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居然成爲正義的戰士?這是天影聽過最天真的故事,而故事的抒寫者,又恰恰是最不該爲它抒寫之人——風逸!
詭異曾吸收過太多人的力量,不管善念惡念,連它的情緒也受到一定影響,最後變成純粹的惡。
可以說,就算磁場被他淨化,天影仍然不信那家夥會變成善類。
“天影,你覺得好壞的界定是什麽?我們要先弄清這點,人們常說這樣一句話,反正都一樣,那它是反,是正,亦是客觀存在的現象呢。”
天影聞言一時陷入沉默,如果按照風逸所說,也不是沒有道理。
因爲生存或享受物質,人類每天都在傷害,詭異也如此,它爲了生存開始不斷汲取能量,不同的立場,使我們站在道德制高點上給予批判,卻缺乏客觀判斷性。
“可你如何肯定它會回頭。”
“所以,你又怎麽肯定它不會回頭。”風逸說罷同時施展法則打開印象途徑。
一張畫面憑空出現在眼前,這個畫面,又一次使天影陷入沉默。
最重要的是,通過印象途徑,之前發生過的事情仿佛在他身上重演一遍。
而天影,如同是第三視角的見證者,觀看到那天的全部,他甚至能感應到那股強大的力量,正和眼前的詭異同出一轍。
畫面中,詭異從白矮星蘇醒。
幾番嘗試無果,詭異決定通過空間力量逃脫恒星引力,又在長期太空移動中耗盡體力,最終,墜落在沙特版圖一顆偏遠行星,失去意識。
沿途好心的旅人把它從崖壁救下,大家并不知道它的身份,更不清楚它的實力。
畢竟,這時詭異的外表和曾經大相徑庭。
爲了幫它,還有不少乘客把食物給詭異。
此期間,它沒有說話,也沒有動手意圖,隻是靜靜把東西吃完。
讓它第一次出現反應的是一個即将被殺的女人,那個女人曾給過詭異食物與水。
可能正因當時人們傳達的善念,詭異才會伸出援手,這對它來說也許隻是順手而爲,也許輕而易舉,但自始至終,除開威脅大家生命的土匪,詭異卻從沒殺害一個好人,從這一點上,多少也能反應出它現在與曾經不同。
它不同在爲汲取能量而活,不能汲取能量,也自然不會因爲吸收能量受到負面能量的幹擾。
“好吧,可這又能說明什麽。”
“換成黑化的它,恐怕周圍就不會有活人了,它曾來找過我。”
天影一驚,“它來找你?”
“是的,現在的它一點都不比當初弱,即使相隔遙遠,它一樣能感應到我的氣息,如果真是這樣,我想,它同樣能感應到我們所有人。”
天影驚得睜大雙眼,“也就是說……”
“不錯,它早已察覺到我們,卻沒主動找麻煩,除我之外。我想,它對我的戰意更多處于一種執念,記憶中的執念,和最後沒能真正打敗我的不甘。這樣,你還認爲它無法改變嗎。”
“随你怎麽說,這件事我沒資格插嘴。”天影默認般地說出這一番話,道:“可就算它改變了,又能如何。”
“天知道,它總會發現人類好的一面,畢竟詭異現在不依能量生存,或許,加入我們的陣營也不是沒有可能。”
天影懵了,反轉要不要這麽突然,當初生死相對的敵人,居然站在和自己相同陣營,這不可能……
可是當他仔細想來,似乎也沒有什麽不可能。
在和胖子一行人穿越的過程,大家曾遇到坎特魯王者雷森博爾,險些團滅。
而在這片次元,他與雷森博爾原本站在敵對立場,卻因爲對抗詭異選擇勉強牽手,是聯手。
現在,人類所處局面正與羅蘭寓言不謀而合。區别是,詭異作爲寓言中的宇宙過濾者,而現在,它也卷入局内,成爲無法置身事外的存在。
因爲現在的它,已經不能依靠純粹能量生存,想要活着,幫助人類對抗未來的難題才是唯一途徑。
換句話說,如果世上沒有了人,全部死光,那必然就是遠超行星級的災難,結果無疑是任何已知生物都不複存在,也包括詭異,因此它必須站隊。
風逸的話不是沒道理,可是,又有一個邏輯性難題擺在大家面前,單從力量上,天影也不得不承認現在的風逸強過自己很多,問題也出在這裏,“連你也束手的災難,我想不到詭異能起多大作用。”
“聊勝于無吧,它真的很強,一定程度上說它擁有強過所有人的潛力,也掌握一定宇宙法則,這是我們大家都不具備的。”
“宇宙法則?”
“是的,詭異能夠間接打開印象途徑,這建立在一定宇宙規則上,它還具有把現實空間轉換成爲夢境的力量,在那片世界,它就是主宰。”
天影知道印象途徑這個東西,因爲風逸曾對他講過,可他卻不相信詭異也能做到:“你爲何确信詭異掌握這項能力。”
“不完全确信,但我可以肯定,它具備一定這方面的能力。你仔細回憶一下,是否還記得,在我和詭異戰鬥時出現的記憶模糊,哪怕短短一刹那。”
天影恍然,其實不止是他,胖子也提起過這事。
那時,張曉波說,在某個瞬間他短暫忘記了風逸這個人,對他的印象一下變得模糊,記憶突然變得不真實。
換做平時,天影當然不放在心上,可在那時,這個情況也在他的身上出現。
也就是說,在雙方戰鬥過程中,詭異通過特殊手段,斬去風逸和這個次元人們的因果聯系,人們對他的印象快速消失。
天影這才意識到事态的嚴重,“它爲何擁有這種可怕的能力?”
“間接性擁有,通過夢魇能力,詭異創出一種生物,一種本不存在這片時空的魔神,異教信仰的三十六魔神之一,舊日之主。”
天影大腦飛快尋找,也沒得出任何關于它的記憶,這是個陌生的稱呼,“舊日之主是什麽?”
“一個神話中的魔神吧,擁有不亞于上帝的力量,至少在它存在的維度基本如此。它把我的存在性與這片時空因果斬斷,想抹掉我的一切,所以那時,你們對我的記憶發生模糊性偏差。”
“這麽說,就算是你也險些被它幹掉。”
風逸怔了一下,又苦笑的搖搖頭:“受到影響的是其他人,它對我的攻擊反饋到人類本身,而不是我。”
等等,天影邏輯出現少有的混亂,“受到攻擊的是我們,而不是你自己?”
風逸‘啊’了一聲,道:“超越具備絕對唯一性,不可能被斬斷與摧毀,它的法則對我不起作用,卻遠淩駕普通人的因果途徑。倘若舊日之主真是超越的,那麽,它被詭異創造就是一個邏輯性悖論,這好比,一隻螞蟻憑空創出一個人,一個從它出生始終在觀察它成長的人,這是不是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