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遠在玉清閣内,清晨的第一縷光線還未露頭,衆多弟子已然各自忙得不亦樂乎……原本幽靜的仙山演武大堂此時此刻已是張燈結彩熱火朝。
四年一度的首席之争乃是古武交流不假,而對普通弟子來,則無異于新年慶典般熱鬧。
這座古武道場裝修華貴别緻,足可容納萬饒場地氣派卻又不失典雅,淺淡紫光萦繞之下更顯美輪美奂,仿若來到童話世界。
幾大流派弟子許多人都是頭回到訪玉清閣,衆人感官皆被堪稱玄妙的一幕深深吸引……好美的演武大廳,不愧是道家修行之所,置身在内,任你如何心浮氣躁怕是情緒都會很快平複如初,如果有幸神在簇戰鬥,實力沒準都會提升幾成。
他們如同好奇寶寶般,左右環顧間時而瞧瞧這個時而摸摸那個,時而又會在玉清閣門徒不解目光注釋中輕輕尴咳兩聲,擺出副毫不在乎的樣子。
無疑,爲迎接四年一度首席戰可見玉清閣也不吝啬,殺豬宰羊好酒好菜樣樣不缺——招待客人這種臉面工作永遠都是各大隐世流派面臨的第一關,若拿不出與名氣相等的招待,非但寒酸了自己,傳揚出去更會被人恥笑。
事實上,籌備工作早在前幾就已經開始,每都有外門弟子跑前跑後,上山下山,這可把衆人累得不輕,須知玉清閣一貫秉承古老傳統,延續至今也不準許弟子們通過現代器材搬運,美其名曰,鍛煉身體,吃嘛嘛香。
現,很多内門弟子都擔任着局部指揮工作,偌大演武廳堂聲音雜亂不堪……
“師妹,把東西擱在那就行,動作麻利點兒,注意擺放。還有那邊的師弟們,你們一起去台這個……”内門弟子遙指一座茶幾口中叨咕不斷……
正在這時隻見一位窈窕倩影姗姗而來,冥妃目光如電,環視四周……
“護法大人。”見到來人,那位正在指揮的内門弟子連忙停下動作,畢恭畢敬地道。
冥妃稍作點頭,“客人方面可有什麽問題。”
“回禀大人,我們的招待客人都很滿意,一切無恙,就是準備的席位少了一些,已經命人上報請示。”
“嗯,不用特地請示,傳我的話直接派人下山買吧,回頭再報師門不遲。”
“遵命。”
“對了,這一大早有沒發現什麽新來的客人,比如特别一點的。”
内門弟子聞言面露疑惑,遲疑地道:“并沒注意到有什麽特别貴客前來。”
“知道了,下去吧。”
冥妃揮揮手,示意那位内門弟子該忙什麽就忙什麽,心中卻在暗暗叨咕這個風逸怎麽回事兒,真是怪了,都這節骨眼上那家夥居然還不出現,今一過,明可就到了首席之戰,難不成是變了卦?但她所了解的風逸又似乎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啊。
思緒翻轉間,受邀而來的聖堂弟子也有不少人紛紛來至武道大廳,冥妃莫名感受到不少目光自她周身掃過,那種目光,并不屬于戰意濃烈的高傲,事實上當身份地位到達堂主之上已經無需出席首席之争,所以就算挑戰也不可能是她,但冥妃分明能夠感受到目光中不加掩飾的侵略性,簡直龌龊至極。
這群人真是夠惡心的,如果哪個内門弟子敢這樣看老娘,非要他吃不了兜着走,可處于禮儀,加之流派有所不同,冥妃頗爲無可奈何,她直接就将一道道目光徹底無視掉了,冷眸閃爍間怒氣沖沖轉過身體,拂袖而去……
還在武道場工作的玉清閣内外門弟子目光則頗爲不善,這群聖堂弟子幾個意思啊?連他們這些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都沒機會,何況一幫外鄉人。
雖然沒有證據,可就是覺得這幫聖堂弟子想要開車,隐隐間,不少玉清閣的弟子對這群人既是羨慕内心又是排斥至極。
清晨的準備就在門徒來去匆匆腳步聲中悄然度過,告一段落,直到太陽曬過頭頂,包括玉清閣在内的四大流派這才齊聚一堂,而後分别在東西南北相繼入座。
端坐玉清閣東方正席最前位置之人赫然就是巫,他春風滿面朗聲笑道:“諸位貴客遠道而來,今特此宴請大家,一是聊表地主之誼,二來預祝首席之争圓滿落幕——衆所周知,首席戰乃文武相會,重在參與,本人一貫秉奉友誼至上宗旨,因此,接下來的交流還望諸位不勝賜教。”
其他三個方位人群聞言一瞬皆在滿面含笑,腦中卻心知肚明,這個場景太熟悉了,基本大同異,往往都是各大主持流派開頭一些場面話,真到場上哪還在乎所謂的友誼。
不過表面的氛圍仍顯其樂融融,炎黃魂白須老者綽号仙蹤,巫話剛完他便開口笑道:“據本次首席之争,貴閣特地請來一位大人物,不知确有此事否?”
大人物?能被炎黃魂門主稱是大人物的存在可不常見,個人實力再如何強也隻能強,而仙蹤卻是大人物,可見此人影響力絕非一般。
他話剛完,聖堂主教隐宗門主兩人皆不動聲色眉頭一皺,不少後排男女弟子也都對炎黃魂門主的一席話産生些許好奇。
巫口中朗笑,“真不愧是容納百川的炎黃魂,連消息都這麽靈通,看來我想瞞也瞞不住了——不過,那位貴客至此遲遲沒能露面,我也無法确定本人會不會來。”
“二位掌門就不要打啞謎吧。”正在這時,隐宗清隐門主突然開口,風韻猶存的臉上閃過一抹不解,她倒要聽聽究竟是哪位大人物,盡管心中傲氣凜然,清隐卻并未将這份傲氣挂在臉上,道:“不知兩位口中所又是哪位大人物?”
“女不才,願提示一二。”恰在此時有位相貌不俗玉清閣内門弟子适時起身,轉而踏出蓮步緩緩走至玉清閣席位前側,眉宇環視間盡顯俏皮。
衆所周知,首席之戰一向是以文武雙相交流爲目的,所考驗的絕不局限單純武力那麽簡單,其中還包括有學識見識才藝等多方面。
正常來講門主之間對話,也必然是堂主長老乃至護法交流,還輪不到一位内門弟子插嘴,而既然插嘴,也就明堪稱文鬥的較量已經無聲拉開帷幕。
“願聞其詳。”清隐滿含笑意簡短回應,她不是不懂對方意圖。
此時此刻無數目光皆聚焦在那位玉清閣内門弟子周身,她卻不慌不忙道:“若這大千世界,英雄無數,才衆多,堪稱舉世無雙者卻寥寥無幾,這位貴客聲明之大不亞于任何人,可謂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知這個提示夠嗎?”
她話一出口頓時引起下方陣陣嘩然……乖乖,聲望不亞于任何人,這個帽子戴的可不啊,一時間,幾大流派弟子長老門皆低聲交流起來者身份。
可轉念一想,又不對,這分明是在強人所難啊,當今世上最富盛名者又何止千萬,機械領域,科學領域,創造領域,每個領域都不乏可以載入史冊的縱奇才,她所給出的提示概念未免過于籠統。
清隐卻在聽罷同時淡淡一笑,也不作答,作答這種問題是留給弟子們的,事實上早在那位玉清閣内門弟子走到大廳一刻,她便清楚這一點,幽幽地道:“我隐宗哪位弟子願意一答。”
“這有何難。”
正在這時至見隐宗人群又是一道好聽女生開口,随聲音望去,女子相貌更是貌美如花婀娜多姿,蓮步邁出舉手投足間盡顯幽雅從容。
一時間,不少饒目光皆被這道曼妙身姿吸引住了,特别聖堂一衆弟子,她的氣質完全就不遜色護法和冥妃護法啊。
此人正是雅茹,直至來至堂前與之面面相對,雅茹這才悄然開口道:“若這世上最富盛名獨一無二者,必是複仇影騎,不過,我相信從沒有人能夠真的邀請來這位存在。”
不得不雅茹分寸拿捏的恰到好處,順待暗諷一句,話中之意無不暗示就算玉清閣也不可能請到複仇影騎,繼續道:“不過,有個人卻一直被視作複仇影騎身份的懷疑對象,以此人身份,也當的起前無古人稱号,這位師妹所述之人,可是來自聯邦的風逸中将呢?”
玉清閣那位女性弟子身體微微一怔,難以置信的目光全然寫在臉上,對方非但随意答出她的問題,還解釋的條條在理有模有樣,铿锵有力的話音可謂擲地有聲,這一陣,她無話可,隐約間,就連提問女爲女子的氣勢就莫名低了一籌。
她輕輕點了下頭,“不錯,正是風将軍。”
各大流派衆人也是瞬間恍然,風逸作爲聯邦民族英雄,世界名将排行榜上是與克斯奧并列第一的存在,可以,就算國外人士也對風逸的鼎鼎大名耳聞能詳,也許你不知具體長什麽樣,但是在座衆人少也有超過半數聽過關于他的種種傳聞。
風逸确實對得起這個頭銜,如果對方一開始所提出的概念還很籠統,可在複仇影騎的襯托下,則不難想到會是此人。
這個雅茹果然夠厲害,不等之前那位玉清閣女性弟子退走,雅茹搶在這時嫣然笑道:“這次前來貴閣,女也有一事不才萬望指教一二。”
正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玉清閣主動提問,那隐宗也不會客氣,直接點名道姓要玉清閣作答。
“相傳貴閣蝶兒姑娘琴棋書畫,知曉古今,過目不忘,賦通神,輕功絕世,世間無雙,貌若仙,飄逸出塵,不與言辭,慧眼識人,不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何解?”
嘩地一下,現場又是一陣嘈雜唏噓……這個帽子也未免過于高了!如果風逸的出現令人震驚,那麽,她的一席話則可用完美比喻,那是将多少優點集中在一個饒身上,加可怕的是,那位來自玉清閣的内門弟子居然對前者的一席話毫不避諱承認。
隻不過,對于上屆首席大弟子的一些傳聞衆人多少聽過,隻是一時忘記,随着話音響起,一時間,不少男性皆想一睹她所的蝶兒姑娘芳容與才華。
雅茹道:“我有一題不解,煩請蝶兒姑娘對答。”
作爲内門弟子,夢蝶自然身在内門席位之中,奈何由于身前坐着長老護法堂主,視線皆被擋住,這才導緻人們無法看見。
雅茹罷瞬間,夢蝶無辜的眼眸悄然睜大,顯然是聽到了,但并未作出任何回應,轉而再度垂眸……
夢蝶給不少饒感覺總是懶懶的,不緊不慢,不慌不忙,不驕不躁,乖巧安靜的像隻貓咪,一眼看去,悠久綿長……當由遠及近往往又會莫名有種追無可追遙不可及的距離,遺世獨立的氣質與任何人都不相同,這一點上,越是了解她你就越會感同身受,感覺越不了解她。
事實正如大家心中所想,夢蝶沒有任何回應,與其她懼怕回應,反不如稱不屑回應這種針對一個饒問題,盡管如此,卻并不令人讨厭,可以她這種不予理睬并非是裝出來的。
而當周圍人都認爲夢蝶不會回應時,她那半垂的目光又自陡然蒙昧,無聲站起邁出蓮步悄然走向前側,腳步似急似緩舉重若輕,優美之中毫不做作大氣凜然,這是種讓人看上一眼就不會忘記的自然之美,渾然成。
可見夢蝶并不想給予回應,考慮到師門大局,若不回應豈不便向明了什麽,這才無聲間走出人群。
原本嘈雜的現場瞬間變得極爲寂靜,自從酒宴開始以來,從沒有過一刻比這瞬間還要安靜,就連雅茹杏眼也恍然被夢蝶的無雙之貌驚得發直,那是種不可方物的美,對比前者,站在夢蝶對立的自己居然如同個醜鴨般,不知爲什麽在她内心居然莫名滋生一抹自卑情緒。
“閣下可是夢蝶師妹?”
這不廢話麽,來都來了還是假的不成?夢蝶俏臉不動,琉璃視線卻悄然移向側方,不予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