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海船,頂層樓閣之中。
梁昭煌運轉‘天眼通’遙看遠處海面,便見到二百裏外有着一道身影,恍如夢幻泡影一般,憑空消散在半空。
随後,他又将目光轉向四周,果然不久便在周圍百裏範圍内陸續見到三道身影,遙望此前那‘夢幻泡影’消散處。
眼見如此,他輕出口氣,收回‘天眼通’,向着坐在上首的長青真人一禮,道:“禀真人,這次仍然是個假身,在二百裏外就直接消散了。”
“另外,此次盯上對方的人卻有三個。”
梁昭煌說着,取出玉簡,将他見到的那三道身影模樣,都烙印其中,遞交上去。
這三道身影中有兩道他已經烙印過數次,早已十分熟悉,隻有第三道身影是新出現的。
上首,王家長青真人微微點頭,接過玉簡,面露一絲冷笑,沉聲道:“錢家老兒,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陰險、狡詐。”
梁昭煌低下頭,不敢接話,長青真人口中的‘錢家老兒’也是一位金丹真人,是出自廬陽郡城中郡望錢家。
據梁昭煌所知,這郡望錢家與王家多有不合,甚至許多争鬥都已經擺到了明面上。
當初梁家初入郡城,想要在郡城之中尋一處店鋪,開設‘膳德樓’用以立足,結果因爲與王家的關系,竟然都遭到了這郡望錢家的阻擊。
從此一點就能看出兩家關系之惡劣,幾乎已經是毫不掩飾的了。
梁昭煌也沒想到,王家這位長青真人将他找來,給他的任務,竟是讓他盯梢錢家的金丹真人。
對于其中的意圖,梁昭煌不敢深想,隻是猜測對方莫非是要在這東海截殺錢家的金丹真人?
隻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盯梢幾天,這位錢家的真人也不知道爲什麽,不斷地派出各種假身出行,似是在試探,又似是知道自己被盯梢了,在引誘着什麽。
而在這數天中,對方的‘引誘’效果也很明顯,不算王家這邊,隻是梁昭煌就已經發現了有至少三方勢力在盯着他。
梁昭煌這時候已經意識到,這位錢家真人身上,肯定是有着什麽秘密!
王家長青真人讓盯着對方,顯然也并不僅僅是爲了王、錢兩家的争端、恩怨。
這背後,必然還牽扯着更大的秘密。
這樣的發現,無疑讓梁昭煌越發的無奈,心中陡沉。
能讓這麽多金丹真人的摻和的事,對于僅僅築基的梁昭煌來說,無疑是個大漩渦,稍不注意就能将他粉身碎骨的吞沒。
他此時所能做的,也隻有少看、少說、少做,隻聽命令行事,希望能夠盡力少沾惹這個‘大漩渦’。
此時,坐在上首的長青真人,已經查看了梁昭煌遞上的玉簡,卻是眉頭微皺:“周家老大、吳家三娘,想不到這次連聶家老太公也出來了!”
“卻是麻煩!”
周家、吳家、聶家,都是廬陽郡中的郡望世家。
其中周家是五品郡望門閥,擔任着廬陽郡郡尉之職;聶家更是四品郡望,掌握着廬陽郡郡守之位!
對于梁昭煌來說,豈止是麻煩?簡直都是如臨深淵,稍不注意就可能粉身碎骨。
他隻能收斂心神,坐在下手,雙手各握一枚中品靈石,一心修行着,裝作對外事完全不感興趣。
王家以爲梁昭煌每次施展‘天眼通’秘法,都會極爲消耗法力,所以給他提供了不少靈石,供他在施展秘法之後恢複法力,好在後面繼續施展秘法。
梁昭煌‘天眼通’消耗的是‘五色佛光’而不是法力,但是他自然不會多說什麽,每次施展過‘天眼通’後,便取出靈石修行法力,裝作消耗很大,急需補充法力的模樣。
這樣,他既能得利,也能隐藏‘天眼通’的一些玄妙,可謂兩得。
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又過去十天。
那位錢家真人又先後數次派出各種假身出行、試探。
但是這些假身,對方基本上都隻能維持在兩百裏左右的距離。
隻要假身出了兩百裏範圍,就會失去控制,直接消散。
通過這些天的觀察,梁昭煌已經意識到,這可能是那位‘錢家真人’修行、掌握的一門神通。
煉氣法術,築基靈術,金丹神通。
神通之道,以神通天地,得天地之道韻,往往具備各種不可思議的玄妙。
似‘錢家真人’這種‘假身’神通,雖然玄奇,恐怕在神通之中也不算稀奇。
而且,随着梁昭煌這些天的盯梢,對于金丹真人、對于神通手段,倒是漸漸多了一些了解。
對照着‘五氣蓮華經’中關于金丹境界的記載,以及那位留下傳承的前輩‘日志玉簡’中對于金丹境修行的經驗日志。
梁昭煌對于金丹境的修行,倒是漸漸有了更多的了解、明悟。
就像是前路之上的迷霧漸漸變得稀薄,讓他對于修行之路、金丹之路,看的更清幾分。
這恐怕也是他這些天提心吊膽的盯梢中,最大的收獲了。
這一日,又如往常一般,那‘錢家真人’的身影從錢家海船之中出來,這一次對方選擇了登上‘八方島’,向着八方島内陸而去。
梁昭煌運轉‘天眼通’盯着對方。
隻是這次那身影飛遁出不到百裏,坐在上首的長青真人忽然沉聲道:“又出來一個!”
梁昭煌一驚,轉眼看去,果然從錢家海船之中又走出一個‘錢家真人’的身影,卻是選擇向着東海之中前進而去。
梁昭煌與那長青真人都是面色微變,知道這一次對方恐怕是真的要行動了。
“昭煌,能同時盯住錢家老兒所有身影嗎?”
上首位置,長青真人也不禁站起身形來,有些緊張問道。
“在下竭盡所能!”
梁昭煌面色凝重,沉聲道。
其實,他的‘天眼通’如今能夠遙望四百裏之遙,以他爲中心,周圍四百裏範圍之中,盡在他的‘天眼通’觀測範圍中。
而那‘錢家真人’的假身,通過這些天的觀察,早已确定控制的極限距離就是二百裏,梁昭煌完全可以輕松盯住對方所有身形,以确定其中假身與真身。
但是,梁昭煌自然不會表現的輕松如意。
這時候他表現的越是艱難、辛苦,表現的付出很多,最好能吐點血、受點傷,無疑對他更有好處。
既能表現自己的盡力,也能放松對方,事後必定還能得到更好的獎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