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大用并未喝多少酒,不過談到血色禁地時,仍然雙眼通紅。
陸小天禁不住一陣默然,眼下築基丹的數量大爲減少。每個門派的築基修士都無法直接獲得築基丹。肯定會有一批築基高人的血親子弟進入血色禁地。
在黑水寨礦洞中,他已經見識過黑蛟剪的厲害,哪怕是他現在實力大進,但面對黑蛟剪,仍然沒有與其正面匹敵的實力。彭大用因爲資質太差,别遠選擇,必須要進入血色禁地,爲要築基丹,需要用命去拼。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可一想到在血色禁地中要面臨法器的攻擊,陸小天仍然忍不住頭皮一陣發麻。這種生死操控于别人之手的滋味很不好受。
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靈霄宮擁有法器的弟子身上,陸小天同樣信不過。在關鍵時候,别人同樣會毫不猶豫地把他們這些普通修士當成棄子。這種事在望月山脈中冒險時,他就見多了。
唯一能讓他不被别人所左右,被當成棄子的辦法。便是他也擁有法器。陸小天一陣思索,但法器卻不是随便能得到的,整個靈霄宮坊市也難得出一件,就算他的結界裏面有大筆靈石,但法器在某些時候不是有錢就能買得到的。出靈石請人煉制,在靈霄宮内他也沒有這個門路,如果被錢大禮得知,恐怕很快便會招至殺身之禍。
倒是翁之翰提到過他給錢大禮煉制了化血葫。陸小天雙眼一眯,也許法器的事還得從翁之翰身上着手。
三日後,陸小天收集了煉制縛妖索的另外一種主材料噬血藤的種子。在一隻巨大的靈鷹上,翁之翰吹着滲冷的寒風不僅沒有絲毫冷意,取而代之的是抑不住的興奮和激動,若不是在靈鷹上怕摔下去,翁之翰早已經高舉雙手的大聲吼叫,原以爲再也沒法走出黑水寨礦洞,沒想到這麽快就能重見天日。
陸小天雙目微閉,他并不識路,所以控制靈鷹趕路的事全交給了翁之翰,三日前,通過彭大用的介紹,他離開坊市之後便直接回青蓮峰域報名進入血色禁地。然後又匆匆趕回黑水寨礦洞,事情說起來也有些戲劇性,當初他出礦洞時,受到的是胖子的刁難,結果胖修士當衆義正嚴辭的拒絕了他,正當陸小天感到棘手,準備回去想辦法時,沒想到那胖修士竟然又私下裏找他說起這件事。
當然,爲此他也花費了近兩百靈石,讓那胖子狠撈了一筆。真是個虛僞的家夥。另外他又多花了二十塊靈石,通過胖子的關系,查詢了一下翁之翰當年進入礦洞的始末,發現确實是被人做了手腳,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将翁之翰從靈霄宮的弟子中除名。
大概此時的翁之翰還不知道,他已經被陸小天簡單地查了一遍。
“陸公子,下面是小老兒以前生活過的村莊,小老兒還有一女未曾踏入仙途,分别二十餘年,也想下去看看,另外距離寶地尚有近兩日距離,靈鷹中途也需要休息。”看到陸小天略微皺眉,翁之翰連忙又道,“隻要陸公子有足夠的冰蠶絲,還有收集到的噬血藤,利用寶地的血靈地火,可在三月之内煉制出法器縛妖索,小老兒用項上人頭擔保,絕不會誤了陸公子的時間。”
“你心裏有數便好。”陸小天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後點頭道。
翁之翰松了口氣,靈鷹陡然下降高度。下面是世俗國度,遍地丘陵,此起彼仗錯落着一些槐樹。幾十間茅草屋錯落在一條小溪兩側。田隴阡陌交通,不過距離地面尚有數十丈,兩人便聞到了地面飄浮過來的一絲血腥味。
幾個背着包袱,一臉驚慌地從田隴音向外逃。
“這,這是怎麽回事?”翁之翰語氣裏帶着一絲慌張,靈鷹距離地面還有十數丈,翁之翰便一躍而下,這點高度對于一個煉氣後期的修士來說,算不得什麽。
“站住!”翁之翰攔在幾個農夫面前喝道,“前面發生了什麽事?”
“你,你是仙人?”帶着一個年長老者看着翁之翰須發飄飄地從空中落下,駕馭靈鷹而來,與另外幾名農夫紛紛跪伏于地。
“請仙人爲小老兒幾人作主啊,整個槐樹村,兩百零八口人,除了眼前的五人,女的被山賊搶走,男的都被那些天殺的山賊所害。”年老者與幾個逃出來的老弱跪在地上号淘大哭,痛不欲生。
“什麽,山賊?山賊在哪裏?”翁之翰目眦欲裂地将年長老者從地面揪了起來。
“東,東北方向,大概三十裏,有一座牛首山,山賊平時都會将擄到的女子與财貨帶回山裏。”年長老者被翁之翰的樣子給吓到了,結結巴巴地道。
“莺兒,爲父來救你。”翁之翰大叫一聲,取出靈劍,風馳電掣一般往東北方向疾射而去。
“這些該死的山賊。”陸小天眼中也閃過一絲冰冷的殺機,經曆數次生死一發的考驗,他對敵時也毫不手軟,但對于這種肆意殘殺普通人的行徑,卻分外厭惡。既然碰上了,他不介意除去這夥山賊。不過翁之翰已經是煉氣後期,對付一夥山賊不在話下。
也許山村裏面還有活口也說不定。一念及此,陸小天便乘着靈鷹飛往小村。越接近大槐樹村,血腥味便越發濃重。
一刀緻命!陸小天陸續看了幾十個死者,均是一刀劃斷了頸部動脈。鮮血已經将地面染紅了一片。屍體冰冷,受害者已經死去多時。不過看到死者詫異,驚鄂的表情凝固在臉上,陸小天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村頭連續十幾具屍體都是如此,看完整個村子,無一活口,下手的人幹淨利落。陸小天臉上憤怒的同時,也閃過一絲狠色。
“不好!”很快,陸小天反應過來,急忙召來靈鷹,向翁之翰的方向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