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他看着周圍,臉上盡是不可思議,“我的身體莫非一直冷藏着。”
“是這樣的,現在能動麽?”
僵硬動了動五指,通過不斷嘗試,片刻之後拉索已經能夠緩慢挪動身體。
他看着風逸,看着這個從小帶大的男孩,眼前的男子仿佛和曾經沒有多少變化,直至發現風逸肩上綠皮恐龍,拉索竟也欣然笑了……還能清晰記得,這台人工智能是他當初留給風逸的。
“看來你們還算合拍啊。”
“哈哈,蛋爺就知你命硬。”
“老頭子,歡迎回來。”風逸此時也在微笑,那是種會心的笑,眼角有着少見的濕潤,道:“要喝點麽,還是透透氣。”
“透氣麽……”拉索渾濁的目光泛起點點璀璨,笑道:“坦白說,我仍難以接受轉眼十年這種事,可你小子真變了,從氣質上,不過……”
“不過什麽?”
“這麽大了還點眼力見沒有,都活狗身上去了,也不知背我出來。”
風逸托腮:“您老對我一如既往的不留口德啊,哈哈,這很拉索,下不爲例。”
迎接風逸的就一拐杖呼嘯而來,卻在即将打到刹那突然收力,“傻小子咋不躲。”
“料你下不去手。”
拉索放下拐杖,發現即使不用這根木棍子身體也能行動自如,比生前矯健不少:“臭小子,說說你的經曆。”
“這些年發生了太多事。”
苦笑着搖搖頭,風逸一言難盡,一時不知從何談起,是從戰争結束還是詭異事件,亦是……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相見後的情緒并沒有風逸曾經想象那樣激動,反而顯得波瀾不驚,雖然在這個特殊時刻,他的心中有很多話,可也正因歲月的沉澱,才會使他現在看起來真的成長不少。
拉索十分欣慰,在短暫的交談中,他從風逸口中大緻了解到現在的情況。
當來至通道盡頭,滿面春風的弗朗西斯适時迎上,全然沒了執劍人的架子,也少了痞氣,反像是個謙遜晚輩,彬彬有禮的模樣連風逸看了都不習慣。
“拉索爺爺别來無恙。”
“嘿,弗朗西斯,風逸沒少受你照顧吧?”
“哪裏的話,這是都晚輩應該的……”
風逸一愣,哥們鐵馬冰河征戰四方怎麽就讓你照顧了,然而看着弗朗西斯一臉得意,他也隻是不去辯駁,誰讓老頭子高興,随便怎麽吧。
“不過比起這些,您今後有什麽打算,繼續周遊世界麽。”
“哈哈,直白來說,今後的事老頭子我也沒想到,不過個人傾向旅行。”
“既然如此,拉索爺爺的第一站一定要來阿爾法,這些年外公可是常常念叨您呐。”
“甘多夫那老頭子?”
拉索尤其記着當初把風逸托付給甘多夫的這事,身在馬拉加,一個往返何止數日,他考慮着要不要去……
哪知弗朗西斯光傳送都備好了,并且表示一直都準備着的。
拉索不免暗暗吃驚,現代人都這麽大手大腳的麽,浪費才是原罪——可他也從風逸口中得知,弗朗西斯經營自由者懸賞部落,規模還不小,所幸也就欣然同意。
與此同時,弗朗西斯拿出雷表偷偷發出兩道天訊。
沒過多久,三人已經出現在阿爾法街心廣場,與記憶中的一幕别無二緻,歲月的沖刷并沒有洗掉它原本的色調,喧嘩的鬧市區依舊人潮湧動。
走在廣場的拉索腳步微微遲疑,心中突然感慨萬千,活着真好……
便見那些三五成群的朋友,撒狗糧的情侶,還有一眼望不盡的少女,她們靓麗的外表時刻都在洋溢青春的節拍,這座城市充滿了生命氣息。
尤其露天投影前,令人熱血沸騰的一幕,那是位兩位戰士徒手格鬥的場景。
阿爾法民風素來彪悍俗稱尚武之都,從不缺乏激鬥,此場此景不免使拉索想到少年時期的風逸……
作爲自由傭兵,風逸12歲時已經能夠徒手打遍殖民星7區,殘酷的生存環境和高重力所磨練出的絕不僅是意志,還有驚人的體魄,這是殖民星上生存必要條件——他比任何人都要堅強,且有一顆不卑不亢之心,就是有些焦躁,但這還遠不夠。
正因風逸戰鬥天賦極優,他才引導風逸來阿爾法,美其名曰就是鋪路,相信能有所作爲。
風逸并沒有讓他失望——現,早已成爲獨當一面的男人。
也正因如此,稍微遲疑後的拉索沒有繼續朝甘多夫那邊走,而是突然叫住風逸,轉身,像人群多的地方拐去。
幾十秒後,風逸和弗朗西斯同時發出驚呼。
弗朗西斯:“咦?找人開槍?”
風逸:“檢驗實力?”
弗朗西斯呆愣足有數秒……暗暗咂舌中!
拉索居然要風逸找人決鬥,那不是一拳一個小朋友麽,應該沒懸念吧?這也太亂來了,雖然自己也不清楚風逸什麽境界,因爲他不懂戰鬥,但不要說阿爾法,就算放眼世界,怕也沒幾個夠風逸揍的啊。
巧合的是,還真沒誰能這麽命令風逸,偏偏拉索可以,真是一物降一物。
風逸一臉糟糕透了的模樣,“我說老頭子,你沒開玩笑吧。”
“我當然沒有開玩笑,你壓制實力,和他們交手就是了。”
風逸表示emmm……
這就很想問爲什麽了,但有些問題男人就不該問,他自認還算孝順,可這種事……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
聽着拉索條條是道的規則,風逸有些不耐煩地,既是無奈又顯無力辯駁,就算如何壓制境界,次元的跨度也真實存在,盡管深知這是老頭子重生後對自己的檢驗,但他還是無語,非常無語,極度無語……
行走同時風逸偷偷帶上了面罩,以防被認出,一旦身份暴露指定引起轟動,問題就更麻煩了,可這種事老頭子就算變數。
弗朗西斯偷偷湊近風逸耳畔,幸災樂禍道:“摯友,你麻煩了,要不要給你講講開槍規則?”
“什麽規則,我不知道啊。”
“嘿嘿,虧你打了這麽多年,卻不知青銅局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