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這書生好可憐喲,被賭場騙光了家産,現在還要被賭場掃地出門了。咱們要不要過去幫幫他們?”絕色小厮有些同情心泛濫地道。
“你懂什麽,那賭場的人雖然不是什麽好東西,但這書生飽讀聖賢之書,不知潔身自好,反而出入那等下九流的地方,這書怕也是讀到狗身上去了,且看看再說吧。”
絕色公子搖頭,暗道有些可惜,之前還以爲能作出桃花詩的人定然不是什麽泛泛之輩,桃花詩的境界,也絕不是一個沉溺于賭場,還敗光家業的人所能做出來的。眼下看來,怕是這書生借用的他人詩句的可能性居多。
“噢,公子說得有理。”絕色小厮認同地點頭,眼裏不由自主的露出幾許失望的神色。
“這不是方公子身邊的跟班嗎?怎麽着,難道今天還想動武不成?我們如意坊雖然不算家大業大,但也不是任人欺淩的,之前隻道方公子好說話,便未将坊内的下人帶過來。方公子若是這般态度,我回頭一趟,倒時候方公子這面皮上就不大好看了。”
馬管事陰測測地一笑,雖然在守德持棒的威脅下後退了半步,但作爲賭場的管事,什麽樣的潑皮沒見過,也算經曆了不少大風大浪的馬管事,在杭州城,也算是一号人物。自然不會被守德所吓倒。雖然後退了小半步,不過氣勢卻是陡然将守德這個小厮給壓了下去。
“窮酸書生,識相的給本姑娘讓開,不然本姑娘的馬鞭可不認人。再說了,等賭場的打手過來,你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怕是有得虧吃。”紅衣少女馬鞭朝方雲一指傲嬌地哼聲道,一口細碎的潔白玉齒吐露着威脅。
“守德,幹什麽?本公子可是讀書人,舞槍弄棒的,成何體統,把家夥收起來。”看到守德這副護主的姿态,方雲心裏稍稍感動,看樣子自己這個前身雖然混蛋,但卻有個忠心的奴仆,不過嘴上卻是呵斥了守德一聲道。
“少爺,可,可是....”守德有些遲疑。
“沒什麽可是的,把家夥收起來。”
“是,少爺。”守德依言不甘地退到了一邊。
“這就對了,識時務者爲俊傑,方公子明曉是非,順時易勢,他日必有一番大作爲。”
馬管事變臉很快,笑着恭維了一句,不過那不屑的眼神,就像他那三角眼眶裏的眼屎一樣讓人看着惡心。
“婁小姐,咱們這便進去吧。”馬管事轉向紅衣少女,又換了一副憨厚和善的面孔,顯得謙恭有禮。
“看他的樣子,也隻是一個纨绔公子一個而已,如今家道中落,這般氣節,也是沒什麽好看頭了。咱們走吧。”柳樹下的絕色公子有些失望,提步便要離去,隻是不經意間瞥見方雲嘴角噙着的那絲詭笑,卻感覺到後面還會有下文,于是邁動的腳步又停了下來,左右也無事,不妨留下來看看究竟。
“婁小姐,這座莊園占地百餘畝,都是良田改造,裏面還有一些花卉,宅子也是新修不到一兩年的。莊園内還有一個五畝有餘的魚塘,現在正是荷花盛開的季節。你看夏天坐在那個涼亭裏,吹吹風,聞聞陣陣撲鼻的花香,興之所起,再策馬跑上一圈,是件多惬意的事。”
馬管事雖然是賭坊裏面做事,不過也讀過幾年私塾,在賭坊裏三教九流都見過,說起話來格外讨人心喜。
“嗯,是還不錯,這片莊園我要了,讓那書生今天搬出去吧。”紅衣少女嬌首輕颔,撫摸着座下輕嘶的馬兒,紅衣少女能感受到座下馬兒心情的愉悅,眸子裏也是幾分滿意的神色。
“怎麽,看樣子,對這莊園很滿意吧。”方雲一屁股在荷池涼亭的石椅上坐下道。
“方公子,這位蘇小姐看中了這座莊園,您看是否方便搬出去,我給方公子已經準備了一家上好的客棧。”聽到紅衣少女的話後,馬管事又一臉笑眯眯地轉向方雲。
“上好的客棧?哪一家?準備讓我在客棧裏住幾個月?”方雲掏了掏耳朵道。
“方公子說笑了,眼下隻有兩天的時間莊園就歸賭場所有了。我給方公子在客棧租下三天,也算是對得住方公子了。”幾個月,尼妹,你也敢說,馬管事心裏将方雲圈圈叉叉了好幾遍,不過臉上仍然是一副笑意地道。
“你也知道還有兩天這莊園才是你們賭場的,那便好辦了,看你剛才想要強闖莊園的架勢,我還以爲現在是我鸠占雀巢了呢。”方雲驚訝地道。
“這,之前方公子與我也算是稱兄道弟,這交情也算是無比牢靠的,想來進入莊園一看,與方公子打下商量也是可以的。”馬管事臉上閃過一絲尴尬地道。
稱兄道弟?方雲冷笑得一陣胃痛,之前那個傻冒前身便是被這個稱兄道弟的馬管事坑得内褲都沒能剩下。現在這馬胖子跑上門來攆人,竟然還能厚顔無恥的來攀交情,看來古人不要臉起來,照樣可以驚天動地啊。
“也罷,誰讓咱們交情菲淺呢。”方雲略一思考後颔首。
“少爺,你可不能....”旁邊的守德一聽,頓時不幹了。
“方公子竟然這般通情達理,我自然也是不會讓方公子吃虧的。好兄弟,果然是講義氣。呆會我在聚仙樓擺下一桌酒席,還望方公子賞臉。”
馬管事一聽方雲的話,頓時心頭大喜,就差直接抱着方雲的大腿,大呼你真是個好淫。
見旁邊的守德竟然反對,擔心這事要黃了,那婁家小姐出的價錢可不低,再說對方來頭不小,不是能輕易得罪的,馬管事連忙打斷守德的話。
“聚仙樓?好說,好說。”聚仙樓也算杭州城頗爲出名的一家酒樓,這馬胖子能在那裏擺酒席,也算是有些誠意,不過這點誠意對于他來說是遠遠不夠的,方雲取出折扇一展,卻是沒能展開。
“少爺。”守德低喊了一聲。
“怎麽啦?”方雲正有些郁悶,聽到守德的聲音,有些不耐地道。
“您扇子拿倒了。”守德提醒道。
卧草!
在馬管事與紅衣少女怪異的目光,還有更遠一些絕色公子與絕色小厮滿得快要溢出來笑意的盈盈眼神中,方雲面不改色的扇子重新拿順了。
“誰讓我是一個念舊情的人呢,俗話說,人非草木,熟能無情。在這莊園裏住了這麽久,對這莊園裏的一草一木,那也是有感情的。在離開這莊園之前,我也想再打理打理這莊園,希望馬兄不要見怪,還望這位美麗可人的姑娘不要見怪。”方雲搖着扇子道。
“這也是人之常情,沒想到方公子還是個如此情感細膩的人。”馬管事一陣詫異,不解方雲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紅衣少女則是跟之前一樣,輕哼一聲,高傲得像一隻開屏的小孔雀,一副偶不想跟你述話的樣子。
“守德,那片瓦上的小草看到沒有,兩個月前,我點上去的草籽兒,現在竟然也長出點綠芽了,去,把我昨天那夜壺提出來,整壺給小綠芽兒澆上,施施肥。”方雲把扇子一收道。
“啥?”守德莫名其妙的還沒反應過來。
“龌龊!”遠處一棵大樹上的絕色公子卻是臉紅的忍不住噗哧一笑,兩個月前點的草籽,估計也隻有眼前這沒臉沒皮的家夥能大言不慚地說出來了。
“怎麽了,小姐,這書生打的什麽主意?”絕色小厮不解地問道?
“看下去你就知道了。”絕色公子抿嘴嫣然一笑,沒有說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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