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臭要飯的,趕緊滾!别在這擋道,礙着我家公子的好事兒!”
在一個偏僻的小巷,一名家仆惡狠狠的對着癱坐在地上的醉漢吼道。
一身酒氣的謝霄雲勾起嘴角,雙目微睜,側過頭眼神迷離的看着眼前的幾人笑道:“奇了,這巷道明明能行二人,貧道怎麽就擋了諸位大爺的道了?”
隻見兩名家仆在前,護着中間一名衣着華貴的少年,少年手上正拽着一名面容姣好的少女,後面還跟着兩名着甲的護衛。
少女一臉絕望,不斷的在少年手中掙紮哀求着,然而這少年一看便是習武之人,她一名弱女子,又怎能掙的開此人的束縛,反而身上樸素的衣裳在掙紮中逐漸淩亂,破裂,使得少年眼中更是平添了幾分欲望。
“道……道長救我!道長救救我!”那少女眼尖的看到了謝霄雲身旁倚牆的長劍,忽的多出了一股求生的力量,猛的跪在地上向着謝霄雲哀求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幾人轟然大笑起來。
“小娘子,你竟奢望眼前這臭要飯的救你嗎?哈哈哈哈!”少年大笑着,又調笑道:“說不得小爺我在跟小娘子快活之後,這臭要飯的還能過來撿個殘羹呢,唔?哈哈哈哈哈哈!”
幾人又是一陣哄笑。
聽聞少年的話,少女面色瞬間煞白,看着眼前歪坐在地,穿着一身沾滿酒漬的破爛道袍,不修邊幅,邋遢至極的謝霄雲,頓時絕望之色更濃了。
“呵呵呵呵!貧道今日倒是不想管這位姑娘的事兒。”謝霄雲一聲輕笑,拍了拍道袍上的塵土,倚着牆搖晃着站起身來,将地上的長劍提起。
“哈哈哈哈,臭道士倒是知趣兒,趕緊滾開,别掃了我家公子的興緻。”一名家仆眼見謝霄雲起身,鄙夷的笑道。
“不過抱歉了,事兒雖然不想管,但是滾倒是也沒法滾了,畢竟……我就是在這等你的!”
站定的謝霄雲雖然嘴上挂着笑意,但看向少年的眼神卻忽然變得冷冽起來。
他的聲音清脆而冰冷,眼神交織下,讓少年沒來由的遍體發寒,感到一陣心悸。
“混賬!我家公子乃是永淳侯府四公子,你想做甚?”家仆斥道。
“道長,在下來江紹不久,探親姑父江紹知府張左之,初來乍到,不知如何得罪了道長?”感覺到危險氣息的少年朝兩名仆人使了個眼色,松開拽着的少女,慢慢向後退去。
“如有無心之過,實是在下年少不懂事,若是冒犯了道長,還望見諒,我們這就走。”
該認慫時絕不硬剛,事後帶人再來算賬,這是一個長命纨绔的必備素養,顯然少年深得其中精髓。
後面兩名護衛默默拔出了佩刀,站到少年人身前,眼神犀利的盯着謝霄雲,給人一股冷肅蕭殺的味道,看這氣勢顯然是曆經戰事的老兵了。
少女被少年松開,如獲大赦,慌不疊地的跑到謝霄雲身後,眼神驚恐的看着刀劍相向的雙方,小腿不住的發起抖來。
“貧道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也并沒有得罪我。”謝霄雲緩緩将長劍拔出,寒芒乍起,清亮的劍身與邋遢的劍鞘形成了極爲鮮明的對比。
“隻是,你對雲掌櫃說了不該說的話,所以,我今日是來取你性命的……”
一道刺眼的白光閃過,少女吓得一聲尖叫,連忙捂住了眼睛,蹲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
一陣叮鈴哐啷的兵器墜地聲響起,僻靜的小巷忽然陷入沉寂,仿佛時間就此停滞。
片刻後,少女開始聽到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當她鼓起勇氣睜開了雙眼,緩緩映入眼簾的,便是五具以各種姿勢癱倒在地的屍體,包括少年人在内的五人,連表情都不曾變幻,就這麽橫死當場。
殷紅的鮮血漸漸染紅了整條巷道。
少女的身體止不住的開始顫抖起來,此時的邋遢的道人則正在幾人身上翻找着什麽,手中長劍上的鮮血已快滴盡,劍身依舊清亮如新。
看着地上死去的少年,想起自己今日的遭遇,少女忍不住輕聲啜泣起來,此時的她已經無處可去,而這江紹府,她自小出生的地方,從今往後怕是也待不成了。
隻是哭着哭着,她忽然感覺到一陣輕微的鼻息,吹的自己的額頭有些癢癢的。
蓦然睜開眼,一張深邃英挺,棱角分明的輪廓已經貼近了她的臉龐,一雙亮若星辰的眸子,正溫柔的看着她,嘴角略微勾起的笑容,讓她俏臉有些微紅。
這麽仔細近看,這人雖是不修邊幅,卻遮不住那英俊得不似凡人的容顔,那細碎的胡茬,那眼底的憂郁,仿佛曆盡了這世間的滄桑,看的她心裏莫名的替他一疼。
少女此時已經不由自主的爲這男人的一生腦補出了無數精彩的訣别。
就連空氣中散發出的陣陣酒香,都開始有些醉人心脾。
“你……你想幹什麽?”
少女軟糯羞澀的問道,隻是當話一出口,她便立刻感覺到了語氣的不妥,俏臉更是漲的通紅。
“放心,把眼睛閉上,可能會有一點點疼,不過沒事的,我盡量輕點。”謝霄雲語氣輕柔的說道。
“這……難道就是說書人口中的吐氣如男麽?”
少女聞言,頓時感到有些眩暈,緊張的将眼睛緊緊閉上,不敢再看謝霄雲一眼,接着,她便脖子後面猛地一疼,十分幹脆的暈了過去。
“唔……得趕緊送出城去找個地方安置一下,不然還挺麻煩的。”
謝霄雲撓了撓頭,将女孩抗在肩上,鬼魅般的消失在了小巷之中。
——
江紹府衙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名小厮慌慌張張的沖進會客廳,向着首座一名威嚴男子喊道。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男子站起身,向着小厮喝到,随即側身向着另一名華服男子笑道:“禦下無方,讓賢侄見笑了。”
“張大人客氣了,既然大人有事要處理,歡雨便不叨擾了。”華服男子站起身來,向張左之抱了抱拳。
“呵呵呵!賢侄言重了,來人,将府裏的龍團勝雪給賢侄帶上一些。”張左之揮手向下人吩咐道。
本要拒絕的齊歡雨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心中略喜,随即朝張左之謝道:“如此便多謝張大人了,大人如若有事,盡管吩咐,歡雨定當爲大人分憂。”
“哈哈哈!賢侄武功蓋世,有賢侄爲我分憂,求之不得啊。”張左之笑道:“回去記得替我向令尊問好”
“一定帶到。”
賓主盡歡。
待到齊歡雨走後,張左之面色一冷:“何事如此慌張?”
“禀報大人,永淳侯府四公子,今日被人發現身死于城東一巷内,随行之人無一幸免,均是被一劍封喉。”小厮顫抖着說道。
“什麽?”張左之拍桌而起,怒聲吼道!桌子在這一掌下轟然炸開,碎屑飛舞。
“又是此人!又是此人!”張左之臉色陰沉,在堂前來回踱步,驟然問道:“這次有沒有什麽線索?”
“大人,目前隻查到,四公子當天……”小厮有些吞吐。
“當天什麽?”張左之一腳将小厮踹飛。
“大……大人,四公子當天搶了一名民女,那民女是城東一家賣燒餅的老夫妻的女兒,有人看到四公子将那女子拖進了小巷,便再也沒出來過。”小厮捂着胸口悶聲說着,“那女子還在追查。”
“那女子的父母呢?”
“回大人,那對老夫妻,還有幼子,在當天被四公子給……給絕了戶!”
“這孽畜!”聽聞小厮的話,張左之頓時怒不可遏:“給我查!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女人給我找出來,她可能是唯一見過這名連環兇手的人!”
“是!大人!”
小厮領命而去。
張左之緩緩坐下,品了一口茶,神情不斷思索着什麽。
“一劍封喉!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第一個故事,是從江紹府開始說起的,不是無憂鎮,各位看官不要看串了。
(本章完)