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并不是普通的戰争。
兩支軍隊，都在天上。
他們中每一個最底層的士卒，都是能讓普通人毫無反抗能力的邪靈士兵。
所以，常規意義上戰争需要考慮的各項因素，都不存在了。
沖鋒！
交戰！
隻需要最簡單、最直接的厮殺！
僅此而已。
慕玥知道這一點，劉濞同樣也知道這一點。
“騎兵——進攻——！！！！！”
随着劉濞一聲令下，無數的漢軍騎兵策馬踏空飛奔而來。
在慕玥眼裏，漢軍陣中，一條長長的騎兵線，猶如奔湧的潮水傾瀉而來。
他們在這位于天空的戰場上拉出一條斜線，不顧一切撲向周軍陣地。
現實中騎兵交戰，當然不會一開始就互相舉着刀槍劍戟對沖。
所有的騎兵戰，都是從兩翼的遊射開始。
通過不斷的用騎兵遊射，打擊敵人的薄弱點，撕開他們的防禦，擾亂他們的陣型。
曆史上，蒙古人将這一點發揮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
宋軍打不過蒙古軍隊嗎？
蒙古人滅金二十三年，滅西夏二十一年，遠征歐洲更是勢如破竹，沒有任何一個王國或者帝國能夠擋住他的兵鋒。
但唯獨宋王朝，擋住了蒙古人超過半個世紀。
如果真的打不過，宋王朝又如何會成爲全世界在蒙古鐵騎下堅持得最久的王朝？
甚至一度擊殺了蒙古大汗？
宋軍，宋王朝，是被蒙古鐵騎用他們占據絕對的騎兵優勢，一點點耗盡了國力才戰敗亡國的。
襄陽防線擋住了蒙古人幾十年，若非蒙古騎兵無解的戰略迂回和宋王朝自身在持續不斷的戰争中國力耗盡，曆史将被徹底改寫。
但這一切，都是凡人的冷兵器騎兵戰争而已。
發生在廣陵上空的這一場邪靈大戰，從一開始就不需要按照這些慣例來進行。
劉濞的騎兵，幾乎無視了一切對周軍中陣發起沖鋒。
他們不需要遊射，他們隻需要加速，再加速，前進，沖破敵人的軍陣就行。
即便是現代國家的鋼鐵洪流，也擋不住邪靈大軍的沖鋒。
——因爲，普通的戰争軍械，無論是飛機導彈還是坦克大炮，對物理免疫的邪靈軍隊來說都是可以無視的。
“……”
慕玥興奮地舔着嘴唇。
和帝啓合體後經曆的戰鬥，一直以來都沒有過真正意義上的軍陣交鋒。
這種千軍萬馬厮殺一片的戰場，讓慕玥體内的血液興奮得燃燒。
他舉起了沒有握劍的左手，随後揮下。
身後，響起了嘹亮的号角聲。
“嗚————————！！！！！！！！！！！！！！”
戰鼓聲開始變得激烈和急切。
進攻，永遠比防守更有優勢。
面對漢軍的騎兵沖鋒，慕玥毫不猶豫下令讓己方的戰車開始前進。
轉化爲邪靈的戰馬，拉着散發不潔瘴氣的戰車，嘶鳴着奔赴戰場。
“沖上去——！撕碎他們——！！！！！”
一名周軍校尉率先拔出利劍，發出進攻的嘶喊聲。
““““““““鳳鳴岐山——！！！！！！！！！！””””””””
每一輛周軍戰車，皆有四匹戰馬牽引。
戰車上，除了駕車的士兵外，還有一名弓手，一名戈手。
若是人類的戰争，這樣的距離，戰車和騎兵的沖鋒隻能夠來得及他們射出一輪到兩輪箭雨便要進行短兵交戰。
但這是邪靈軍隊的戰争。
無論是漢軍的騎兵，還是周軍戰車上的弓手，他們幾乎都已超過火箭彈矩陣的射速不斷向對方抛射着箭矢。
轟轟轟轟轟轟——！！！！
箭雨落入地陣後掀起了驚天的連環爆炸，将整個天空都變成了火海。
爆炸還在不斷産生，無論是周軍的戰車還是漢軍的騎兵都一陣人仰馬翻，無數士兵頃刻間消散在天空中。
但是，雙方的遠程打擊還在繼續，并且看不到絲毫衰弱的迹象。
這是因爲——他們不用擔心箭矢的消耗！
每一枚箭矢，皆是由靈力形成，而無論是漢軍還是周軍，他們的靈力來源都是他們的最高統帥。
劉濞，以及慕玥。
周軍雖然是寄宿是夢竹體内，具現化後爲他們提供靈力的卻是慕玥。
幾乎已經是靈力永動機的慕玥，在這方面壓住了劉濞一頭。
士兵陣亡後，劉濞和慕玥都可以消耗靈力讓他們再次出現，但劉濞的靈力總有耗盡之時，慕玥的靈力卻看不到底。
劉濞并不知道這一點。
但他敏銳地察覺到，對面周軍士兵的複活速度超過了他的漢軍。
終于，在漫天的火海中，漢軍騎兵和周軍戰車短兵相接了。
周軍戰車上的弓手扔掉了長弓，同樣手持長戈開始戰鬥。
最直接的劈砍。
最暴力的沖撞。
戰馬的嘶鳴聲和士卒的喊殺聲，讓整個廣陵和江都周邊所有的城市都能夠聽到。
地面上，在安全區内觀戰的普通人以及那些負責報道的媒體記者們紛紛陷入沉默。
他們從來沒有如此直觀的感受過冷兵器時代軍隊的戰争。
天空中，厮殺在繼續，每一秒都會有無數的士卒化作飛灰。
随後，在後方的軍陣中複活，再次發起沖鋒。
不需要擔心陣亡，因爲他們不會真正的陣亡。
隻要主帥還在，他們就是不死的軍人。
宮行雲、以及一衆道官們，還有跟随慕玥而來的女孩子們有些不知所措。
他們的耳畔不斷響起金鐵交鳴和厮殺呐喊，卻唯獨聽不到士卒臨死前的哀嚎。
一股發自心底的寒意升起。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子忍不住了啊啊啊啊啊啊——！！！！！！！！！！！”
終于，這些人當中真正上過戰場的上陽爆發了。
渾身籠罩着血霧的上陽，揮舞着手中的大刀踏空而起，撲向最激烈的戰場。
上陽是軍刀，隻有在戰場上，才能真正發揮他全部的力量。
耳畔回蕩着振奮人心的戰鼓聲，以及響徹天空的号角，上陽的力量開始瘋狂提升。
他是軍刀，軍歌和戰鼓能夠讓他發揮出更強的實力——這一點已經被帝啓證實：在家裏播放軍歌的時候，上陽幾乎可以一個人壓着龍泉七星和三日月宗近打。
撲入戰場的上陽，仿佛是地獄來的兇獸，赤紅着雙眼，片刻間便在漢軍騎兵中殺出一條血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