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的血鳳,如觀演一場雜劇大曲般,好整以暇的看完了全程。
在這期間,半空中如雨般落下的冰劍,仿佛将她也當作是友軍一般,竟未有一把攻擊向她。
半眯着眼睛,血鳳懶散的将手勾在阿萍肩上,将整個身體的重量壓了上去,看着在此混戰在一起的雙方,促狹的說道:“呐,看見沒有,就連這法術,都能分辨善惡了呢……”
血鳳眼神複雜的朝着血龍看去,此時血龍複又與莊燕橋激鬥起來,但是看情況,似乎是處在下風。
“人心,都壞了啊……這場鬧劇,也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目光一一晃過血風團每一旗的當家大頭領,血鳳知道,勝利的天平已經開始向着雲冰卿一行開始轉變起來。
一身銅皮鐵骨的血骨,已被暴怒的熊震東一錘錘進了地底,隻留下一個圓碩的頭顱還露在外面。
新晉爲血狐團團長的慶瑜,還未捂熱那把交椅,便被巫青竹給送去了黃泉路上。
獨自不敵的血煞,也被莫潇離突然爆發的音劍洞穿了手腳,并被呼延赫補了刀,徹底去見了閻王。
眼看着己方昔日的兄弟一個個陷入絕境甚至身死當場,血鳳依然并沒有下場支援的打算。
因爲在她心中,這面目全非的血風馬賊團早就該散了。
恐怕早已無人記得,血風馬賊團,最初的時候,是叫做神風九團的。
那時的他們,目标是光複山河,收回失去的土地。
“隻要我能當上大将軍,我便能收複燕雲了!”
那時候的血龍,意氣風發,指點江山,帶着他們兄弟姐妹九人縱橫燕雲,殺了不知多少異族,救了多少族人。
那時的他們,快意恩仇,縱馬江湖,以天爲被,以地爲床,不知有多快活。
隻是,随着歲月的消逝,隊伍的壯大。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那個熱血而又正義的男人變了。
“我覺得,改變中原得從根本入手,所以我需要推翻這個腐朽的王朝,從而讓自己獲得絕對的話語權,你們會幫我的吧?”
盛年的男人發出宏願。
可是,如果想要做到這些,光靠他們這些人是不夠的。
而想要找到更多的人,則必須要先得有錢才行。
于是血龍開始帶領一衆兄弟幹起了劫道屠山的買賣,那幾年的山道與江道都會有他們的身形,隻不過那時的他們,專門劫富濟貧。
占山爲王的賊人,魚肉一方的鄉紳,爲禍一方的世家,甚至是當朝聖廷的貢品。
就這樣,在血龍的帶領下,神風九團名氣越來越大,甚至連朝廷的清繳都是無功而返。
直到那天,一個自稱血神的男人,帶着自己八位兄弟來找到了他們……
從那天起,神風九營化爲了血風十八團。
血神的加入,讓血龍的野心膨脹的更快,在血鳳一次次苦勸無果後,她隻好無奈的接受了現實。
畢竟相對于這個天下,她在乎的隻有自己的幾個兄弟姐妹。
血狼、血豹、血虎、血熊、血鷹、血狐、血蟒。
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慘烈争鬥下,這些陪伴血龍出生入死的兄弟,最終也隻剩血鳳一人了。
每個人死的時候,都是風光大葬,萬人相送。
卻唯獨少了她。
所有人都道,血鳳冷血無情,心若頑石。
可隻有那聳立在山中的一塊塊墓碑才知曉,每年的寒衣節,會準時出現在他們墓前的,隻有那瘦弱的身影一道。
隻聞新人笑,哪管舊人墓。
随着血風團中不斷加入的新血,各旗團長也是齊齊換了模樣。
血風十八團,在外人口中,也漸漸成了血風馬賊團。
從劫富濟貧,變成了燒殺搶掠。
每年聚會時那成山的金銀财寶,稀有珍品,如雲的美女,也成了各團炫耀吹噓的資本。
隻是不同于其他旗的團長,血鳳從來不下山,也不去參加争鬥。
她們血鳳一旗,也成爲了血風馬賊團最特殊的存在。
私下裏的閑言碎語,也已經不止一次的說她不配爲血風團的十八團長之一了。
隻是她的經營手段極爲高明,再加上其他幾名團長對她極爲尊重,所以,她便一直作爲鎮守大本營的人,常年呆在寨中。
至于她的武功實力,在血焰無意的一次挑釁被教訓,慘嚎了三天三夜後,也再無人敢撩虎須。
“所有人聽令,撤!”
血龍的怒吼的打斷了血鳳的回憶。
他知道,如果再這麽耗下去,今日他們也許,便會齊齊栽在這。
畢竟依據情報來看,這幫人的真氣,似是連綿不絕。
而他們,從目前來看,并不是對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