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紀輕輕,怎會有如此修爲,而且聽說是個女人,怎麽變成了個少年了?”
看着眼前身姿孱弱,卻一傘一劍,逼的他與血狼隻能招架的少年,血鷹不禁有些動容。
真氣化冰,天階巅峰!
血鷹雙手若爪,泛着金屬的光澤,如金鐵般鋒利無比,在雲冰卿與他對上之前,便已經将好幾名好手給開膛破肚了,此時在雲冰卿手下卻是頻頻受挫,不光被打的隻能招架,雙手更是被凍的有些僵化了。
他乃是當年塞外神鷹教的成名高手,因爲師兄橫刀奪愛,欲将其小師妹強占,一怒之下将師兄殺死并遠逃至中原,加入血風馬賊團,從一名普通馬賊一路殺到豎起了自己的血旗。
之後武藝大成,更是帶着血鷹團回到塞外,将曾經的門派血洗,并将所有人坑殺,将小師妹搶了回來。
隻是那時的小師妹已經無法再直視殺人如麻的他。
站在師門的萬人屍坑前,她面對着一身是血的他,将劍橫在頸間。
他永遠忘不掉當時她含淚的眼神……
他從未想到,一個人的眼神,竟是能包含那麽多不同的情感。
陌生、憎恨、絕望、失望、以及……不舍與眷念,還有着一些,他讀不懂的意味。
“殷師兄,宓兒依然愛你……可不是現在的你。”
“我愛的殷師兄,已經在同門的血泊中溺死,再也不複。”
“對不起,曾經的承諾,我要食言了……”
“好好活下去,不要,再殺人了……”
她笑着合上了眼睛,美好的往事如同蒙了塵。
如果……能重新來過……
可惜,沒有如果……
劍舞,血濺。
“不要!!!”
溫熱的血明明隻是沾到了地上,卻燙得他心裏生疼。
他沖了過去,那嬌小的身體比想象中冷得更快。
……
自那之後,他便性情大變,很少再親自動手殺人,平日劫掠也是殺到未有人抵抗即止,血鷹一旗,從那之後,也算是血風馬賊團中,甚少殺人的旗幟之一了。
因爲他心裏住着一個讓他笑意盈盈的姑娘。
一個心無生念的姑娘。
一個讓他難以濫殺的姑娘。
此時的他看着面前身姿嬌小,面容清秀的少年。
明明是個男兒身,一把劍卻舞的絕美無雙,猶如一朵帶刺的玫瑰。
不知爲何,他竟是想起了自己的小師妹,并将身影逐漸重疊。
那時的師妹天資無雙,師門的神鷹劍法在她手上如同飄忽的神蝶,不光鋒銳不減,更是飄渺靈動,劍姿曼妙。
“如果不是我,如今的她怕是也名動一方了罷。”
血鷹自嘲的想到,手中如鷹利爪不由遲疑了幾分。
“血鷹你這時候發什麽夢呢?”
血狼大吼道,他們二人本就有些吃不消雲冰卿連綿不絕的傘劍快攻,此時血鷹一放水,他自然壓力驟增,一雙月牙彎刀隻剩抵擋之能。
“抱歉,我對她,下不去手了!”
血鷹在瞧見飛身而來的血神後,果斷抽身,沖向了正與手下拼鬥的其他少年中。
“你!”
血狼正想罵娘,卻陡然壓力一輕。
“神當家的,來的正好,這少年有些邪門,我與鷹當家的壓制不住,在這生死關頭,那厮也不知發了什麽癡,竟還跑了!”
血狼神情一振,兩把彎刀帶起一片刀光,又是向雲冰卿反攻而去。
“這是個女人,可能有易容之術。”
血神陰恻恻的說道,并開始從旁策應着血狼,甚少出手,但是雲冰卿卻是不得不将更多精力放在血神身上。
因爲直覺告訴她,眼前這個男人很危險,十分危險!
……
“鳳當家的不下場玩玩麽?”
血龍提起了自己的長槍,向着已亂鬥成一團的戰圈中走去,路過血鳳的時候,偏過頭随意的問了問。
“看看再說。”
血鳳蹙眉看着中上空凝聚的霧氣,接過阿萍遞過來的酒碗,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
她雖身爲血風十八名團長之一,但卻是一直鎮守在主寨之中,甚少離開過,而這江霧這麽巧的偏在今夜飄到他們寨中,實是有些詭奇,讓她心生防範。
再者,寨中的拼殺,她幾乎也是從不參與,她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血風的内外經營上面,像江湖中許多行商産業,便是血風馬賊團旗下,隻是世人甚少知曉而已。
一來有些個正當營生可以确保财源不斷,二來也方便他們自搶自銷,不至于被中間商坑了差價。
對内則是幫血風馬賊團補充新血,招募并訓練馬賊,像馬賊團如今許多團長旗下的小頭領,便是她一手教導栽培并扶持上去的,所以她在馬賊團中的威望極大,僅次于大頭領血龍。
在得到血鳳模淩兩可的回應之後,血龍也不在意,輕笑着沖進亂鬥的場中,徑直向着莊燕橋沖去,而血隐此時也是啃下了最後一口羊腿肉,提着自己的刀一臉陰沉的跟上了血龍的腳步。
此次出了這麽大的岔子,他雖不至于被大頭領處罰,但一個處理不好,這功勞,怕是也要大打折扣了。
一臉怒容的他此時恨不得将這些破壞他計劃的人,一刀兩斷。
于是,首當其沖的,便是那讓幾名頭領手忙腳亂,被一群人護在中間,以琴音爲刀的莫潇離。
……
莊燕橋此時在血虎、血熊、與血豹三人的圍攻下,依然顯得遊刃有餘,手中兩把劍一把剛勁迅猛,一把飄逸難尋,完全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劍道風格,卻被他完美融合在了一起,讓人難分虛實。
劍舞紛飛下,寒光如匹練般漫天飛斬,斬的三人節節敗退。
眼看便要分出個勝負,卻見血龍提着長槍猛的向他沖來,逼的他不得不橫劍防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