醫館的方向走過來。
兩家對門而望,很難不知道對方的一舉一動,他二人定時來幫小結巴的,衆人紛紛給他們讓出一條路。
薛世攀和友人不知道林孝珏和張嶽敬的交情,他而人不約而同睜大了眼睛。
“先生。”張嶽敬走到近前,林孝珏微微施禮。
“小姐路上遇險了?”張嶽敬問道。
“是。”林孝珏點頭。
“使他們見小姐治好了李官人,所以懷恨在心起了歹意要劫持我家小姐。”周一迫不及待跟張嶽敬訴苦。
“出城隻時我就感覺後面有車跟着我的車。”車老闆不知如何想的,也加入口水局。
“但我一直走在官道上,直到關卡官道上都有車馬行走,所以他們無從下手,後來回來的時候我要解手,這才給他們可乘之機。”他義憤填膺的講述着路上發生的事。
“真的被打劫了啊?”先不管誰做的,小結巴真的被打劫了,衆人還是很難想象的。
“我們無錫縣可很少發生這樣的事啊?這真是敗類。”無錫縣人們生活悠閑自在,縣風淳樸,發生打劫這樣的壞事,人們很難接受。
施岚雲臉有些發燒。
“大家不信這兩位公子可以爲我們作證。”周一眼尖,看見人群中的薛世攀和友人,指着他二人喊道。
衆人将目光齊刷刷移向她手指的方向。
“……”薛世攀漲紅了臉。
“我看見這位小姐與這位……男子,咳咳。”薛世攀手成筒放在唇邊咳了咳,繼續道:“他們一後一前從同一輛馬車上跳下來,是小姐在追這個……男子。”他不講細節,隻說出他看到的大概。
“是小姐勇敢抓住了惡人。”友人卻很正義的補充道。
薛世攀不滿的看他一眼。
“既然是小姐追這個男子,那怎麽會是有人要劫持小姐呢?”施岚雲抓到薛世攀言語中的漏洞,咄咄逼人問向友人。
“這很好解釋。”友人溫和一笑,撩袍往人前擠。
很快他便走到施岚雲眼前。
“你看他。”他指向假孕男子說道:“堂堂七尺男兒,爲何要女扮男裝?有傷風化不說,看了讓人惡心,這不是壞人又當如何解釋?”
對啊。衆人發出同感。
施岚雲無語退後一步,目光一凝想到了。
“啊,張嶽敬,是你,是你主使他污蔑我少施家對不對?”他忽然發難張大夫。
張嶽敬剛要說話,他已面向人群,學着林孝珏拉攏人心的樣子痛心疾首道:“我少施家在無錫縣一直留有好的聲明,他張施醫館殺人越貨幹了不法勾當,所以張嶽敬看大家信任我家就嫉妒排擠,特意讓這瘋癫女子污蔑我家,大家不能相信他們的狼子野心啊!”
“到底誰污蔑誰啊?”百姓分不清是非,讨論聲不絕于耳。
張嶽敬心中憋了一口氣,肅然上前一步與施岚雲目光對峙:“你可以污蔑我,但你不能污蔑小姐,小姐從不撒謊,她爲何不說别人劫持她?卻隻說你呢?”他性格老實,嘴也笨,并不能說到點子上,但一句“爲何她不說别人劫持她,隻說你呢?”也不免引起衆人的思考。
施岚雲怒意橫生,斥責道:
“還不是因爲你的指使,她就是惡意損壞我少施家的名聲。”
“你說先生,指使我?”林孝珏開頭接道:“你沒有,證據,但此人,有藥味……”
“你那是胡說。”
“你如何,解釋?”
施岚雲欲蓋彌彰還想打斷林孝珏的話,這次林孝珏硬着聲音把一句話順了下來。
聲音雖然被蓋過不少,但人們還是聽見了。
衆人多少聽出點門道,看出點詭異,有人小聲道:“施大夫是解釋不清楚吧?”
施岚雲聽見,目光一眯。
張氏的名聲本來就不好,破罐子破摔,就算他再怎麽诋毀它不好,百姓和張嶽敬都不以爲然,但是他少施家不同,這樣僵持下去,他家的損失太大了。
他目光掠到自己人身上,那人還光着半個膀子傻傻的立在哪裏呢。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這樣吧,我們來問當事人。”施岚雲忽然轉了風向,他頭向假孕男子偏了偏,道:“小姐既然口口聲聲說是我要找人劫持了您,那不妨讓他指認一下,到底是不是小姐誤會了。”
林孝珏沉默不語,張嶽敬心中有些擔心,如果這人倒打一耙說是小姐威脅她怎麽辦?但林孝珏沒制止,他等也不好輕舉妄動。
這時施岚雲已經圍着假孕男子轉圈。
“到底是誰指使你劫持小姐的?”他用男子看的懂的目光問道。
“……”男子眼珠子晃了晃沒出聲。
“怎麽不說話呢?”衆人等的焦急,施岚雲沖他直怒鼻子,可他還是不語。
“呵呵,他啞巴了。”林孝珏好笑的告訴施岚雲。
“……怎麽會……”施岚雲想說什麽,倏然住了嘴。
“我打啞了。”林孝珏嘴角彎彎說道。
語氣平常的很,仿佛說的是今天天氣很好一樣。
衆人都訝然的看着她,這也太狠了。
“難道就準惡人欺負好人?好人還手卻不行嗎?”車老闆聽到衆人指指點點的說林孝珏,很是憤怒的吼道。
非常有道理,衆人頃刻間安靜下來。
施岚雲臉色變了變:“既然沒有對證,小姐怎麽就确定他是我少施家的人?這不是栽贓是什麽?況且就憑小姐如此狠毒的處事态度,得罪人也不足爲奇。”
說道小結巴的人品,這點還是很有說服力的,自打大家第一次見到她,就知道她毒舌,毒手了。
“不會是,别人。”林孝珏肯定的搖頭:“因爲有,藥……”
“藥味能說明什麽?小姐若是拿不出真證的證據就不要血口噴人。”
林孝珏又提到藥味,施岚雲欺負她結巴還是打斷了她。
周一和張嶽敬都有些看不下去,但他們不知道林孝珏到底要如何來證明。
張嶽敬欲言又止,周一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麽。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争論的開始,也就是沒有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