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行雲坐在江都曹莊一座無名山丘上。
把玩着手中一塊玉石,宮行雲的目光不時瞥向前方不遠處一座早已廢棄的祭壇。
“……難怪,我說星移北鬥、天罡不顯卻爲何這裏的那些蠢貨們毫無動靜,是因爲這東西嗎?”
被他握在掌心的玉石上布滿了污泥。
昨夜星象大亂,宮行雲急忙離開了慕玥家來到這裏查看,一直到剛才方才找到了這塊玉石。
之前還奇怪天象混亂爲什麽沒有引起本地分部人員的注意,在找到這塊玉石後宮行雲方才明白——一切都是這塊玉石屏蔽了天機。
當然,玉石年代久遠,即便屏蔽天機也無法瞞過宮行雲,但是那些分部的普通道君們卻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發現異狀。
“……師父難不成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會派我過來?”
在這之前,宮行雲一直有一件事情不解,那就是爲何師父會将他派到江都。
如果隻是單純的靈脈封印,這裏分部的人員完全可以勝任。
輕輕擦拭着掌心的玉石,上面原本被污泥蓋住的刻字出現在了宮行雲眼前。
赫然是一個字。
“……嘁,看起來還有點麻煩呢。”
宮行雲撇撇嘴,從身邊的小挎包中掏出一把符劄。
将手中的一把符劄往天空一抛,這些符劄并沒有落回地面,反而開始分别發出了赤橙黃綠藍靛紫七色光芒。
七張符劄分列祭壇四周,七道不同顔色的光柱直沖天際。
“先暫時壓制一下,這些光柱也應該能夠将本地分部的那些家夥們吸引過來了……”
宮行雲看着不遠處的祭壇喃喃自語。
◇
“不見了?”
看着空無一人的家,慕玥和夢竹面面相觑。
“呐呐,月醬,會不會是小道君找到了前往的路所以不告而别了啊?”
夢竹顯得有些沮喪。
“這樣不是我們就沒辦法去玩了嗎?”
在江都的分部,外圍是開放的,可以供遊客來遊玩。
但是内部卻隻有道君佛士以及其他工作人員才能進入。
随着宮行雲的離開,夢竹原本想着借送宮行雲回去的機會好好在裏面探險的計劃也宣告失敗。
将放在桌上,爲宮行雲準備的早餐收起來,慕玥看着坐在起居室沙發上情緒低落的夢竹,搖搖頭并沒有去安慰對方。
果然沒過一分鍾——
“月醬月醬!晚飯後我們去逛公園吧!好不好好不好?”
瞬間恢複了元氣的夢竹蹦跳着撲到了慕玥背上,腦袋在後者臉頰上蹭來蹭去,臉上帶着傻乎乎的笑容。
◇
晚上七點。
正是野外逢魔時刻之末。
江都曹莊,無名山丘下此時停着數量黑色的轎車。
每一輛車的車身上都有着的标志。
與此同時,一道隔離帶也被拉起來,正有幾名分部的見習人員負責維護秩序,讓那些因爲被七道沖天光柱吸引而過來的普通人們離開。
“大家都後退!後退!這裏即将會有邪靈出現!”
“爲了安全,請盡快離開!”
……
山丘上。
宮行雲依然穿着那一件米黃色的連帽衣,這一次他終于取下了頭上的帽子。
“如何了?”
随着他的詢問,身邊一名年紀大約三十多歲、身穿三級道君制服、下巴上帶着唏噓胡茬的男人低頭恭聲回答:“已經準備完畢,封山大陣也布置下來,幾個見習的後輩正在驅散市民。”
“好。”
面無表情的點頭,此時的宮行雲完全不複之前在慕玥家時的姿态。
身上散發的壓迫力讓三級道君高岩忍不住擦拭一番額頭上的冷汗。
然後——
“咕……”
宮行雲的肚子突然發出一聲奇怪的響聲。
一直闆着臉的他臉頰上不由自主浮上一縷紅暈。
算起來,昨夜離開慕玥家後到現在,他可是什麽都還沒有吃呢。
不善的目光盯着高岩,然後者的腰彎的更低了。
“你有聽到什麽嗎?”
“沒有!”
“……很好。”
滿意地點頭,宮行雲苦惱地摸着肚子。
“……咕……咕……咕……”
宮行雲:“…………”
◇
就在逢魔時即将過去的一瞬間——
整個山丘突然劇烈的搖晃起來,讓一些猝不及防的低級道君們一個不小心摔倒在地上。
“來了!”
宮行雲眼神一凝,平舉的右手上伴随着光芒浮現出了帝啓劍的身影。
天空中,厚重的烏雲開始凝聚。
烏雲正下方赫然是事先被布置了符箓封印的廢舊祭壇。
“大、大人!”
高岩努力維持着身體不在搖晃的山丘上摔倒,略帶驚慌的臉轉向宮行雲後卻又逐漸變得鎮靜。
然而高岩卻不知道,此刻的宮行雲有苦說不出。
咔嚓——
廢舊祭壇突然在中間裂開了。
一股深紫色的煙霧自裂縫中噴湧而出,卻又被祭壇周圍布置好的符箓形成的封印光罩阻擋着無法離開祭壇。
深紫色煙霧在觸碰到光罩後立刻縮回去,随後緩緩凝結,最終在衆人的眼前形成了一個面色發青的人形。
高大的身軀,殘破的盔甲,手中的長槍上散發着陣陣死氣。
竟然是一古代将軍的模樣。
宮行雲在看到那邪靈将軍的瞬間,終于徹底确認了自己的猜測。
“隋代盔甲制式,果然沒錯……這裏埋葬着隋炀帝!”
“什、什麽!?”
高岩、以及四周聽到此話的道君們頓時驚呼起來。
“那個邪靈是隋炀帝?”
“不。”
宮行雲搖頭。
“那應該隻是鎮守皇陵的将軍邪靈罷了,隋炀帝還在下面。”
僅僅隻是一個将軍嗎?
高岩感受着眼前的邪靈将軍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勢,心不由得再度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