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風逸的出現頓時就使在場無數才顯得黯然失色許多,或許在這些古武大家之中,他們各個驚才絕豔高不可攀,可當站在世界舞台,與風逸相比,與克斯奧相比,與那些常常出現新聞欄目抑或教科書般的史詩級人物對比,皆會被他們的光彩完全奪走。
端坐玉清閣次席的幾位護法見到風逸面色頗爲喜感,畢竟曾經對他的了解隻限傳聞,并沒有過真正接觸,就算幾次相遇也都屬于站在對立,如今卻是以誠相邀視爲上賓,理應好生招待。
“快給風将軍看座。”
巫自然不會怠慢,連忙示意弟子速速擺上酒席,将酒席擺在與自己平坐之位,不一會兒的功夫風逸便坐了下來。
正所謂是入鄉随俗,又不得不隐世流派這種古風古氣的會面确實使風逸感到有些不大适應,單單就在對話環節,他往往就要通過大腦過濾一遍,就比如那個雅茹,普通人嘴理多以美女相稱,而在隐世流派叫法中,則多以姑娘稱呼方顯禮節。
巫心中清楚隐宗肯願讓步,完全是考慮到風逸話語權重和他的立場,不想站在風逸對立,并非真的在乎玉清閣,他所幸決定開口,誰知就在這時隐宗當先按耐不住,清隐道:“夢蝶姑娘果然人若仙美如畫,奈何首席盛世重的就是功法才藝,殊不知姑娘爲何遲遲不願開口,未免有失掃了諸位雅興。”
清隐這一席話也算有理有據大義凜然,這時的巫卻也不方便插話,風逸苦于無奈有心想些什麽,正在這時隻聽一道般聲音莫名響徹心扉,“靜默靈犀聲無語,心中有巧自成書,既是容顔動下,何必啓齒亂芳華。”
夢蝶眉如秋水心琉璃,似是看出清隐有意刁難,眸光開合間唇齒分明未動,若有若無的悠悠之音卻在這時悄然傳遍,飄渺至極又似詠唱……
饒是風逸也沒料到她真的會話?而且還這麽好聽,一般動人心魂,風逸也是微微一怔,喂喂……好的不會話呢?
這道有點深意的回答足足使在場衆人沉默數秒……卻也不無道理啊,難道文采就一定要用口述,最後兩句何必啓齒直把衆人的無言以對,美就足矣,何必挑人瑕疵。
巫沉聲道:“蝶兒莫要失禮,值此首席盛世,不妨就以首席爲題言詩一首以助諸位雅興。”
夢蝶聞聲,眼眸微睜,所幸不緊不慢探出食指,反手呈上,在她指尖位置似有光滑流轉,唯美至極。
這是蝶舞玉手印,風逸在與夢蝶交手時曾見過她多次使用,相當玄妙。
伴随玉指輕輕舞動,虛空陡然凝成蝴蝶圖案,冰蝶竟自揮動翅膀舞動開來……此時夢蝶單手結印,動作柔和不失美感,伴随印記不斷成型,她整個人最終化作無數冰蝶飄落虛空之中,冰蝶最終呈現一句驚才絕豔地詩詞。
‘語無言兮念無聲,心莫覺兮思亦形,朝暮朝兮人難顧,浮華葉落化風花……盛世百家醉餘歡,今秋将至燕歸南,歲月如歌憂别離,光陰四載聚首席。
好一句光陰四載聚首席,這最後一句既有隐世流派聚首之意,也蘊含着首席之戰的雙重韻味。
至于前幾句話則頗富詩意,不過前面幾句夢蝶似乎表達了一種個人心境,特别那句人難顧,那句憂别離,似是意由所指,難顧首席戰的各大隐世流派,還是其他什麽人,她,又在憂何饒别離?
風逸并不會想那麽長遠,老哥表示自己在聽,看起來是在拖着下巴細細品詩,實則卻頗有些臉紅……一聯想到當初自己還聲稱讀書多,不會騙迷妹這些糗事,他就,他就……
總之比起人家的才華意境,自己那點兒順口溜姑且不能稱之爲詩登不上殿堂吧?這時的雅茹也頗爲尴尬,好在提前跑了,要不還不知如何丢人現眼。
最初的沉默并未持續過久,炎黃魂白須長者當先打破沉默,拍手稱道:“好,好詩啊。”
一時之間人人拍手稱快,皆沉寂在唯美詩韻之汁…
風逸看得出,大家對自己的稱贊是一半敷衍,一半客套,對迷妹的稱贊卻是真的,至少要讓自己以某個字或詞作詩,指定是要冷場。
來自聖堂名叫舒磕高徒撓着腦門想了許久,也搞不懂這群華夏詩詞寓意,轉而憨憨地對地問向紅衣主教福布斯,“主教大人,這美女的詩詞我怎麽看不懂。”
主教強作微笑,他都來自西方隻知大體含義,非要咬文嚼字自己還搞不明白呢,隻能笑着含糊表示稱,這第一句的意思大緻就是不話,思緒都沒有聲音,而最後一句就是時隔四年首席之争,至于中間那些什麽風啊雪啊,秋啊東啊的,隻叫舒克好好品,慢慢的品,細細的品。
品?還能怎麽品,舒克品了半沒品出個所以然,巫則在這時悄然開口道:“如今各大流派齊聚一堂,今年玉清閣也算首次與民間古武流派接觸,若非親眼所見,我也很難相信民間流派功法精妙一,他們分支廣泛各有千秋,風格更是包容萬象,這些都是值得我們深研的地方啊。”
聖堂紅衣主教福布斯泯然笑道:“玉清閣一貫是以功法玄妙着稱,幻術體術樣樣皆通,一手陰陽五行術更是古今華夏千古流名,如今閣下怎麽有了閑情雅緻分析那些民間流派?”
其他兩位掌門也是面帶一絲不解,不得不炎黃魂一貫都是歸納百家之長,不過,他們所了解的玉清閣,印象之中往往自居高位遺世獨立,不問世事,就更不要提關心一些民間流派。
巫卻道:“這其中離不開風将軍的支持,若非熾焰軍團神兵将一改兵鳥星紊亂局面,我玉清閣還不知曉,諸多外圍乃至冒充弟子以本閣之名招搖撞騙,今日邀與風将軍,一是要向将軍道一聲謝,其次,風将軍對兵鳥的整頓也算隐世流派接觸民間分支的源頭,我想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而第三……”
到這裏巫饒有深意的微微笑了,惹得衆人又一次将視線鎖定風逸身上。
風逸微微一怔,他來這裏的目的實爲搞清巫找他的原因,苦于場合所限使他遲遲沒能開口,誰知自己還沒搞清狀況怎麽他娘的着着就把話頭扯到自己身上?正所謂是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心中這樣想着,思緒電轉間風逸轉而開口道:“門主客氣了,我畢竟是一名軍人,那些不過是應盡的本職,舉手之勞不值一提——比起這些,我本人确實也考慮過各大隐世流派能與民間分支多多接觸,相互之間取長補短發揚武者精神,開辟一條道路,自此之後想來迎接一個嶄新古武盛世将指日可待。”
風逸見人人話見鬼唠鬼嗑的本領可見一斑,看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張口就拽,直把諸多玉清閣長老護法看的兩眼發呆……
其他三家隐世流派自是不知風逸和玉清閣的淵源,心中暗贊風将軍不愧爲當世名将,眼光居然如此長遠,竟以雷霆之勢一改冰鳥紛亂局面,此舉可謂一箭雙雕,既有效整頓當地秩序,又在無形中爲幾大隐世流派暗暗提了個醒,在野門徒并不一定安分,且此基礎上與幾大流派結下善緣,使聯邦民間分支與世界接軌,高,實在是高。
便看風逸将軍一副風清雲淡的表情,盡在掌握的淺笑,便足矣見得這原本就是他醞釀的一手好棋,能與這樣傑出英才同席共飲,也實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炎黃魂仙蹤掌門道:“久聞風将軍威名,但那沙特克斯奧也絕非泛泛之輩,相傳此人思維敏銳算無遺策乃是當世第一名将,唯有風将軍可與之匹敵,不知将軍閣下對那克斯奧作何評價?”
風逸微笑着搖搖頭,“克斯奧是一位非常傑出且全面的将領,大到北銀河,至雙星上,此人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我不如他。”
風逸自認講的是真話,若非沙特那些腐敗政客,想要實現計劃談何容易,誰知這時福布斯主教也在這時開了口:“風将軍過謙了,閣下可譽爲和克斯奧并列其名的存在,且在一定意義上排序還在克斯奧之上,畢竟是他輸給了閣下,這一點上無人能夠反駁。”
“呵呵,運氣罷了,當然本人也不差,我這算是商業互吹麽?”風逸聳了聳肩,诙諧幽默一席話頓時引起現場一片笑聲……可以風逸原本相貌英俊氣宇不凡名聲在外,加上不乏風趣的談吐方式頃刻便使在場不少女生芳心暗許。
饒是少有接觸的護法,這時看待風逸的目光也莫名煥發一抹其他神采,哼哼,果然是個有趣的男人。
清隐也算聽過風逸大名,但對戰争這些事卻全然不了解,帶着不确定的語氣道,“風将軍可一舉攻克沙特首府,閃襲雙星,我想能力還在克斯奧之上才對的呀。”
“呵呵,事與事情不能一概而論,本人認爲一半靠蒙,一半靠運,還有一半稀裏糊塗誤打誤撞,誰知就那一下被我撞個正着,這輩子的運氣都用光了。”
風逸的話音再度引起一陣笑聲,衆人共飲一杯,心中深知風逸這樣不過是自謙罷了,一場戰争真若如他的那樣輕松,豈不是人人都可以當上名将,事實并不如此,相反,當初那場他與克斯奧同歸于盡的風波現在想想仍然曆曆在目。
當初,沙特傳言克斯奧在與風逸戰鬥中不幸失蹤,可謂舉國悲傷。
當初,聯邦傳言風逸在與克斯奧的戰鬥中莫名消失,不知所蹤,也是鬧得軍心不振,可見兩人之間本國身份地位早已深入民心,到達一種追無可追程度。
不過,風逸帶給大家更多的感覺是他頗富感染力的談話技巧,笑點低的随時随地都有可能發笑出聲。
大家發現這位誕生于聯邦的當世名将,被譽爲是特命擔當的民族英雄并沒有作爲上位者的架子,他反而相當親和,言行舉止間自然而然,無分身份貴賤,仿佛任何人都能與他成爲朋友,這是一種源于品質的修養,是人格的魅力。
在風逸襯托之下,原本高高在上的各大隐世流派掌門又如何擺出應有架勢?所幸任由其他内門弟子去吧。
一時間,就連身居後位的内門弟子也都開始簾衆交流,甚至還有眉宇傳情的……那位來自炎黃魂的首席弟子‘洛賽’就似乎對夢蝶情有獨鍾,目光時而會瞥向玉清閣方位,隐隐想要些什麽卻又抹不開口,有些人則開始了其他古武上的交流,不管才藝上的還是武道上的,比比皆是。
正在這時,來自聖堂的内門弟子舒克終于按耐不住心底疑惑,起立發言道:“風将軍,我有個問題一直憋在心裏好長一段時間,不知當不當講。”
“呵呵,請。”
“嘿,那個……”舒克憨憨一笑,撓着腦袋瓜道:“常聽人傳聞中的複仇影騎真實身份就是閣下,不……不知道是不是有這回事兒。”
現場氛圍頓時陷入冷場,但凡長點腦子就不會在這樣的場合提出敏感話題,畢竟有一件事衆所皆知,複仇影騎從未表露過身份,如果他真想表露,就不會隐藏到現在,而不想表露,問也沒用,這不是徒增尴尬麽。
福布斯狠狠瞪了舒克一眼,“風将軍,請諒解這無知孩子的冒昧,我代替他向你賠罪了。”
風逸連忙擡手示意,“主教閣下客氣了,複仇影騎原本也不是什麽秘密,有人我是,那我就是,認爲我不是,是也不是,反正複仇影騎又不會找我讨要法。”
風逸的一席話又是引來一陣哄笑,不過哄好過後仔細想想就覺得好有道理的樣子,至少風逸既沒用肯定也并未否認,這事實上也算一種回答,關鍵在于别人怎樣看待複仇影騎這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