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交州,繼續南下就是越州。
越州立鼎至今不過十多年,還遭受了一場魔災,有四郡之地沉淪魔域。
可以說,越州是真正的百廢待興。
梁昭煌自北向南橫穿越州,所見多爲蠻荒,人煙稀少,甚至都沒有多少人道發展的迹象。
包括越州世家熊家,以及下面的各郡郡望門閥、縣豪家族,乃至數年前人皇、皇室剛冊封的郡王等,都不過是剛剛在這越州之中立足、穩定下來。
如今剛開始走上正軌,想方設法吸引人流彙聚,發展人道。
隻是,在這一百多年中,仙朝先後有瀛州、琉州、越州三州新立,包括仙朝之内、以及東海之中,能夠遷移的人口,分流的人道,基本都已經被瀛州、琉州瓜分完了。
其中,瀛州至少占據了六成,琉州勉強占據到三成。
剩下一成,如今還有瀛州、琉州、交州、乃至甯州等地,在與越州争奪。
如此情況下,越州就更難吸引到人流湧入,發展人道了。
越州世家熊家,顯然也十分明白這一點,沒有在這上面多耗費什麽力氣,反而是選擇了另一條路。
那就是積極向着仙朝中央、皇室靠攏,如此既能得到仙朝中央、皇室的支持,提供人口、人道之力的支持,還能彌補自家如今實力不足的弱點,穩住自家地位、局勢,借勢相抗外戚等。
而且,仙朝中央、皇室扶持‘五陵郡望’開拓妖國北域,無疑也是一個機會。
熊家就在積極接觸‘五陵郡望’門閥中已經培養出元嬰真君的門閥家族。
不同于梁家,想要選擇可靠的‘五陵郡望’合作,開拓新州,以作鄰居。
越州熊家如今是恨不得,越多‘五陵郡望’門閥與他們合作,從越州方向西進、開拓新州越好。
那能爲越州、爲他們熊家帶來更多的利益、與發展機會。
至于說,後面新州立下之後,與新州、新世家門閥相處的問題。
或者是熊家投靠仙朝中央後,不需要考慮;或者是,熊家如今隻能顧眼前,考慮不了那麽長遠的事。
每一個州、每一個世家門閥,都是面臨着不同的問題,讓他們不得不做出不同的選擇,哪怕隻是隻顧眼前、不管以後。
而越州熊家如此選擇,無疑也是十分受仙朝中央、皇室、乃至‘五陵郡望’門閥歡迎的。
梁昭煌在穿過越州、以及拜訪熊家之時,便見到了不少‘五陵郡望’門閥的隊伍、修士,哪怕是一些還沒有培養出元嬰真君的‘五陵郡望’門閥,也不妨礙他們先來越州、以及妖國北地等奪取資源、利益。
隻是,越州與熊家如此選擇,與其比鄰而居的琉州以及梁家,往後無疑也将受其影響。
在琉州北面、西面等,多出許多出身‘五陵郡望’門閥,與仙朝中央、皇室關系緊密的世家、郡望、乃至縣豪等門閥,甚至對琉州、梁家形成包圍。
到時候,琉州與梁家必定受到巨大的束縛,甚至是仙朝中央、皇室的壓制。
梁昭煌在離開越州,回歸琉州之時,心中還在考慮這個問題。
熊家可以不考慮以後,梁昭煌與梁家卻是不能不考慮以後。
梁家與琉州,接下來究竟該如何走,是向着仙朝中央、皇室靠攏?還是疏遠爲好呢?
隻是,當梁昭煌回到琉州城,心中也沒能有個答案。
他也隻能将這些擔憂、考慮,暫時壓下,且先走一步看一步,或許事情會迎來轉機?
梁昭煌想着這次遊曆在東海、仙朝内陸,以及涼州、西域等地的見聞、經曆,心中隐隐似是有些預感。
因爲梁昭煌的回歸,琉州城以及梁家,都仿佛注入了一道強勁的活力,似乎都變得更加鮮活起來。
隻是,梁昭煌還來不及感受琉州城與家族對他的歡迎與熱情,就被陸續送來的諸多文件、事務淹沒。
自他離開琉州,遊曆東海、仙朝、西域,至今已近三年多,這幾年中,他雖然一直保持着與家族的聯系,遠程處理着一些事務。
但是,三年多下來,無論是家族之中,還是州牧府中,都積累着許多事情,需要他來處理。
更何況,洛家、鄭家的隊伍都早已經到來,甚至還有其他‘五陵郡望’門閥的修士、隊伍,他們想要與梁家合作,從琉州方向西進,開拓妖國北域、建立新州。
家族中的團隊,在梁昭煌的囑咐下,已經與這些門閥家族交流過多次,各方的條件、合作方式、利益分配等等,早都已經談的差不多。
這些‘五陵郡望’門閥家族,包括洛家、鄭家的修士,還多有想要拜訪他,以作最後确定的。
一件件、一樁樁内務、外務等,讓梁昭煌回家之後,幾乎沒有什麽休息的時間,連續十多天都在處理各種事務,接見内内外外各方之人。
包括家族子弟,琉州一些郡望門閥的修士,洛家、鄭家等‘五陵郡望’門閥。
這一日,梁昭煌看着面前的資料,吩咐一聲,将侄媳梁鄭氏喚來。
“見過族長。”
梁鄭氏應召而來。
梁昭煌看向對方,就算沒有運轉起‘五行法目’,他也能看到、感應到梁鄭氏周身隐隐流轉的木行道韻,甚至還有若有若無的木行法則波動。
對方終究還是從家族中兌換了六十枚‘青龍果’服用,靠着‘青龍果’成就了木行道體。
不過,此時對方身上的表現,卻并不是什麽好現象。
木行道韻、甚至是法則波動,幾乎是肉眼可見,這隻能表明對方對于這木行道體的掌控力太低,根本無法束縛道體之中蘊含的道韻乃至木行法則之力的波動。
以梁鄭氏如此情況,若是選擇突破元嬰期,都不用等待後面的風火雷劫,隻是通天劫對方就絕對過不了,一旦其意識進入大道本源之中,絕對會立刻迷失其中,直接道化天地之間,根本沒有成就元嬰真君的希望。
梁鄭氏對此顯然也是清楚,畢竟梁家有着完備的元嬰傳承,以及各種渡劫經驗、記錄等,對方也都有查看。
尤其是這些年中,家族還按照梁昭煌當初的吩咐,多有收集各種修士突破元嬰期失敗的案例、記載、信息等,交給梁鄭氏觀看。
對方或許對于如何才能成功渡劫、進階元嬰境,還沒有多少了解,但對于什麽情況下會失敗,卻絕對有着十分清楚的了解。
所以,梁鄭氏十分清楚,如此連自身道體都無法完全掌控的情況,進階元嬰境絕對會失敗。
此時,梁鄭氏早已沒有了數年前,來找他請求兌換‘青龍果’時的自信與興奮,反而是愁眉苦臉、滿面苦色。
梁昭煌看着對方,不禁微微搖頭。
梁鄭氏見着,卻是越發慌了,急忙行個大禮,道:“族長,侄媳鄭氏知道錯了,不該貪功冒進,以緻如此。”
“還請族長看在侄媳爲梁家傳承血脈,這些年來也是兢兢業業爲梁家培植靈藥、煉制靈丹、培養家族丹師的份上救救我,指點侄媳彌補之法。”
“侄媳鄭氏若能僥幸度過此劫,進階元嬰境,必定爲梁家奉獻一生,爲梁家培植更多靈藥、煉制更多靈丹,培養更多、更好的丹師子弟。”
梁昭煌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梁鄭氏,你當初也是我梁家子弟明媒正娶、嫁入的我梁家家門,是入了我梁家族譜的,自然就是我梁家的人。”
“爲我梁家傳承血脈,以及培植靈藥、煉丹、培育丹師等,是你作爲我梁家媳婦、梁家人的義務,同樣的,我們梁家也有盡力護你周全的責任。”
“無需說什麽兢兢業業、還有奉獻一生的話。”
“是!”梁鄭氏聞言,面上卻是露出喜色來,梁昭煌這話,明顯是她還有救,當下連忙道:“多謝族長。”
梁昭煌搖了搖頭,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枚玉簡來,遞過去道:“這裏面有着一張丹方,你拿去研究,什麽時候你能夠煉出其中記錄的‘青龍渡厄丹’了,什麽時候你就有着渡劫、進階元嬰境的希望。”
“謝謝族長!”梁鄭氏雙眼中的光頓時越發明亮,連忙上前接過玉簡,忍不住當場查看起來。
不過很快,她就又皺起了眉來,道:“這是一個四階道丹的丹方,我一個金丹修士、三階煉丹師,怎麽可能練出來?”
梁昭煌卻是微微點頭,道:“這‘青龍渡厄丹’的傳承,是我從東海四象島青龍一脈傳承中找到的。”
“四象島青龍一脈,曆史上不乏靠着‘青龍果’進階、鑄成道體的煉丹師,與你面臨着一樣的問題。”
“這‘青龍渡厄丹’正是那些丹師研究出來的解決辦法。”
“煉制‘青龍渡厄丹’的主藥正是‘青龍果’,也唯有對于‘青龍果’有了最爲徹底的了解、掌握,才有希望将這‘青龍渡厄丹’煉成。”
“這也意味着,隻要能煉成‘青龍渡厄丹’,則煉丹師必定對于‘青龍果’已經有了最爲徹底、詳細的了解。”
“也唯有徹底了解、掌握了‘青龍果’,你才能從根本上掌握靠着‘青龍果’鑄成的道體,從而夯實根基,有着渡劫、進階元嬰境的希望。”
“而且,這‘青龍渡厄丹’對于修士後面渡風火雷劫,也是大有好處、多有助益。”
“可以說,這是你進階元嬰境的唯一希望,也是最大的希望!”
梁鄭氏聽着梁昭煌的話,面上愁眉漸漸散去,化成堅毅,随後緊握玉簡,向着梁昭煌又是一個大禮,道:“請族長放心,侄媳鄭氏一定這将‘青龍渡厄丹’煉制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