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德那家夥也挺可憐的,那年我也還小,在雪地裏滾雪球,正好看到守德躺在雪地裏奄奄一息,我看着不忍心,當時便脫下自己的衣服給他穿,後來又給了他一些吃的。後來看他可憐,就求家父收養了他。”
“方大哥,你心地真好。”鍾小柔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方雲道。
“人之初,性本善嘛。我這個人天生就是這樣,也隻是順着自己的本心做了點小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方雲擺了擺手道。
此時走到巷子口的守德看到方雲一臉謙遜的樣子,頓時目瞪口呆,少爺,我不是由自己的叔父送到你府上去的嗎?當時正值盛夏,您老人家可是跟着老夫人去了避暑山莊。
“咦,守德,你怎麽過來了。”
守德上前兩步道,“少爺,我跟鍾雷已經教育過章八胡那幾個潑皮了。少爺你看後面該如何處置這幾個家夥?”
“我去看看。”方雲點頭。凡事适可而止,他雖然喜歡美女,但還沒到急不可耐的地步。
“下手挺狠的啊。”方雲回到小巷子,之前衣着光鮮的章八胡,還有三個壯漢都是紅光滿面,精神抖擻。可此時都已經披頭散發,痛哼着倚牆而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其中章八胡最慘,一對鼠目變成了熊貓眼。嘴唇腫得高高的,之前雖然長得醜了點,好歹有個人樣,現在看上去完全面目全非了。
“這幾個家夥死性不改,頑固非常,我跟鍾雷忍不住多教育了對方幾下,還真夠累的。”守德揉着手腕小聲解釋道。
“原來如此。”
方雲擺手示意守德退到一邊,用腳踢了踢章八胡搭在地上的腿,“還能喘氣就吱一聲。”
“少爺,這滾犢子看來還需要再教育一下。”見章八胡不吭聲,守德頓時勃然大怒。操起旁邊一塊青磚便要沖上前來。
“能喘氣,能喘氣,别打,别打。”章八胡打了個哆嗦,連忙驚聲道。
“守德,把家夥放下,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随便動手動腳,要以德服人!”方雲叫住守德道。
“不知這位公子有何吩咐?”章八胡喘着氣道,他要是再相信你以德服人,他就是傻子。章八胡算是看明白了,眼前的這幾個人裏面,就數這讀了書的家夥最壞。
方雲說道,“剛才我跟王捕頭随便聊了幾句,章八胡,看來你這運氣不大好啊,跟你關系不錯的廖捕頭今天下午去蘇州那邊公幹,聽說要抓一個叫什麽黑虎的江洋大盜了。”
“這,有些太不湊巧了吧,我怎麽沒聽說?”章八胡臉上一抽,真要是這樣,那還不是被姓方的往死裏整?
“也罷,你不信那就去衙門吧,先給你落個罪,先打個幾十大闆再說,我再拉上幾個在學院裏的同窗好友,想必通判大人會秉公執法。”方雲一臉無所謂地道。
一聽到幾十大闆,不止章八胡,就是另外兩個壯漢也坐不住了,顫着聲音道,“不知公子意欲何爲?”
方雲眼珠子一轉道,“不如私了吧,你也知道,把你們送到衙門去,隻是打了你們的闆子而已,損人不利己,對被打的鍾公子也沒有太多的好處,現在他氣也出了,如果你們能拿出一些誠意,意思意思,這事就算這麽揭過了,當然,要是誠意不夠,後果你們懂的。守德,後面你跟這幾個家夥談。章大官人在城南一帶也是想當當的人物,身份尊貴,要給予對方相應的待遇,不可在價格上污辱了别人。”
“好嘞,少爺。沒個百八十兩銀子,那都是折損了他們的身份。”守德一聽,頓時大喜,撸着袖子上前,準備再次大幹一場。
“爺,你們都是爺,能好好的污辱我一下嗎?”章八胡哭喪着一張鼻青眼腫的醜臉,哀求地看着守德,跟眼前的這對主仆比起來,他感覺自己簡直是個好好先生。
“胡說八道,我家少爺向來以德服人,對敵人也是風度翩翩。從不幹這種羞辱他人的事。你的意思是不給面子了?”
守德面色一沉,雖然跟着方雲幼時在私塾裏私混時沒學到多少,但總能咬文嚼字,說一兩個成語,隻是大多數時候多少都有點不倫不類。
“可是百八十兩,這,這确實太多了。”章八胡一肚子的傷感幾乎都擠到了臉上。
“幾十大闆大下來,足夠打斷你們兩條腿,你們一個四個人,八條腿,折算下來一條腿才十多兩銀子,你們居然說不值?你們這**賊!”
守德勃然大怒,上蹿下跳地跟章八胡幾人理論。不過章八胡也清楚對方既然提出這樣的要求,肯定是圖些銀兩,一番讨價還價,最終将銀兩還到了43兩。談妥了價格,守德便放了一個壯拿,拿了張草拟的借條去章八胡府上取銀子。
“方大哥,這樣好嗎?”鍾小柔的小腦袋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這些,便是膽兒頗肥的鍾雷,也瞪大了眼睛。
“其實呢,你有三個選擇,一呢,是把這幾個家夥送到衙門,最終章八胡在衙門裏活動一二,把這些錢送給那些當官的,胥吏。肥了一些蛀蟲。章八胡也得以趾高氣揚的重新從衙門裏出來。剛才我說那與他相熟的廖捕頭出遠門公幹是唬他的。再要麽,就是你們收下這些銀子,權當是給鍾雷的療傷費。如果你們用不上,或者把這些銀子扔進西湖喂魚也成。”方雲聳了聳肩道。
“不成,那不成,姐,到手的銀子哪裏能扔了。更不能送給那些貪官污吏,咱們以前在錢塘,那姓劉的惡霸不就買通了縣衙的官員,爲非作歹嗎?縣衙的人也從來不管,要不是躲那姓劉的,父親也未必會下決心搬到這人生地不熟的杭州來。方大哥這次爲了幫咱們,可是損失了不少東西,咱們也不能讓方大哥吃虧不是。”鍾雷聽到這裏,首先跳了出來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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