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站在這,不是來尋求你同意的,而是……”方若靈頓了頓,冷冷道“問詢谷中事項!”
“不行!哪怕我石北雄身死,也絕不會讓你們進谷的!”男子毛發皆張,如同一頭發怒的雄獅。
“胡鬧也要有個限度,我可以原諒聖女幾年前對于村子所造成的損失,甚至聖女今日想要什麽,我都可以差人送來,絕不多說一個字!”
“但是聖女想要入谷,進入五毒潭中,就得從我,從我們守衛者的屍體上踏過去!”石北雄眉間深鎖,言語果斷且堅決。
他跟谷内的塔納族人打了半輩子交道,太知道裏面那些不人不鬼的東西的恐怖了。
如果傳說是真的,百年前的塔納族首領如果沒有死,那麽萬一将之喚醒,對于整個十萬大山來說,就是一場大災難。
如今的五毒教,乃至整個南疆,當年巅峰時代的輝煌,已而遠逝,而能與那位抗衡的,怕是無人了。
如今,滄海化爲桑田,塔納一族就連實力最低的刀王都在一年年變得更加強大,更遑論那個女人了。
“人,我是非救不可的!如果你不想我們誤闖不該去的地方,便将谷内的情況告知我們,我們救了人立刻便撤回,絕不會多做片刻停留。”方若靈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容質疑。
“聖女!”
石北雄撲通一聲跪下。
“聖女請不要爲難我等,谷内危險重重,而且還涉及到百年前的絕世兇屍,如若将之喚醒,後果不堪設想,我們鎮毒寨就是爲了鎮守五毒潭而生,這百年來不知擊退過那些塔納族屍人多少次,都是爲了南疆的安甯啊!”
“請聖女爲我們木族,爲我們南疆的安和考慮,切勿涉足五毒潭半步!”
方若靈見此,也是有些無奈,回頭看了雲冰卿二人一眼,搖了搖頭:“說不通,隻能想想别的辦法……”
“直接進去走一步看一步好了,問那麽多又有何用。”謝霄雲一副我早知如此的表情。
“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雲冰卿瞪了他一眼。
“看來隻能如此了。”方若靈想起村裏人對于她災星般的态度,忽而有些愧疚。
原路返回,三人快走到寨口時,忽然發現阿柱竟然還在跟着他們。
“有事?”方若靈皺眉問道,他對于這名大叔的印象可不太好。
“你們有辦法繞過守衛,進入五毒潭谷中?”阿柱問道。
“是又怎麽樣?你要去告密?”方若靈沒好氣地說道。
“我可以給你們帶路,我要跟你們一起進去!”阿柱說道。
“嗯?爲什麽?”方若靈有些不解,“你可是守衛一族,守衛一族最大的禁令便是不準踏入谷中吧?”
“我要進入谷中,殺了刀王,爲我哥報仇!”阿柱想到了哥哥當年被折磨緻死的畫面,眼中布滿了血絲。
“你哥死在刀王手下?”方若靈頓時了然,看向眼前男人的眼神也漸有了些許不同。
“我哥當年被刀王砍傷,中了刀王的屍毒,無法救治,死了……”阿柱雙拳緊握,恨不得立刻報仇雪恨。
“屍毒?如果是屍毒的話,融心草是可以解的吧?何況這個草,你們寨……”說到這裏,方若靈捂住嘴,忽然說不下去了。
“聖女說的當然沒錯,如果有融心草,确實是可以解的,而且我們寨子存量很多,都在寨主那裏存放着。”阿柱忽而笑了,隻是笑着笑着,表情卻變得越來越猙獰。
“隻是那一次,剛好那一次,高貴的聖女大人光臨了我們鎮毒寨,并在半夜偷走了所有毒草蠱蟲。”
“其中,便有着融心草!”
阿柱看向方若靈的眼神,冰冷而危險。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夜,已經面目全非的哥哥,苦苦哀求他殺了自己。
那是他從小到大心中的榜樣。
那是他這輩子最敬重的親人。
那也是除了阿媽以外,他唯一的親人。
阿爹早死,從小到大,哥哥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表露出一絲怯懦的模樣,他總是像個真正的男人一樣,撐起這個小家的未來。
可是那一天,他眼中的英雄,他心中的支柱,卻是涕淚橫流,哭着哀求他殺了自己。
“撲!”
當冰冷的鐵器穿過溫熱的血肉,體溫亦随着生命的逝去逐漸變得冰冷。
“阿柱,謝謝了!如果有來世,便換你當哥哥吧。”
躺在床上的男人艱難地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
“混蛋,誰稀罕了!”
阿柱親眼看着噴湧而出的血濺了他滿臉,親眼看着最親的人,身體一點一點的僵硬……
……
……
“你可知親手殺了親人的痛苦嗎?你知道嗎?!!”
“我真傻,你這種人怎麽會知道……呵哈哈哈哈哈哈……”
哀恸的慘笑回蕩在耳畔,方若靈張了張口,卻隻能沉默的看着眼前這年齡與她相差一倍的男人,無力的跪在地上,哭的像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